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績出來了（3）（三更！）
接著徐正就一臉震驚了，以至於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你這是做題嗎！」
這哪裡是做題？掃一眼寫一個答案，選擇題的abcd隨便蒙是嗎？你以為你靠著四分之一的正確率能答對幾個題？
南茜抬頭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但徐正卻感受到了滿滿的諷刺，她只看了這麼一眼又低頭繼續連貫地填著abcd。
「呵呵，張老師你幫我作證啊，這學生要是這張除了聽力滿分120的卷子拿不到100分，哦，對了，作文也除去，那就是滿分90分的卷子拿不到70分，可以證明她是抄襲的吧？對於抄襲作弊的行為，學校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徐正用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你這答題寫的很張狂啊，但是張狂也有個張狂的底線，「嚴重者退學處理！」
張東冬老師聽徐正這麼說，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過來看南茜答題。
他也被南茜的速度驚到，但是不像徐正那樣看都不看便開口質疑，他隨意地看了幾個題目，在心裡做了一下，發現南茜選的都是正確答案。
對一個可以是偶然，但連續對了四五道，這就是實力了。這女孩努力起來，真是個天才啊。張東冬在心裡讚歎並惋惜，可惜這麼個好苗子沒有分到他們班。
不用做聽力也不用寫作文，南茜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把所有的題目寫完了。
徐正拿出壓在教案底下的答案，拉著張東冬一起批改，以顯示他的公正嚴明。
隨著批改的進行，張東冬臉上的讚許之色越來越濃，而徐正的一張臉則是越來越黑。
滿分90的題目南茜只錯了一道閱讀題，那道題考的是作者寫那篇文章的意圖，這道題本來兩個答案都模稜兩可，卷子題目本身沒有出好，南茜也沒有思考太多，就選擇了不是標準答案的另一個。
「這不可能……」徐正難以置信地喃喃著，「你看她還錯了一道，月考卷的難度可比這張卷子高，這還是證明她抄襲了！」
「徐老師！」這次連張東冬也聽不下去了，聲音有些嚴肅，「學生由於疏忽錯一道兩道題很正常，這已經證明了她有考滿分的實力。」
「茜茜，你先回教室里早讀吧。」張東冬又轉而語氣和藹地對著南茜說道。
南茜依言走出了辦公室，回到了教室里，不顧別人的眼光，又拿出語文課本看了起來。
下早讀吃完早飯，她利用吃完早飯後的十幾分鐘，又去操場跑了會兒步，等她跑完步回到教室的這一段路程中，她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不是嘲笑，而是驚嘆。
在半個小時以前，一下早讀過後沒幾分鐘，高二（3）班的教室門口便跑來了一堆來自高二（12）班的人，吵吵嚷嚷地想找南茜，嘴裡說著要「膜拜大神」。
三班學生好心地告訴十二班那幾個男生，南茜去食堂吃飯了。
接著班長林珊大義凜然地站出來，「老師說過下課不要串班玩，影響兩個班的學習，私人恩怨去操場解決去！教學樓是學習的地方！」
幾個男生笑嘻嘻地不肯走，「我們真的是來膜拜大神的，南茜英語滿分你們不知道嗎？」
一瞬間，所有經過高二（3）班前廊道的學生都停下了腳步，一窩蜂地圍住那幾個男生。
「怎麼可能！我們英語老師今天早上來了都沒跟我們說。」
「哪裡來的小道消息啊，這麼不可靠也敢放出來？」
「對啊，所有人都看見了她被聽力難度嚇尿了直接交卷。」
一群學生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將幾個男生眾星捧月地圍在正中央想聽他們解釋。
幾個男生很享受這個感覺，一個個爭著喊著要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透露出來。
「才不是嚇尿了！人家是真的做完了！而且做的全對！」
「還小道消息，我們英語老師親口和我們講的！」
「你們別不信！我們英語老師跟我們強調一遍過，不要以為別人考得好就冤枉別人作弊！你們班徐老師早上是不是把她叫到辦公室了？」
「當著兩個老師的面用十幾分鐘做了一套題！那可是神速啊！」
「做完了兩個老師一起批改，就只錯一道！」
「根本沒錯好不好！老師說了那道題出的有問題，標準答案是錯的！」
「啊，這句話我沒聽見，就只聽見了張老師把她誇的要上天了。」
幾個男生說著說著互相吵了起來，證明自己說的才是對的。
在這麼議論的幾分鐘里，南茜英語滿分的傳聞已經傳遍了整個高二年級，重重地壓過之前「學渣南茜被聽力難度嚇尿直接交卷」的消息。
那些成日里茶餘飯後嘲笑南茜的聲音漸漸消失地無影無蹤，和她一個考場親眼見證過那場她們認為是笑柄實則奇迹的學生們此刻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埋頭刷題。
風聲是他們傳出來的，笑柄是他們製造的，只希望沒人找他們討回公道就好。
幾個男生等了許久也不見南茜回來，他們還沒有吃早飯，於是不再等下去了，幾個人樂呵呵地一起往食堂里走去。
圍觀的人也都悻悻地散開，消化著這個難以置信的新聞。
周日這一天，高二年級的全體學生都沉浸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沒有人再肆意談笑，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笑料。相反，他們曾經親口說出的話，此刻成為了真正的笑料。
直到晚飯的時侯，沉寂才又一次爆發，而此時處於風暴中心的南茜已經背起了書包回到家裡，爭分奪秒地寫著網站。
班主任蔡國棟站在高二（3）班的教室里，投影儀上放映著這次月考的總成績，教務處之後還要張榜公布，放在高二教學樓底下的宣傳欄里。
「這次月考，出現了一匹黑馬，一個奇迹。她就是南茜。」
「數學英語都是150，理綜因為一個物理大題步驟不夠詳細扣了3分，是297。只有語文稍微差了一點，也有116分的成績。」
「總分713，相比第二名的681，整整高出了32分！」
班主任蔡國棟一張一合的嘴，看的底下學生一愣一愣的，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個此時空無一人的座位，心中如狂雷轟過。
全班沉寂了整整一分鐘。
接著便有一個高一和南茜同班的爆料，說南茜高一開學的成績也很好，班裡數一數二，年級前三十名，只是後來才差下去的。
為什麼後來差下去了？
好像是誰無意中說了她一句窮酸樣，之後她就開始帶眼鏡了。
然後行為也變得有些奇怪，有些刻意，有些做作。
再後來嘲笑她的人多了，她的成績開始一路下滑。
最後，誰也不記得她曾經是一個優等生。
蔡國棟也想起了這些過往曾經，想起了幾天前在人工河前那些不分青紅皂白批評南茜的話，想起了南茜面對那些話時平靜的眼神。
他是個失敗的班主任，失敗的老師，跟著那些不明事理的孩子們如此殘害一個命運不好的女孩，差點就毀了一個國家棟樑。
蔡國棟在心裡深深地自責著，同時又深深地自豪著，這麼一個優秀的學生分到了他的班，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