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我只會在意你
「真的不聽?」
他在床上坐下,又剝戒煙糖。
其實他煙癮並不大,只是養成了想事的時候非要在手裡拿著一支的習慣。冉蜜在一邊看了會兒,單腿跪在床沿上,雙手抱住了他的頭,輕聲說:
「黎逸川,如果……你在這裡真的不輕鬆,我們可以去美國。」
「這裡很好啊,冉冉你真的不聽太太守則?」他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低悶的聲音往上飄。
「我不聽,你立下稀奇古怪的規矩,我才不想遵守。」冉蜜順勢往下坐,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指肚子沿著他的眼眶輕輕地按揉。
這種主動的親熱,讓黎逸川眉眼間浮起几絲柔意,閉上了眼睛享受了一會兒,才用長指在她的臉上輕滑了幾下,慢吞吞地說:「黎家的太太守則就是,太太好好享福。」
冉蜜撲哧一聲笑了,搖了搖他的肩膀,輕聲說:「看你說的,難道不遵守,我還要去做苦力?」「你這樣細皮嫩肉,天生是讓男人寵的。」他抓著她的手往唇上摁,親吻了幾下。
其實,冉蜜不知道這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以前他說她最大的作用在床上,現在這話其實意思離不到哪裡去,他大男子主義非常嚴重,覺得娶回家的太太就應該當個小女人,這樣才突出他的強大和保護欲。
可一個一心讓她享福,不讓她受苦的男人,難道不好嗎?愛的表達方式不同而已。
她突然間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他強大的控制欲和保護欲,因為她明白他只不過是依著他自己的方式來愛她。
他只老實了幾分鐘,兩隻手掌撫在她圓潤的肩上,一點一點地把睡衣往下推。
「喂……」
冉蜜知道他的企圖,趕緊摁住他的手指。
「別動,讓我瞧瞧你。」他抬眼看她,堅持把她的睡衣給推開了。
「這有什麼好瞧的……我警告你,上回在頤美的時候,那時候就有了,你還那麼瘋,幸好沒事。」
「知道知道……」他連聲低語,頭往前一抵,就埋在了她柔軟的雪團中間,深深地呼吸著,低低地說:「冉冉,再過幾個月,就會有個臭小子來和我搶你了,這時候還不讓我一個人多霸佔霸佔。」
「這醋你也吃?」冉蜜好笑起來,雙手插|進他茂密的頭髮里,輕輕地給他按摩。
「嗯……」他舒適地悶哼一聲,雙掌按緊了她的腰,安靜地享受著她的溫柔。
今晚無風,大海也處於睡熟中。如此地靜,靜到以至於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見了。
冉蜜的手輕輕下滑,摁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抓了抓,喃喃地說:「哎,我困了。」
「睡吧。」他深吸一口氣,抱著她就勢一倒,兩個人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他懶成這樣,都不坐起來,雙腳在被子又蹬又踢幾下,勾過了被子,往身上一蓋。
「真懶。」她吃吃地笑。
「那你怎麼不去拉被子?」他眼睛都不睜,手臂攬住她。
冉蜜又笑,立刻就像小貓一樣鑽進了他的懷裡,小聲說:「你厲害,能拉出被子,我拉不出。」
「你還能再噁心一點嗎?」他臉一黑,低頭看她。
「嗯,其實我已經睡著了。」冉蜜把臉往他的懷裡拱了拱,輕輕地笑。
黎逸川也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看她是不是真睡了。發現她真的陷入夢鄉之後,才摸到手機,和秦方用絡聯繫。
保鏢們並未上前去查探林亞楠的傷勢,不想留下痕迹,也沒想到房間里有兩個小孩,可是黎逸川卻能猜到,小萌和才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應該還在大火里!
保鏢離開時拍了幾張照片,黎逸川看著照片上的烈焰,幾乎立刻就想到了當年那場他未親眼見過的大火,那場奪去他母親和妹妹性命的災難……
他心裡非常難受,以至於現在真想大吼幾聲。他看了一眼冉蜜,小心地抽出手臂,輕手輕腳地下床出門,去了樓下。
雖然有胃病,不能喝太多的酒,可是這裡依然建了一個地下藏酒窖,放著從各國運來的美酒,都是朋友們送的。
他挑了一支,拿了一杯水晶玻璃杯出來經,給自己倒了一杯,就坐在高腳椅上,趴在橡木桶的吧台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打著打火機。
啪……啪……啪……
火苗兒燃起,又滅掉,又燃起,又滅掉……一次又一次,映在他的雙瞳里……
一定是許傑安,他在那裡和林亞楠起了爭執,可能殺人也只是一時之憤,可那兩個小孩怎麼辦?
