第一百六十三章 屍體和玉
我緩緩彎下身子,瞥見女屍的下體出有某種液體,看清楚之後,我有些泄氣,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如果是現代,只要驗一驗**就可以知道那人是誰了。不過我猜多半就是胡安之。
能從女屍的身上得到的線索少之又少,古代不比現代,科技發達,光憑我一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人在這兒老半天也是徒勞,於是打算拉被子給其蓋上。
就在我拉被子的動作進行時,突然僵在了半空。
我無意間瞥到女屍的身下有東西。
我伸手去拉扯,可是東西被女屍壓得死死的,根本就拽不動。
於是將被子蓋好,把其裹了個嚴實,才開口對背對著的屬下道:「你們過來倆人,將屍體幫忙移開。」
我開口說話,他們知道我這邊已經好了,於是轉過了身子,上前倆人,動手就去搬運屍體。
鄧逸湊到了我的身邊,問了句:「可發現什麼沒有?」嘴角掛著絲狡黠的笑。
我沒理會他,目光直直地落在女屍的身下……
女屍被搬開,她身下的東西就暴露在眼前。
那是一塊掛著紅繩墜流蘇的玉佩,玉質和歐陽止的那塊很像,但是又不一樣,歐陽止的那塊是雕龍身含翠,渾然天成。
二這一塊卻是刻的鳳紋,鳳口銜紅,也是整塊玉本身自帶的,不是後天鑲嵌上去的。
我興奮地趕緊上前,拿起玉佩,玉身沾了些血污,在我拿起來的瞬間,那些鮮血像是被玉吸食了一樣,瞬間沁進了玉中,但是玉身仍通透,看不到半分雜質。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胡安之把府里值錢的都搬走了,怎麼卻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落下了呢?而且這種東西不像是胡安之的,倒像是皇室之物,尋常百姓哪裡敢佩戴鳳紋玉佩。那他是從哪裡得來的呢?這東西原本的主人又是誰?
我想得有些頭疼。
鄧逸就在我身邊,剛才的一幕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聽他嘆了一口氣,惋惜到:「這麼好的東西,可惜了,早知道方才我看到之時就先下手拿了的!漏算啊……」
我聯想到剛才鄧逸靠近女屍眼珠子都要掉下去的一幕,心想:莫不是他早就發現女屍身下有東西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我不禁有些惱,對準他的小腿又是一腳,怒道:「你既然知道了,怎麼不早說!」
鄧逸被我這腳踢得有些委屈,跳著離我遠了兩步,說到:「是你不准我看的啊,這能賴我嗎?」
鄧逸的話說得確有幾分道理,是我不准他看的不錯,可是我想到方才他看著一個死人眼睛都直了的一幕,不覺有些噁心。
鄧逸見我不說話,又接著說:「公主,下次能別踢腿嗎?改打臉也行啊!踢殘了以後誰養你啊?」
他不禁不收斂,還越發放肆,我的怒意就蹭蹭往上躥,隨後整個胡府只聽見我的一聲怒喝:「鄧逸……」
一番玩笑過後,鄧逸與我決定先去後院看看其餘的屍體。
夜風涼的讓我不禁打起了趕緊,困意襲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鄧逸體貼地說:「困了咱就先回去休息,明兒再查吧!」
我擺了擺手,道:「說了,耽擱久了恐生變故,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
胡安之府邸的後院也是極大的,寬敞到能容下幾百人。
院中央一字排開擺放了兩排白布遮住的屍體,目測有三十來具。
侍衛先說到:「公主,這些都是胡府里中毒身亡的人,一共三十二具屍體,胡安之夫人加上妾室的是六具,其餘的都是府里的下人。」
我點頭,上前幾步,就要去掀開白布查看那些屍體。
侍衛上前攔住我,「公主,這些事交給我們就好了,您千金之軀,怎麼讓您親自來呢!」
聽了他的話,我收回了手。
侍衛將白布逐一解開,然後開始介紹:「這是胡安之的大夫人孫氏。」
只見白布掩蓋下的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婦人,眉目間都透著一股賢良淑德的感覺,若還活著,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可惜……
孫氏口鼻流血,血已經幾乎成了黑色,嘴唇發紫,一看便知是中毒。
鄧逸蹲下身子,拇指指腹輕輕抹了一些孫氏嘴角的血跡,湊近鼻間嗅了嗅,抬頭問侍衛,「可查出來是何毒?」
侍衛搖了搖頭,只道:「不知,仵作來過,驗不出是什麼毒。」
鄧逸聽了,倒沒說話,只是接著又把其他屍體的白布掀開,逐一查看情況,再掀開十幾具屍體后,鄧逸停了下來,眉頭皺得極緊,似乎若有所思。
「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我問。
鄧逸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暫時不太確定,等我問過朋友,再下結論。」
我點頭應到,吩咐他們看好屍體后和鄧逸在後院里四處逛起來,說不定還能發現些什麼線索。
後院沒點燈,有些黑,伴著陣陣涼風,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此刻我們唯一接著的光亮就是鄧逸手裡提著的那盞燈籠。
光亮映射在地上,將我二人的影子拉長。
我是不信鬼神的人,在眼下這種場景里,還是心裡有些發怵,胡府後院就像一張張開的漆黑的大口,隨時會將我們吞噬一般。
我越刮越盛,直往領口裡鑽,冷得我不住地打哆嗦,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有些後悔出來時沒帶一件披風之類的。
後院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院門很新,像是剛漆不久的,朱紅的漆在微微燭火光的掩護下,陰慘慘的,想是潑血的一樣,怪瘮人的。
院門上掛著兩把大鎖,卻沒有被鎖上,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推門而入。
我感覺背後的涼風一陣一陣的,這院子也透著股詭異,讓我不禁有種想要趕快離開的衝動。
這院子很偏,之前趙成的人肯定是沒找到這裡,而且他們人手不夠,事情又多,疏忽在所難免。
雖然我很不想進院子,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進去,我們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和鄧逸一步一步地向前挪,鄧逸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軀把燈籠的亮光幾乎擋住了,我眼前更黑上幾分。
眼瞧著鄧逸的手就要觸上朱紅的院門,只稍再向前,微微一用力,門就會打開。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窸窸窣窣」聲音,而且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的心一緊,壯著膽子扭頭低喝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