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都愛跪她
第二十九章都愛跪她
顧如萱的確也被嚇了一大跳，她做什麼了，把春竹嚇成這樣？
好像……就只說了個好字吧？
她記得以前春竹對她的態度可完全不一樣啊，三個下人裡頭，春竹雖然說對自己算是最溫和的一個了，可也絕對是沒把她當主子對待的，更別說如此恭敬還下跪了。
而且，怎麼現在誰都喜歡跪來跪去的，春竹如此，這叫半夏的小丫頭剛剛也是如此。
起身洗漱完畢，顧如萱感覺自己早已飢腸轆轆，也是，昏睡了兩天，不餓才怪。
問了時辰，原來已經是晌午時分，顧如萱便讓春竹去大廚房領午飯。
有糊糊和鹹菜總比沒有強吧，況且自己久餓，身體太虛，喝點流食正好，她在心裡自我安慰到。
八寶醬鴨、芙蓉魚骨、三鮮瑤柱、翡翠銀耳，蓮子燕窩羹，棗泥糕、如意卷。
四菜一羹兩點心！
是她一個人的午飯！
顧如萱目瞪口呆地望著春竹一樣樣擺在桌上的菜品，她很想問一句，是不是領錯了飯食？
不是應該鹹菜梆子加稀糊糊么？
不過看到春竹因她的注視而微微發抖的手，顧如萱終是什麼也沒問出口。
而半夏那丫頭已經開始動手為她布菜了。
看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顧如萱覺得浪費，這麼多她一個人也吃不完啊，朝旁邊兩丫頭招手道：「春竹、半夏，你們也坐下一塊吃……」話未說完。
春竹已經撲通一聲跪下，語氣誠惶誠恐地搶說道：「奴婢不敢！奴婢怎麼能和小姐同桌而食。」
也不知道後面這個奴婢說的是她自己還是指所有奴婢。
半夏聽了這話，自然也是拒絕的。
顧如萱聽到此話只能溫柔地笑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都忘了自己竟然還是位主子，還有這些尊卑之別。
舀了一勺蓮子燕窩羹正要往嘴裡送，就聽見門上傳來兩聲輕輕的叩門聲，緊接著便是一句甜甜的「姐姐！」
顧如萱順著聲音抬眼看去，正好看見顧如瑤正跨門而進。
她連忙放下碗勺，高興地迎了上去：「妹妹！妹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看我了？」
顧如瑤抿嘴一笑，還未說話，身邊的伺候丫頭便笑著搶先說道：「三小姐可是說錯了，我家小姐可不是今日有空才來的，而是從您回來那天就天天來看您，只是三小姐您一直沒醒來不知道罷了。」
「你這多嘴丫頭，姐姐身體有恙，我做妹妹的怎麼能不來探望。」顧如瑤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丫頭，又轉回視線看顧如萱：「姐姐，你，更瘦了。」
顧如萱笑著搖搖頭，幸福地笑了，四妹妹一直都這麼關心自己，有親妹妹就是好。
顧如瑤親昵握住顧如萱的手，說道：「姐姐，你受苦了！瑤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說著眼淚啪啪往下落，又連忙騰出一隻手來抹眼淚，她努力想笑起來：「瞧我，想著不能惹姐姐傷心，想起賊匪之事的，還是沒出息的哭了……」
顧如萱也幫著擦眼淚，笑著打趣道：「瞧你，又哭又笑的，都成小花貓了。」眼睛卻也經不住的紅了。
她又何嘗不是，以為再也見不到妹妹，以為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母親長什麼樣了。
顧如瑤噗嗤一聲笑了「我才不當小花貓～，」視線略過桌子，又帶著些委屈地說道：「瑤兒還特意熬了些雞絲粥給姐姐帶過來，想著姐姐萬一醒來也能吃上，不成想姐姐這有這麼些好吃的，倒顯得妹妹寒磣了。」聲音里有著微微的鼻音。
「妹妹這麼說，我可就無地自容了！你親手給我熬的粥怎麼就寒磣了，你的心意是什麼也比不上的！」顧如萱真誠說道，「妹妹總是時不時的為我做些好吃的不得了的小食，我卻.……從來沒有回贈過妹妹什麼.……」越說，她越覺得自己羞愧得無地自容，自己這姐姐當的。
顧如瑤笑著搖搖頭，溫柔地說道：「我知道姐姐的難處，一樣的，我收到姐姐的心意就夠了，咱們可是親姐妹，何必計較這麼多。」
顧如萱點點頭，感動極了，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千言萬句只化成了一句簡單的話：「我一個人吃正覺孤單呢，妹妹來了真是太好了！」邊說邊拉著顧如瑤坐下。
為了表示真心喜歡顧如瑤做的雞絲粥，顧如萱把整整一大食盒的粥全都喝了個底朝天。
顧如瑤看著她眼底漾出的幸福與感動，臉上也揚起開心的笑容，眼神卻是複雜地閃了閃。
仇明復從一家茶肆出來后，又去了趟官府，立了兩張文書揣懷裡，然後才朝顧府走去。
回到顧如萱的院子后，終於聽到主子醒來的消息，現在正在卧房看書呢。
仇明復讓妹妹半夏進去稟報說有要事找主子后，就在大廳里恭候著。
顧如萱一腳踏進廳里，便一眼看到立在窗邊的修長身影，她悄悄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他聽到腳步聲扭過頭驚喜地望過來，雖然穿著一身平凡灰布衣裳，卻難掩其不凡的氣度，還有份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沉穩與冷靜，這樣優秀的一個人，絕非池中之物。
他，真的是自己捨命救的？
這樣的人，會需要她這樣的人來救嗎？
「主子！」仇明復在顧如萱剛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喚了聲主子，心裡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倒是沒怎麼注意到她的打量。
只見他突然單膝下跪，低下頭來，渾身上下透著恭敬臣服之態，就像是被馴服的雄鷹。
仇明復認真說道：「明復謝主子救命之恩！從今往後，我們兄妹倆的命，就是主子的了。」聲音不見得有多激動澎湃，卻讓人聽出了從骨子裡散發的忠誠。
顧如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了一大跳，她手足無措地連忙避開。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覺醒來，動不動的誰都愛跪她？
她真的受不起啊！
「哎！你……你別跪我啊，我.……我什麼也沒做啊！」她真的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救過什麼人啊！
「主子，您又這麼說，」仇明復依舊跪著不肯起身，卻抬起了頭，眼神堅定無比地看著顧如萱道：「屬下知道主子的意思，不是主子救了我們，是我們自己救了自己，屬下記得的！」
啊？又這麼說？她之前也這麼說過嗎？
「屬下一定不會讓主子失望，絕不會讓主子白救的！」
「但是主子也說過，讓我們活下來后，想幹嘛就去幹嘛，要活的恣意活得瀟洒，那麼，主子就讓我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仇明復再一次低下頭，誠懇地請求道：「求主子給我們兄妹倆一個機會，讓我們追隨主子，報答主子！這，就是我們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