保鏢離開的時候,以一張廢卡報了火警,秦方正在打探消息。
手機響了,秦方回話了。小嬰兒情況還好,不過小萌情況糟糕,她在學校里學了一點緊急逃生的知識,蘇醒之後,拖著嬰兒床往衛生間爬,但是被掉下來的瓷瓶打中了後背,脊椎傷得嚴重,現在還在搶救中。
活著就好。
他坐直了,拍了拍額頭,冉蜜儘管不說,可他知道冉蜜很喜歡那個小妹妹,甚至還有過接到身邊自己照顧的念頭,如果小萌不能救過來,只怕冉蜜會接受不了。
「可惜監控沒了,不然姓許的畜牲逃不掉。」秦方怒氣沖沖地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
黎逸川端起酒杯,杯中艷紅的液體染得他的指尖也紅紅的,他搖了幾下杯子,一臉寒意,低低地說:「去調取各個路口和路段的監控。」
「好。」秦方匆匆一字,結束通話。
黎逸川丟開手機,把酒一飲而盡,澀澀的汁液穿喉而過,在胃裡造成一陣火燒的滋味,讓他熱血沸騰。
頭頂懸著的幾盞小馬燈透著暗幽的光,酒窖里全是這葡萄美酒的醇香,他坐於暗影中,背影和酒架投下的影子融成一團。
————————————————————————————莫顏汐:《強佔新妻:老公別碰我》————————————————————————————
冉蜜整理好了合同,叫上了兩個魁梧的「大力水手」,正準備上車出門時,一輛警車出現在了大門口。
又來找黎逸川?
冉蜜微微擰眉,叫過了管家黃阿姨,小聲說:「黃阿姨,麻煩你去告訴他們,黎逸川不在,讓他們去他工作的地方找。」
黃阿姨快步過去,和對方交涉了會兒,直接打開了門,讓對方的車停在外面,人進來了。
冉蜜從車上下來,微微不悅,也不知道這黃阿姨怎麼回事,怎麼能擅自作主呢?可黃阿姨快步跑過來,開口就說:
「太太,你妹妹是不是叫小萌?她出事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冉蜜心猛地一沉,趕緊走向那幾名警察,急匆匆地問:「我妹妹怎麼了?」
來的人,領頭的就是邢隊長,他看著冉蜜低聲說:「林亞楠家裡起火了,醫院聯繫不上家屬,所以我們只能上|門來找你。」
冉蜜的呼吸更緊,趕緊招呼他們去醫院。
「情況要緊嗎?是不是需要費用?黃阿姨,我中午不回來了。」她往車上鑽,急匆匆地交待。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坐你的車,請這兩位先生暫時坐我們的車?」邢隊長手扶在車門上,盯著她看。
冉蜜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兩名保鏢只好下車,去警車上坐著,跟著她的車往醫院走。
「邢隊長,到底怎麼回事?」冉蜜一面問,一面塞上藍牙耳機,手指快速在屏幕上划動,拔給黎逸川。
「請先不要打給他好嗎?我想和你談談。」邢隊長立刻阻止了她。
冉蜜的心沉了又沉,想了想,還是取下了耳機,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
「邢隊長,不要繞圈子了,難道你在懷疑是黎逸川在林亞楠家裡放火?我只能說,你在異想天開,他不會這麼做的,他討厭火,我想你既然知道他的過去,就應該知道他親生母親和妹妹是在火災中喪生的,可你們警方始終沒有找到真正的原因,還把火災歸納於意外。還有我父親的車禍,明明也很不正常,明明有人證明他沒有喝酒,可還是歸於酒駕。」
邢隊長濃眉擰了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
「是,冉小姐所說的一切,我都會認真查證,最近幾年,確實在我們行業出現了一些不光彩的事,但我相信,真相終歸是真相,不會被湮沒過去。」
「抱歉,真相的事,我實在不對你們抱什麼希望,我找過你們很多回,沒有一個人重視此事。」冉蜜忍不住打斷他,快速說:「所以,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我妹妹現在情況如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吧,這輛車你見過嗎?」邢隊長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照片,舉到她的眼前。
冉蜜把車靠邊,認真地看了看,輕輕搖頭。
「如果你在黎逸川這裡看到了,請你通知我。」邢隊長又說。
「這不可能。」冉蜜斷然拒絕。
不可能是黎逸川做的,她也不可能幫著外人來對付黎逸川。
「林亞楠是被人在牆上猛烈撞擊而死,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嬰兒,還有你妹妹小萌都在搶救中,你妹妹情況更糟糕,她雖然爬到了洗手間,可是被倒下來的青瓷花瓶砸中後背,還有她被人暴力踢打過,胸前斷了兩根肋骨,扎穿了肺部,現在還在搶救中。」
冉蜜猛地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如疾飛的箭,直衝向醫院。
太殘忍了!那是兩個孩子!
