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場虛驚
「哥們,你這麼捂著臉就能避免病毒了?」我逗著鮑帥,
「最起碼心裡感覺安全點吧!「鮑帥小聲的說。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你這樣的沒人要,別怕暫時死不了。「我笑他。
」嗯,你禍害一千年。「鮑帥不肯吃虧。
儘管相互玩笑著,可心裡還是很擔心,鮑帥讓我躲在小吃店裡,先吃東西,他又捂著嘴,跑出去買口罩去了。
鮑帥在他一個朋友附近租的房子,離市區很遠,忘記是廣州的哪個區了,只記得我們轉了三趟車坐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那裡。
那裡也是個城中村,周圍的環境還不如我剛來廣州時住的棠下,房子密密麻麻的,很多房子之間要側身才能過去。白天我不敢一個人出門,回去的時候,好幾次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鮑帥租的房子在五樓,一房一廳,,整個房間就大廳一扇窗戶,站在窗邊向外望去是隔壁樓的一面山牆。在客廳里,白天也要開燈,不然看不清楚人。
鮑帥辭了職,我又被放了假,生活有點拮据,沒敢出去請他朋友吃飯,就在家裡,他買了個電飯鍋,我買了餃子皮和餡子,包了頓餃子算是請客吃飯了。記得第二天買了個炒鍋,但沒捨得買鍋蓋。也沒敢問鍋蓋多少錢,只知道我們要省錢不能亂花。
安頓下來了,我開始鼓勵鮑帥出去找工作,鮑帥是三本大學畢業的,工作不是很好找,每天拿著報紙挨家去面試。一次回來跟我說:」今天**公司的老總問我,車隊日常規範怎麼做,我覺得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問我,直接把川渝物流的車輛管理制度給他看了,他讓我回來等消息。「晚上的時候,鮑帥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推醒我說:」我今天不應該這麼直接把公司制度給他看,這讓他看不起我了。他本來是想考察我的,我直接把制度文本給他,會讓他以為我是在變相的嘲笑他。」
「行了,睡吧,這家不行,再去別家。」
從到廣州,我就不想再去找工作了,我想重操舊業去炒股,所以對於鮑帥暫時找不到工作的焦慮之心,我沒有什麼共鳴。
到廣州一周后,鮑帥還沒有找到工作,有點後悔辭職了,他想回川渝物流,當著我的面給營運總監熊總打了個電話,表達了熱愛川渝物流之心,想回去重新工作。熊總監,哼哈的打了一陣官腔說:「對於辭職員工再返回公司這事,老闆非常反對。不過我可以給你申請一下,你從搬運工做起吧。」聽了熊總監的話,鮑帥的臉有點青。淡淡的說:「我再考慮一下,跟李航商量一下再給你回話。」
掛了電話,我就問他:「你是不是後悔因為我辭職了?」
「沒有,只是我們兩找不到工作,光花不進的話,維持不了幾天,我是個男人,養不起家我有點著急。「他急忙解釋到。
」別怕,大不了我去找工作,我養你。「我豪氣的拍了拍胸。
又過了幾天,鮑帥回來跟我說:」現在沙特那邊招人,我想去應聘。「
」你想出國啊?「
」嗯,那邊工資高。「
」那我怎麼辦?「
」我每個月把工資匯回來,你在家炒股好了。「
」不行,現在伊拉克那邊打仗,沙特也不安全,你再死外頭了,我怎麼辦。不能去。「
由於我的強烈反對,鮑帥沒走成。
又過了幾天,鮑帥又想去深圳開大巴車,做大巴司機。
」我們兩可以一起去深圳,深圳的生活環境比廣州要好得多。「鮑帥誘惑我。
」我一個大學生嫁給一個司機,想想都覺得可笑,你讓我怎麼跟爸媽說?「我極力反對。
鮑帥嘆了口氣,又踏上了尋路的征途。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我找到報紙,看到有招物流主管的,就挨家給發份傳真。還真有回復的,在大沙地的天宇物流跟鮑帥聯繫,讓他第二天去面試,當天晚上,鮑帥有點焦慮的睡不著覺,一遍遍的設想對方可能會問些什麼問題,他該怎麼回答才能讓對方滿意。半夜我睡醒一覺了,他還在那裡練習呢。我有點不太理解他。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就被他推醒了,他讓我扮演面試官,考核一下他。我敷衍的問,他認真的答,一早上飯夠沒讓我吃上一口,他就出發了。晚上回來很很興奮,說天宇老闆很滿意他的能力,沒在乎他的文憑,讓他下周一去上班。
「好啊,我包餃子,我們慶祝一下吧。」我聽了也很高興。
「還吃餃子,要吃死人了。」他回答說。
「你膽肥了?我吃個餃子你都心疼?」我以為他心疼我花他錢了。氣的照著他的肥肚子就擰了一下。
「不是,不是,天天吃餃子,我今天想出去請你吃桂林米粉。」他一邊忍著疼,一邊哄我說。
「桂林米粉一碗要四元錢,我們兩個人就得八元。我們去菜場買二元錢的米粉,買一元錢的肉,我給你下。「我小氣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當天晚上我們自己做的桂林米粉慶祝的。沒想到這件事給鮑帥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以後有錢了,每次經過米粉店他都要進去吃一碗,彌補他受傷的心靈。
很多年後,我都忘記這事了,他還想起來跟朋友說:「當年我想吃頓米粉,李航都不讓啊。」
鮑帥的工作落實了,他開始鼓動我去找工作,我說不找,我自己能養活自己,你不想養我趁早,反正我們現在還沒結婚,後悔還來得及。
鮑帥不敢拉我去找工作,他偷著把我的簡歷往各個物流公司發,一天一家航空快遞公司打電話聯繫我,讓我第二天去面試,我才知道鮑帥還是沒死心,還希望我去找工作。
既然鮑帥這麼希望我工作,我也不好太抵觸,就同意去看看。
第二天梳洗打扮一番,準備出發,鮑帥又挑剔我衣服穿的太隨意,非讓我換上西裝,才讓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