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麻雀變鳳凰
臻妃一驚,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接著到:「臻妃娘娘是不是該向本公主行大禮了呀?」原非正式場合只要行常禮即可,我故意說大禮,細細盯著臻妃的反應……
果然,臻妃一聽行大禮幾個字,臉色一黑,但立馬換上一副輕蔑的表情,右手小指優雅地掏了掏耳朵,冷聲道:「喲!本宮這耳朵不太好,公主說什麼來著,怎麼聽不大清呢?」
我眯著眼睛盯著臻妃,得,在這兒給我裝是吧!我嫣然一笑,諷刺到:「臻妃娘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怎的這耳里比七八十歲的老嫗還不如呢!方才本公主話說得也不小聲吶,娘娘可得小心著些,只怕是未老先衰,這耳力、視力和味覺的功能先衰退,再就是這容貌呀!這要讓皇兄知道了該如何是好啊!」我一邊危言聳聽地唬著臻妃,一邊裝作驚訝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我就不信她臻妃還坐得住,這宮裡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副皮囊,如果年老色衰,該如何得到盛寵呢?沒有了恩寵還不如死了痛快。更何況是臻妃這種聖眷優容的。
不出我所料,臻妃確實被嚇了一跳,目光恨恨地對著我咬牙切齒。
我見狀,奸計得逞般走到了臻妃面前,壓低了音量,在場的人卻是都能聽清楚的,接著說:「正好,本公主遊歷之時識得一位專治這方面的高人,要不引薦給娘娘?」
臻妃一聽,怒了,拍案而起,氣得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一個「你」字。
我不惱,心底一樂,於是狐疑地道:「咦?臻妃娘娘耳朵好了?看來是我費心了。」話音一轉,接著道:「既然臻妃娘娘耳朵好了,那就行大禮吧!本公主還等著娘娘道賀呢!」說罷坐回了主位,目光不離臻妃半分,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誰知臻妃冷哼一聲,高高地昂著頭,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不屑地揚聲道:「方才那幾個賤人都不必行禮,本宮又憑什麼要給你行禮,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憑運氣麻雀變鳳凰的鄉野丫頭,本宮何等身份,向你行禮,簡直笑話。」
賤人一詞落入妤妃,謝昭儀,王美人和陳美人的耳中,像是刺一般狠狠地扎在了心間,她們身子一顫,自個兒好歹同是皇上妃子,也出自名門世家,怎的由她臻妃輕易以賤人相稱,卻又奈何不了臻妃,只得暗自咬唇。
我心下一怒,今兒這禮,你行也行,不行也得行,管你何等身份,在我這兒什麼都不是。
趁臻妃正得意,我從袖中滑出一枚銅錢,暗運內力,銅錢便「咻」得一下從指間彈出,重重地打在了臻妃的膝蓋上,骨碌碌地滾出去老遠。臻妃吃痛地驚呼了一聲,整個人重心不穩直直地朝著我撲到在地,發出「咚」的聲響,我一陣心疼,哎喲,我這地板還是該是有多疼啊!
於是我裝作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著了,連忙起身假意去扶她,一雙手離她甚遠便再無下一步動作,「哎呀!臻妃娘娘你這是作甚啊?行如此大的禮,沒砸壞……我的地板吧!心疼死本公主了!」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皇后和其他幾位妃子拈袖遮面低低地笑了起來。臻妃的宮女一驚,嚇得急忙上前扶自家主子。
臻妃氣暈了,從地上爬起來就向我撲來,我穩步閃身往後一退,另一枚銅錢已從袖中滑入手中,語氣一挑,威脅到:「娘娘走路不穩,還是當心腳下吧!」
臻妃聞言,動作一滯,吃過先前的虧,不敢再輕舉妄動,厲聲對她身旁的宮女喝道:「取本宮的賀禮來!」說著,眼裡揚起一抹挑釁。
宮女應聲取來了兩幅畫軸,臻妃冷瞪了我一眼后命宮女展開畫軸……
第一幅畫軸被展開,所有人包括我在內,看到軸中所畫之時,皆被畫面的違和感驚得身形一滯,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妄加言論。我盯著畫面,眸光一寒。只見畫軸之上躍然而立一隻手法極其拙劣,不及三歲孩童所作的麻雀,黑不溜秋的,看起來更像是只烏鴉。旁邊則畫的是一隻鳳,手法比起麻雀而言好上許多,但是也是毫無鳳凰的神韻,乍看像只雞,怕人不解,還在畫作旁邊註明了麻雀和鳳凰二詞,分明是諷刺我麻雀變鳳凰,還將二者畫得如此拙劣,其用意可想而知。
我沒有即時動怒,只是將目光轉向臻妃,只見她挑釁地得意一笑,接著命宮女展開第二幅畫軸,其他人都捏著一把汗,好奇臻妃這第二幅畫面內容,也有個別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跟著緊張。
第二幅被展開,我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有人憋著笑意,卻不敢張揚放肆。第二幅畫的手法比第一幅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如出一轍的拙劣,畫了一隻落了毛光禿禿的鳳凰和一隻雞,同樣註明了文字,諷刺我這有朝一日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我的手在袖間緊握成拳,一道寒芒掃向臻妃,她抬頭與我對視,四目相對,儘是電光火石的碰撞,只差將對方燒個外焦里嫩。
臻妃的得意的一笑,朱唇微啟,「怎樣?公主對本宮的賀禮可還滿意?本宮可是花了功夫為你量身定做的呢!」
我鬆開緊握著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語氣問:「這畫出自娘娘之手?」
她得意的點頭道是。我見狀,抬手便鼓起了掌,掌聲突兀地響徹正廳。臻妃不明所以地一愣,我冷笑道:「娘娘果真是『丹青聖手』,這畫畫得這般……呃,驚世駭俗,比三歲孩童還不及半分,著實令本公主佩服之至。只是……」我話音一轉,隨即從宮女那裡拿來落了毛的鳳凰不去雞一幅,行至臻妃面前,「這幅畫,林雪只怕受之不起,多謝娘娘好意。只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公主今日就借花獻佛,將娘娘的畫轉贈給娘娘,這幅畫和娘娘簡直是般配之至,這世間恐怕除娘娘在再無人受得起了。還望娘娘莫要推辭。」
臻妃驚得長大了嘴巴,不料我是如此反應,不待她有任何反應,我便將畫硬塞到她懷裡,「恭祝娘娘『好夢』成真。」
臻妃反應過來,直接爆了粗口,「賤人,你竟敢侮辱本宮?」怒火衝天地欲將畫撕毀,我眉毛一挑不答。臻妃本想給我難堪,不料卻打了自己的臉,臻妃哪裡還受得了,只把便將畫撕成碎片。我一言不發,任由她發泄,而此時,絮兒端著一大鐵壺茶水進來,我眸子一閃而過一抹精芒,臻妃,好戲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