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再遇俊男惹尷尬
我拍拍連翩的肩:“好了,別這麽激動,這種事跟咱們沒關係,我們又不是那些渾身裹成一團黑的女人。”
連翩用手指繞了一圈頭發,悠悠笑道:“那可不一定,萬一哪天穆斯林實行一妻多夫,我大概會考慮入教。”
我們嘻笑著,邊聊天邊尋找,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艾默丁教授的辦公室門口。我衝連翩揮了揮手:“我先進去找導師了,一會兒見。”
“好,我自己轉轉。”
站在門口,我深吸一口氣,理順自己緊張的心情,慎重地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終於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已經有三個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西方人,栗色頭發,鼻梁高挺,皮膚因為常年受到迪拜猛烈日光的照射而顯出健康的古銅色,想必就是我的導師艾默丁教授。
初次與導師交流,又是用的英文,難免會有些緊張,我微微鞠身:“教授您好,我是這屆的新生Cece。”Cece是我給自己取的英文名,與我的中文名發音“汐汐”有幾分相似。
艾默丁教授聽了我的名,立馬站起身與我熱情的握手,並向我介紹辦公室的其他兩人。
“這二位和你一樣,都是新來的碩士生,今年我就收了你們三個人。”他指著其中一個介紹道:“這是辛格,來自印度南部,錫克教徒。”
辛格有著茶垢色的膚色,人長得瘦瘦長長,放到中國,就是一副標準的民工長相。
艾默丁教授又指著辛格旁邊的白袍男人介紹道:“這是阿尤布,迪拜本地人。”
我頷首示意,瞧著他一身白袍,倏然想起方才在大廳見到的那個英俊男人。眼前這個阿尤布,應該正是他口中所說的朋友了。隻是阿尤布的性格明顯要開朗許多,咧嘴一笑,一身白袍都掩不住他的活力。
這次見麵,艾默丁教授並未提及學術上的問題,隻是饒有興致地詢問了我們的生活狀況和未來設想,直到談話的最後,才讓我們拷走一些學術資料,為接下來的課程和研究做準備。
我第一個拷完資料,把U盤裝進包裏便先行退出。剛跨出門,就見連翩火急火燎地抓住我的胳膊,低聲道:“汐汐,江湖救急,下麵的超市居然不賣衛生巾,你有沒有存貨?”
“你等下,我找找啊。”我坐到走廊的凳子上,把包裏的雜物一件件翻出放到一邊,終於從裏部找出了備用的衛生巾,遞給了連翩。
她趕忙接過,回身正準備奔去衛生間時,腳步卻頓住了。我抬頭一看,發現之前我們遇見的那個阿拉伯帥哥,正巧從電梯口走出,看看連翩手裏的東西,又看看我亂作一團的包,眉頭微微皺起。
這種情形在國內算不得什麽,最多調侃兩下便過去了,但我不知道在保守的阿拉伯人麵前,這算不算是一種禁忌。作為一個在公共場合接吻牽手都會被判刑的城市,我對迪拜有向往、更有畏懼,可現在,我甚至還分不清哪些行為會觸犯戒律。連翩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慌忙把手藏在身後,垂著頭就跑去了衛生間。
空蕩的走廊隻剩下我和中東帥哥兩個人,他皺眉的神情讓我揣度不清心思,隻得低頭將散亂的物件先收拾好。再抬頭時,他已別過了臉,不再看我。我扯出一絲歉意的笑,對他說了句對不起,甚至不知道這聲道歉到底有沒有必要。
顯然,雖然這位俊男十分具有紳士風度,但光天化日之下的衛生巾還是引起了他些許反感。身在迪拜這個大都市,他早已適應和各國人員友善地打交道,但底子裏的守教巡禮依然沒有變,本質上仍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
“Cece,你怎麽還在這裏?”阿尤布的聲音打斷了尷尬,他比我晚一些拷資料,剛剛才從教授的辦公室走出。
我正要回答,遠遠便看見連翩走來,像遇到救星一樣趕忙站起身,扯出笑容:“我剛才在等朋友,現在她來了,我們就先走了。”
阿尤布並未注意到我和白袍俊男之間的尷尬,輕輕點了點頭:“好的,再見。我朋友也等了我許久。”說完,阿尤布走向俊男,兩個人開始用阿拉伯語說著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拉著連翩匆匆離開,如果剛才的情形真的會引起了阿拉伯人的反感,帥哥又把這事告訴了阿尤布,恐怕今後我和阿尤布的相處便會多一層芥蒂。
回到酒店,我躺在鬆軟的大床上,昏昏沉沉想要睡覺。可剛剛閉上眼,又覺得心煩意亂。來迪拜之前,我聽過太多人告訴我這裏如何奢侈、如何令人眼花繚亂,可這個表麵奢靡的城市下卻藏著太多我還未曾了解的東西,有人說它是天堂,有人說它像地獄,那麽對我而言,它會是什麽呢?
想不出頭緒,我索性翻身下床,想預習一番艾默丁教授給的資料。
我扯過包東翻西翻,卻怎麽也找不到U盤。走出教授辦公室時還在的,能去哪兒呢?
我凝神思索,突然頭腦中閃過一道光,一定是幫連翩找衛生巾時,連帶著把U盤翻了出來。迫於白袍俊男的反感,我收拾東西時十分忐忑,極有可能裝漏了什麽小物件,如果沒有人拿走,就應該還在教授辦公室門外的座椅上。
這樣想著,我便打車回了辦公樓。可我在707門外繞來繞去,卻連U盤的影子也沒看到。
其實U盤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除了正常的學習資料外,就是幾組我穿旗袍拍的寫真。或素麗婉約,或豔麗斐然,與平日裏的我相比,可謂是盡態極妍。可這些照片若是被不相熟的人隨意揣測,難免會讓人覺得心中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