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夢幻彈琴
第八十七章夢幻彈琴
「這……莫不是，就是傳聞中的『月吟泉』？！」張大小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美目。
「月吟泉！天吶……」庄大小姐驚嘆地喃喃出聲。
是世上名琴「月吟泉」啊！
弄琴之人誰不渴望擁有一把「月吟泉」？
十分受用周圍眾人欣羨渴盼的目光，劉湘玉更是得意的鼻孔都要上天了，沖顧如萱耀武揚威地瞥一眼，十指翻飛，一首流利的「高山流水」便從指尖傾瀉而出。
眾人無不暗暗稱讚劉小姐的琴技高超，再加上名琴「月吟泉」，簡直是好聽得讓人沉醉！
就連莊大小姐表姐妹倆都不得不承認，這首高山流水彈得真是好極了，甚至比她們都更勝一籌。
而顧如萱從琴展開的那一瞬間，腦子就嗡的一聲……混混沌沌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桃花樹下，花瓣紛飛。
長長的案几上放著一架古琴，古琴面前端坐著一大一小兩位仙女般的人兒……粉色的紗裙，飛揚的青絲，美得飄渺！
「萱兒又會了～，咯咯咯……」是那個熟悉的絕美女子的銀鈴般的笑聲，「等你爹地回來，給他個大驚喜……」
明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忽然發現眼前不再是白霧茫茫，而是隱隱綽綽，直至清晰——
正如她想象的一樣。
眼前是一片盛開的梅林，點點紅蕊中，伴著細碎的雪花飄揚。
左側是半夏，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離半夏不遠處的前側方，有兩一綠一橘紅色衣裳的兩位少女，應該就是庄大小姐和張大小姐兩表姐妹了。
往右側則看見了顧如瑤，她後面有幾位眉眼頗有些相似的少女，應該就是顧府的其他幾位姐妹了。
大家的神情都頗為沉醉，或者閉目聆聽，或者直勾勾盯著那個在梅花樹下彈琴的女子，不知是在盯著人，還是盯著琴，明萱想，大約是後者吧。
至於那個彈琴的人，毋庸置疑，肯定就是那位鼻孔朝天的劉小姐了。
高山流水已近尾聲。
明萱發現，周圍的景動了，原主正一步步朝那劉小姐走近，她試著感受了一下，可惜自己還是不能支配這具身體。
「咦？顧三小姐……在幹嘛？」在漸漸落幕的優美琴聲中，有人注意到顧如萱的舉動，詫異出聲道。
「是啊，她幹嘛？好像朝著劉小姐過去了。」
「劉小姐彈的這麼好，不會不敢上場，這就過去認輸了吧？」
以最後一個打圓[18]動作收場，劉湘玉滿意的站起身來，心底心花怒放，她今天真是超常發揮呀！
看著神情獃滯的顧如萱一步步走過來，劉湘玉越發得意洋洋——哈哈，知道害怕了吧，瞧她一副嚇傻了的呆樣！
她迎上前去：「顧三小姐，你要是態度良好地求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這一巴掌打的輕一點！」
總算是可以把場子找回來了，看看現在周圍人的眼神，壓根就忘了她剛剛對對子時的難堪。
顧如萱已走到她的面前，劉湘玉把下巴揚得越發的高，老神在在的等著顧如萱認輸和開口求饒。
誰知道，下一瞬，顧如萱竟然無視她，直接就從她身邊過去了，從她身邊過去了，過去了，過去了……
不可一世的劉小姐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半晌，回過神來的劉小姐眨眨眼睛，發現周圍人的神情比她還震驚，紛紛看向她.……的身後？
劉湘玉慢慢轉過身來——
啊！該死的！
這顧三小姐在做甚麼？！
她憑什麼敢坐在她的位置上，撫摸著她的琴？！
她也配？！
劉湘玉怒火中燒，氣得齜牙咧嘴，張口就尖叫怒罵出聲：「你給我……」
「錚——」
一聲高亢清脆的琴聲突然響起。
眾人心神一震，心中的那根弦也猶如被人撥了一下似的，彷彿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既期待又緊張。
亮麗的琴聲悠然響起，猶如潮水般向四處溢散開來，充盈著林間的每一處空間。
琴聲似水，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玉落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琴聲越來越緩、越來越緩，又漸漸開始緊湊，越來越密集，突然一個起調，一個空靈的女聲響起——
「淺弄雲淺結衣淺作紅花髻
朱門舊斟酒兌茱萸
雁字過盡裹衣行
那時楊柳仍依依
隔岸聽別離
誰說年少多私語字字不沾情
拂去絲絲絮絮賦入層雲
最怕是層雲散去
最怕是難安風雨
最怕一筆拂去深深意
舊詩行舊歌起舊時歡笑語
卻久夢新人對燈飲
飲下那時煙雲好
飲去那時春水綠
隱過此生情
只道強詞說愁早徒增了年紀
不知歲歲年年淀了思緒
若是霜華露正濃
若是來日江山麗
若是君自伊人不負卿
再上層樓高歌曲
曲終人散柳依依
卻笑天涼好秋無歸期」
——「娘親，萱兒彈的好不好？」糯糯的女童聲仍然有些奶聲奶氣。
——「好！萱兒彈的好極了！」溫婉空靈的女聲帶著絲絲笑意和誇讚。
——「娘親為何最喜歡彈這首曲子？」
——「唔！因為……你爹爹最喜歡聽這首啊……」
「喂！」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穿破耳際。
顧如萱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琴，又開始發怔，心裡複雜無比。
這琴……
她好像認識！
不，不是她認識……而是夢中的兩人認識……
「顧三！你不要太無恥了！」劉湘玉再也受不了了，上前一把推開顧如萱，嗓音越發尖銳，「誰允許你碰我琴了！碰壞了你賠的起么你！」
眾人此時方才真正清醒過來。
卻是集體忽略了劉小姐具體說的什麼。
不敢置信地互相看看對方，最後是綠衣女子張大小姐帶頭鼓起了掌——「啪啪啪……」
「好琴好曲好歌！！」
「這是什麼曲子，我從來沒聽過……」
「天吶！真的是太好聽了～」
「顧三小姐彈唱的太好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
半夏連忙上前扶住被推得踉蹌的、就要倒地的顧如萱：「主子！您沒事吧？」
至於主子彈的有多好……廢話，這不早就知道的么！
她家主子就沒有不會的！
顧如萱聽著大家的誇讚聲卻是嚇得不輕：「半……半夏，她們說什麼？我剛剛……彈琴了？還唱歌了？」
打圓[18]：彈奏古琴中的其中一個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