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惶恐
見自己的話卻是令幾人的面色變得灰敗了起來,林大夫不由的奇怪道:「怎麼,那人不肯來救他嗎?若是不肯的話,又怎會給了他如此珍貴的保命良藥?」
這話令暗一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問道:「林大夫是說,給公子這顆保命良藥的人能夠救公子?」
林大夫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我精研醫術多年,也不能制出在中了蠱王之毒后還能保住性命的葯,此人的醫術必定超群,應是有辦法解他的毒的。」
暗一的面上頓時浮現喜色,隨即又是一滯,遲疑的說道:「可是那人離此千里之遙,公子能夠等到那個時候嗎?」
林太夫聞言,眉頭也是一蹙。
他上前一步,伸手抓過蕭衍的手臂,摸了摸脈。
隨即,他的面上現出一抹震驚之色。
暗一幾人自是看見了,忙不迭的詢問是怎麼回事。
林大夫奇怪而又炙熱的看了暗一一眼,語氣變得有些怪異:「你儘管去將那人找來便是。這葯著實是厲害,蕭公子的毒就算不解,也不會死掉的。藥性一直在壓制著蠱毒,他不會因中毒而有什麼太大的損傷,只是會一直昏迷下去,並且忍受這非比常人之痛罷了。」
暗一的眉頭微微有些抽搐。
他略略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這位林太夫。什麼叫罷了。
之前蕭衍痛苦的樣子他們又不是沒有看到,那是一般的痛嗎?
以蕭衍的意志力都被折磨的全身抽搐,可見有多麼的痛苦。
不過他的心裡卻是略略有些鬆了一口氣的。
這下他便可以放心的回去尋那陸姑娘來為大公子解毒了。
這般想著,暗一退後一步,深深的對著林大夫鞠了一躬,拱手感激的說道:「林大夫今日援手之恩,鎮南王府沒齒難忘。在下這就出發去將人請來給公子解毒,這期間,還請林大夫能代為照顧一下公子。」
林大夫坦然的受了暗一的這一禮。
雖然是玉峰叫他來的,可是玉峰是為了還人情。
出力的是他。
他對著暗一點了點頭,微微頷首應道:「你去吧。我會守著他,替他減輕痛苦的。」
暗一感激的對著林大夫一抱拳,又深深的看了邢七和暗五一眼,在得到兩人堅定的點頭回應后,他便不再多言,轉身飛快的離開了。
看著暗一離開的背影。邢七和暗五心中都是一緊。
若是暗一不能平安的離開南疆,回到大周,那麼公子.……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閃過擔憂,卻是將其深深的壓了下去,開始在林大夫的吩咐下準備了起來。
……
「屬下,屬下原本一路隱藏蹤跡都快要到邊境口上了,因為一路還有玉首長的人掩護,本可以很順利的。卻是被那南疆聖女的人突然出現,打成了重傷。世子爺,王爺,你們快派人去請陸七姑娘,讓她隨屬下去南疆救大公子!」
暗一撐著一口氣將話說完,再次看了蕭澈一眼,便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蕭澈連忙示意一旁的人上前扶著暗一去休息。
待暗一被扶走後,蕭澈的面色驟然沉了下來,眼中似是有著狂風暴雨般的憤怒之色:「當真是好一個南疆聖女啊!」
他看向鎮南王,聲音冷冷的說道:「父王現在還認為,昭兒不應該嫁入王府嗎?」
鎮南王原本也甚是憤怒的表情頓時一滯,他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罷了,或許這是老天註定的吧。派人去將她請過來吧。」
蕭澈點頭,卻是說道:「我親自去接她!」
鎮南王的臉色一動,嘴唇翕了翕,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蕭澈也不等他再說什麼,轉身便飛快的離開了。
蕭澈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定國公府,也不廢話徑直就去了陸政行的書房尋他。
雖說他是長輩,也不好直接去陸宸希的閨房找她。
巧的是,陸宸希此時正在陸政行的書房中。
自她感覺到了心中的那一股不安之感之後,她便立馬來了外院,找到了陸政行,開始一一詢問最近的所有事情。
她想從陸政行的話里找一找,看看那股不安之感,是否來源於定國公府會有什麼危機。
蕭澈到的時候陸政行正在和陸宸希說明之前查王家賬冊之事,已是發現了一些眉目,王家確實挪動了京城的大筆的銀兩。
不過卻是將其轉了個彎,從王家的大夫人手中過了一道。
以至於眾人皆是以為是王家大夫人挪用了不少王家的銀兩,最近王家大夫人正在四處變賣嫁妝來填上這個窟窿。
蕭澈就是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
他的突然到來自是讓陸政行父女兩人吃驚不已。
蕭澈一眼就看見了也在書房的陸宸希,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來不及緩一緩,便上前說出了令陸宸希臉色瞬間劇變的話:「阿衍身中劇毒,現在正困在南疆。而那毒,唯有昭兒你才能解掉。」
蕭澈說話時,陸宸希恰好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盞,準備抿一口潤潤唇。
他的話音剛落,陸宸希手中的茶盞便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飛濺而出的茶水染濕了陸宸希的裙角,在上面留下一團團茶漬。
而此時的她卻是完全注意不到這些了。
她愣愣的看向蕭澈,眼睛睜的大大的,裡面頭一次出現了無比慌亂無措的情緒:「蕭叔叔,您,您剛剛說什麼?」
陸宸希只覺得她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慌亂之感。這種感覺令她整個人都有些失真的感覺,空落落的下不了地。
蕭澈見到她那六神無主的模樣,心中也是一軟。
他上前一步,輕輕的摸了摸陸宸希的頭,安撫道:「不要慌,昭兒。阿衍還等著你去救他呢。」
一旁的陸政行此時才上前,臉色凝重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阿衍怎麼會身中劇毒的?」
說道這個,蕭澈的臉色變難看起來。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深重的狠戾之色,沉著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用力的一拍書案,冷厲的說道:「那南疆聖女竟然膽敢如此傷害我蕭澈的兒子,我看她也是活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