她急促地呼吸著,眼眶紅得如同快滴出血來,眼淚大顆地往下落,小萌絕不能出事,那是她唯一的血親,絕對不能再有親人離開她……
邢隊長緊緊地抓著安全帶,不停地低呼小心。
「小什麼心,邢隊長!」冉蜜怒責一聲,油門踩到了底,在車海中急行穿棱。
邢隊長這樣的大漢,做了二十多年的邢警,還是頭一回遇上冉蜜這樣的姑娘,明明纖瘦文靜,飆起車來,居然如此瘋狂!
到了醫院的時候,邢隊長臉色鐵青,跳下車就想批評冉蜜。
可交警的人也追來了,冉蜜一指邢隊長,大聲說:「是邢隊長讓我快開,他執行公務。」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冉蜜已經衝進了醫院大門。
那幾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證件,便不了了之。
林亞楠為人心高氣傲,發達之後和以前的窮親戚幾乎不再往來,而且她跟過的男人前後有好幾個,結下的仇人也多,她一出事,居然沒幾個人來看望。
不過讓冉蜜意外的是,許傑安的爸爸居然在這裡,就坐在長長的走廊上,雙手抱著頭,肩膀高song著。冉蜜不知道他是在傷心兒子,還是傷心小情|人。
她沒理他,直接去找護士,要問小萌的情況。
這裡也有警察守著,攔住她問身份。
「讓她過去。」
邢隊長跟過來,叫住了同事。
冉蜜走到門邊,從窗子往裡面看,只見小萌躺在病床上,一身插|滿管子,床頭的儀器閃爍著令人心急的光。
「病人情況不容樂觀,看看能不能渡過今晚。」醫生小聲向她解釋,一臉同情。
冉蜜的手覆上玻璃小窗,額頭抵在手背上,急促地呼吸著。好半天才轉過頭,看著邢隊長問:「你會抓到兇手吧?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草草結案吧?」
邢隊長有些尷尬,也有些不悅,掃了她一眼,看著病房裡的小萌,低聲說:
「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兇手,我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不是黎逸川,那我們也好早點結束這條線索。」
冉蜜又看了一眼小萌,雙手緊掩在臉上,把淚水逼回去,轉頭看向醫生,哽咽著說:
「請為我聯絡業內頂尖的專家,請用最好的葯,請你們務必治好我妹妹!」
「這些都可以滿足,請你跟我來。」醫生點頭,請冉蜜跟她去辦公室,要詳談小萌的傷勢。
冉蜜吸吸鼻子,扭頭看邢隊長,一字一頓地說:「我信你的徽章,請給我真相。」
邢隊長臉色嚴竣,認真地點了點頭。
冉蜜跟醫生談過了傷情,又聯絡了幾位醫生下午趕過來會診。亂糟糟的心情,讓她忘了沈司晨的合同。獨自坐在急診大樓下的花園裡,雙手掩著臉,不敢看陽光,怕一看就想到小萌那快樂的小臉。
不應該是這樣的,原本的一家人,怎麼就分崩離析了呢?為什麼讓小萌來承這樣殘忍的事?
