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無嗣
顧昊心中著急，連連讓人將門口的小廝喚了進來。
那小廝慘白著一張臉，結結巴巴的將顧明軒回房之後就昏迷不醒的事說了一遍，一邊說著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邊不停的低落了下來。
那是給嚇得的。
畢竟顧明軒可是世子爺唯一的兒子，還是嫡子，一向最是受世子爺的寵愛和看重，此般再次如此昏迷不醒，還不知道世子爺要如何暴怒。
果然，聽了這小廝的話，顧昊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起來。
他猛的從書桌后繞了出來，腳步如風的就往外走。甚至連身邊謀士欲言又止的模樣都沒有注意到。
一邊往顧明軒的院子里趕，他一邊讓人去速速請太醫過來。
到了顧明軒的院子時，顧昊只覺得他的怒氣已經快要衝出腦門了。
整個院子里的人都鬧哄哄的，膽子大些不時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膽子小些的則是束手束腳的立在屋外的廊檐下，慘白著一張臉六神無主的樣子。
走近了，還能聽到屋子裡不時傳出的喝罵聲。
是齊氏。
丫鬟來報顧明軒再次昏迷過去一事時，齊氏當時就怒得直接砸了一個杯子。
趕到了顧明軒的院子，又見到兒子的樣子著實不大好，她立馬就發飆了，將這屋子裡的眾人通通訓斥了一遍。
「你們一群都是死人啊！主子不舒服都沒有發現嗎？要等到他已經昏迷了才能知道？！養著你們都有什麼用！若是這般軒兒有了什麼事，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一個也別想逃！」
顧昊本就心中煩躁，再聽著齊氏那聲音尖銳的喝罵聲更是不耐，他蹙了蹙眉，一把掀開屋子的門帘，對著裡面就是一聲厲喝：「夠了！」
屋子裡的聲音頓時就戛然而止。
齊氏瞪大著雙眼震驚的看著陰沉著一張臉走進來的顧昊，眼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因為出身的原因，齊氏一向都是高傲的。
郡王的女兒，出身宗室，又有才情美貌，高傲是應該的。
而顧昊一直以來也很將就遷讓齊氏，莫說是厲喝她了，就是說話大聲一些也是沒有的。
因此剛剛他的那聲厲喝對於齊氏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打擊。
回過神來，齊氏立馬就憤怒了。
她的雙眉倒豎，聲音拔得高高的：「怎麼！現在我連訓斥幾個奴婢都不行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昊本不想理會齊氏，可是見到她那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依不饒的樣子，又只能強自按捺住心中的不耐，淡淡的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軒兒昏迷的原因，並且讓他儘快醒過來。你在這訓斥這些下人奴婢的又有什麼用！」
齊氏倒是被顧昊的話說的一噎。
好在此時之前梧桐讓人去叫的大夫已經被請了過來，齊氏便轉頭立馬讓人將這鬍子花白的老大夫請了進來。
老大夫顫顫巍巍著一雙手給顧明軒把了老半天的脈，半晌摸著花白的鬍子搖頭嘆道：「老夫行醫數年，診過的癥候無數，卻是著實沒有見過像大公子這般的癥狀，還請世子和世子夫人恕老夫無能。」
「你！」齊氏怒目看向那老大夫，只立馬就想呵斥出聲，卻是被一邊的顧昊用眼神壓了下來。
顧昊看著老大夫，仔細的詢問著：「老大夫可能大致的看出犬子是怎麼了嗎？」
老大夫捋了捋自己那略有些紛亂的鬍子，也是略有些奇怪的說道：「令公子脈象時而虛弱，時而急切，內里卻是十分空虛，但又並不是任何一種病候的癥狀，著實是奇哉，怪哉。」
顧昊的眉頭蹙得緊緊的，卻也只能無奈的請人將這老大夫請了出去，只等著宮裡的太遠來了。
老大夫又拎著他的藥箱離開了。只是在離開時，他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卻又臉頰泛紅的顧明軒，眼中劃過一抹古怪的意味。
太醫院的御醫來得很快。
隨同御醫一起來的，還有顧皇後身邊的明蘭。
顧昊派去請御醫的人直接求到了顧皇後面前，顧皇后聽到顧明軒又再次昏迷不醒自是焦急擔心，忙讓人去叫了平日里只給永靖帝和自己還有姜太后看診的御醫去安國公府診治，想想又不放心，把明蘭也派了過來。
御醫姓陳，乃是大周數一數二的聖手，也是因此當年才被永靖帝費了好些功夫給弄到宮裡的。
上次顧明軒昏迷時恰逢陳御醫沐休出了京去了，因此他還不知道顧明軒之前就已經有過一次這種癥狀。
到了顧明軒的房中，只觀察了他的面色一眼，陳御醫的眉頭就緊緊的蹙了起來。
這怎麼看著……像是縱慾過度的樣子？
不過雖然心裡是這樣腹誹的，陳御醫卻面上不顯，一言不發的坐到了床邊的錦凳上，開始給顧明軒把脈。
顧昊和齊氏，還有他們身後的明蘭三雙眼睛皆是緊緊的盯著陳御醫，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明軒的脈像一入手，陳御醫的臉色就是一變。
他的瞳孔縮了縮，細細的診了又診，最終終於確定了心裡的那個猜想。
這般確定讓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收回了把脈的手，看向三人的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顧昊的心裡一驚，看著陳御醫凝重的表情，心裡升起了很是不好的預感。
他頓了頓，開口道：「軒兒這是……怎麼回事？」
陳御醫嘆了一口氣，聲音沉重的道：「令公子這是中了奇毒，此毒並無其他大用，只是會加重中毒之人對男女之事的熱衷，時日長久，導致身體虧空，並且有礙……子嗣。」
陳御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顧昊和齊氏耳邊，直炸得兩人頭暈目眩，四肢發涼。
齊氏眼神獃滯的看了看床上的兒子，驟然發出一聲尖叫：「你說什麼！這不可能！我的兒子怎麼會中了這種毒！是不是你誤診？是不是！」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還等著他以後功成名就，繼承了這國公府！怎麼可能會中了那麼什麼勞什子的毒導致有礙子嗣了！
她不相信，她絕對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