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初見握手樓

  張總和賈玉發的立正、稍息遊戲每天都進行著，樂此不疲。


  我在車隊做了一周左右的統計，慢慢跟那些調度熟悉起來，他們有人跟我說：」你平時要注意點，每次統計的數字都不準確，漏了很多。「


  我聽了很疑惑，回去后仔細把手頭的票據和報表重新核對了一下。沒有錯啊。哪裡出錯了呢？我去問賈玉發，他回答我說：」可能調度派了車，派車單還在司機手裡，沒有交上來，沒法做統計吧。「


  我相信了他的話，這樣過了幾天老張找到我頭上了，問我：」你是不不想做統計，消極怠工啊？「


  」張總，你看我現在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我怎麼敢消極怠工呢？「


  」老賈說你做的報表每次都錯，還給我看了數據，你怎麼說？「


  我驚訝了，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我手裡的票據我都統計了，沒有漏的啊？「


  老張拿出一摞票據給我看，「這些票據怎麼說？」


  我無語了，「能問一下，這些票據那裡來的嗎？」


  「老賈核對你的統計數據，挑出來這些，你沒統計到的！」


  「我能說我沒有見過這些票據嗎？」


  「別解釋了，以後自己注意點吧。」老張有點不耐煩。


  唉，我這個冤啊，跟誰說估計他們都得以為我在狡辯。


  晚上我又拉上鮑帥去喝酒，找李莉，李莉推說忙，沒空。不知道我哪裡又得罪她了。


  我跟鮑帥抱怨賈玉發的缺德，鮑帥卻說：」老賈那人挺好的，不會做你說的那種事情的，肯定是你做漏了。「我這頓飯請狗了，沒想到賈玉發在調度中的口碑還挺好。


  從那時起，我跟賈玉發的關係越來越僵，沒人的時候見面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在人前，賈玉發每次都主動跟我打招呼，笑容滿面的，看的我只想吐。


  老張估計早就知道賈玉發是什麼樣的人，可他就是不說，等我求到他頭上的時候，他才發話說：」以後你搬到我辦公室來吧，正好最近行政部給我配了個秘書，你來跟他做個伴。「


  就這樣我終於不用時刻面對老賈那張老臉了。


  老張新配的秘書是個大學剛畢業的20多歲的小夥子叫周毅，個子不高，人看著挺精明，見人三分笑，做事很踏實，平時不怎麼說話。我在辦公室鬱悶的時候就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起初他還問我什麼事，時間久了，他就知道我那是鬱悶了，不搭理我。


  老張的辦公室每天來往的人很多，有來推銷車輛的，有來推銷輪胎的，還有純粹來跟他插科打屁的。每次這些人過來，我和周毅都自覺的跑到調度室聊天。一天，老闆的兒子帶著兩個保鏢到我們辦公室來炫耀，辦公室大門開著，老遠老張就看到了他，小步慢跑的顛到門口去迎接。十二三的小屁孩微仰著頭，驕傲的跟個小公雞似的踱著步進來，老張熱情的問候著：」最近放假了？準備呆多久啊？「」明天帶你去青城山玩玩？「


  小孩不答話，在我們辦公室環繞一周后徑直出去了。老張沒有任何尷尬的感覺，自顧自的坐下來，二郎腿一翹，敲著桌子大聲呵斥著我們說：」你們倆個從今天起給我老實呆在辦公室里，別到處亂串。以後見到老闆或者小老闆來了，都給我站起來，別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那裡。」


  得，我們被遷怒了！


  從那天起，老張辦公室再來人，我們就不敢躲開了，他們也不避人，什麼都當著我們的面說。有當著我們的面邀請老張去吃飯的，老張不客氣的去了。有邀請他去夜總會的，他說：比我辦公室的小姑娘漂亮嗎？不漂亮就不去，最後去沒去，沒敢打聽。還有當著我們的面暗示給他回扣的，他義正言辭的把人給罵了，最後收沒收不知道。


  當時老張在公司的人緣還不錯，那幾天老闆的保鏢來跟他八卦了一下老闆有沒有找新的女朋友，老闆的司機來找他聊了聊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可以去消遣。就連老闆的秘書都來請他去吃了頓飯。


  老闆周圍的人經常來找老張玩，引起了賈玉發的注意，他開始找各種理由到老張辦公室找周毅聊天。具體他探聽到什麼消息我不知道，只知道後來在老張下崗的事情上，賈玉發出了不少的力。


  在車隊的工作是忙碌而鬱悶的，我每天叫魂似的叫著周毅，讓老張很是不爽。我在車隊統計工作還沒做到一個月，老張就忍耐不住了，安排賈玉發去行政部要求換人，點名要行政部的一個新來的行政小妹來給他做統計。雖然我不想在那裡工作，可直接當著我的面讓我下崗，我真的很委屈，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哭著跑到鮑帥的辦公室，一下午，他在前面工作，我坐在他背後抽泣。鮑帥也沒說什麼安慰我的話，就交給我個柚子，讓我拿回去吃。哭到下班，我還很理智的去打了卡，就準備回宿舍區。那個曾被老張笑話的吃飯時經常向我獻殷勤的商務車司機，邀請我去他家吃飯。我當時的心情很糟糕，就跟著他去了。他在一個大院里租的房子，房子是四合院性質的，裡面還有很多我們公司的司機住著，他老婆給做的飯，很清秀的一個小姑娘，陪著我說了好久的話，讓我慢慢平靜下來。吃飯中途，老張打電話給他，質問他把我帶到哪裡去了？商務車司機跟他說一會就把我送回去，他才不咆哮了。他媳婦建議我去找一下老張，看看能不能回商務部。


  鮑帥遇到問題，我幫他分析，幫他找老張。可我遇到問題，他就不出頭了，我對他很是失望。晚上我回宿舍后也沒有去找鮑帥商量。宿舍里兩個出納組的小妹聽說了我的事情，跟我說sd新建了家分公司，建議我去跟老張說：我想去sd讓他幫我安排一下。


  我聽了她們的話，按照她們說的，拉下臉來給老張打了個電話，一邊哭著一邊表達了要去sd的意思。他稍微愣了一下，說：「好吧，我去跟老闆說一下，你等我的電話。」


  過了大約30多分鐘，他給我回話說：「老闆安排你去武漢，明天你來辦公室把工作交接一下吧。去武漢后做人圓滑點，別那麼任性了。」


  我沒說什麼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