「冉冉。」
沈司晨的聲音從頭頂飄來,她抬眼一看,只見他坐在輪椅上,雙手舉著,正伸手遞給她一杯奶茶和一包紙巾。
「謝謝。」冉蜜接過東西,小聲道謝。
「我都知道了,你不要著急,會好的,你放心。那丫頭和你一樣,強得很。」沈司晨把輪椅再靠近了一些,見她眼睛紅紅的,忍不住抬手給她擦眼淚。
他是想開玩笑,可冉蜜一聽,原本強忍的眼淚頓時撲嗖嗖地涌了出來。
「那、別哭啊。」沈司晨慌了,趕緊又給給她擦。
「沈司晨,為什麼會這樣,她才不到七歲!你說,什麼樣的人這樣惡毒?要對一個孩子下毒手?踢斷她的肋骨……怎麼下得了腳?」
冉蜜哆哆嗦嗦的,抓住了他的手指,用力地搖晃著,不停地抽泣,想尖叫,可喉嚨里卻堵著一團棉,聲音發不出來,像困獸一樣,嗚咽不成聲。
「冉冉、冉冉……冉冉哪……」沈司晨勸不住她,慌得連喊好幾聲,一時控制不住,一拉她的手,把她從椅上拖了起來,她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撞得他痛呼起來。
他本來不可以起床的,是他強行逼著護士給他弄來了輪椅。
冉蜜扶著他的肩站直,低眼看他。他是為她受傷的,難道小萌也是為她的事嗎?誰這麼恨她呢?沖她來,都沖她來好了啊!
她跌坐回椅子上,深深地喘著,拳越攥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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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是不是瘋了?」
蘇茜站在窗口,叫蘇怡芳過來看。床上的蘇藝涵也轉過了頭,看向她們站的地方。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逸川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被她哄得團團轉。」蘇茜又撇嘴。
蘇怡芳擰擰眉,小聲說:「她現在懷孕了,逸川正高興,你別等下惹了他,自討沒趣。」
蘇茜撇撇嘴,轉過了頭。
蘇藝涵盯著二人看了會兒,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呀,好可惜,大人死了,兩個小的還在搶救,聽說大的那個情況很糟糕,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有護士從走廊外面過去,小聲議論。
「咦,什麼事,我去打聽打聽。」
蘇茜的八卦本|能立刻開啟了追蹤模式,追出去找護士了解情況。
蘇怡芳回到了蘇藝涵的床邊,摸了摸她的臉,又給她倒水喝,小聲勸她:「藝涵,你也說說話,別悶著,別害怕,有外婆和你小舅舅在呢。」
沒一會兒,她就快步跑回來了,一臉誇張地大叫:「哇,大事,真的是大事。冉宋武真的遭報應到家了。昨晚林亞楠被人殺了,冉蜜的那個妹妹也還在搶救中,太可憐了,才七歲呀。」
蘇怡芳眉擰緊了,又走到窗口去看,只見冉蜜趴在沈司晨的腿上,一動不動的,沈司晨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
「在看什麼?」黎逸川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沒什麼。」蘇怡芳隨手關上了百葉窗帘,輕聲說:「還是要遵守一點習俗,月子里不要吹風。」
蘇茜臉上的表情更誇張了,看上去很不解蘇怡芳的舉動,不是應該讓黎逸川趕緊看他老婆和別的男人趴在一起的一幕嗎?
蘇怡芳看了蘇茜一眼,小聲說:「藝涵的紙巾用完了,你去買點吧。」
蘇茜撇撇嘴,走了。
黎逸川走到床邊,看了會兒蘇藝涵,還沒說話,手機先響了。
「黎總,我們一直被那個邢隊長的人扣著問話,現在還沒見著太太啊。」
「什麼?」黎逸川濃眉緊擰,大步走了出去,立刻打冉蜜的手機。
鈴聲響了好久,才聽到那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你昨晚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昨晚就可以找更好的醫生的!我也可以來陪她,起碼不讓她那樣害怕,可是你總是這樣,你的利益超過一切!你太自私了!」
黎逸川深深地吸氣,他第一個想到的,只會是冉蜜的身體情況,不會是別的,他覺得自己這選擇太正常不過,與自私有什麼關係?
【ps:同甘共苦共闖難關,還是被猜忌摧殘、向左向右……呼聲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