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是神醫
第十八章不是神醫
青衣男子此時正好將寶劍回鞘，往兩人這邊走來，聽到主子的話，立刻神情緊張道：「誰被毒蛇咬了？」不會是他家主子吧？
不遠處的地上，是身首異處的六條白花蛇，蛇身還在地上扭動著，做著最後的掙扎。
「是我，」顧如萱收回看蛇的視線道，「很累，換樹葉的時候，喘了兩口氣。」然後她就被毒蛇咬傷了，顧如萱也很無奈，這具身體太不堪了！
那也是因為取葯，素衣公子很是羞愧，他們兩個大男人竟然躲在一個小女孩身後，讓一個孩子去衝鋒陷陣！
對方受傷毒發，他們卻毫髮無損！
這真是……太令他無地自容了！
「.……對不起，讓姑娘涉險了……大恩不言謝！……」素衣公子想說些什麼，又不善言辭。
「不用，互相而已，我一人也是要採的。」顧如萱說道。
「不，那是對你而言，對我來說，不一樣的！」怎麼能一樣，沒有他們，她一個人麻煩點也能採到，但沒有她，他們只怕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採藥遠比想象中兇險！
她，等於是救了他們一條命！怎麼能一樣，怎麼能說只是互相？
不過，感激不是靠說出來的，她的恩情，他以後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
素衣公子眼睛掃過三簍草藥，問道：「不知姑娘需要多少舌草，如果不夠，不用顧及在下。」
顧如萱能看出來，他不是隨便說說做做樣子，是真的這麼打算的，她笑了笑，夠了，有這句話，就算沒為她吸毒血，她也不會多拿了。
「我只要半簍子就夠了，剩下的你們都拿走吧。」她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當然，反過來也一樣。
素衣公子一臉激動：「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姑娘慷慨相助！」
銳利的黑眸柔和下來，光彩四溢；那如白瓷般細膩的肌膚，在日光下越發白皙；衣衫雖然有些狼狽，但依然有種貴公子般的矜貴。
風姿如玉，仿若天人！
原來男色也可以如此惑人！
只是等顧如萱反應過來時，她聽見自己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妨說說，要用這葯的是何人？今日遇上我，說不定就是他的造化。」
「.……」青衣男子嘴角輕抽，他還真不曾遇見過如此大言不慚的人，竟然張口就敢說別人遇見她就是造化！
不忍直視那張慘白痩削的臉上就是如此的淡定神態，他轉過視線看向一旁，卻不經意掃過葯簍子.……好吧，他們今天能遇見她，還真是他們的造化了。
「是家裡長輩……」素衣公子的聲音剛剛響起，就被打斷了。
「主子！」有些話可不是能隨便透露的，即使他們才剛剛一起共過患難。
顧如萱一看，呵！正好，她還後悔說出的話呢。
素衣公子見狀連忙解釋：「請姑娘見諒，輝白是有過太多的失望才如此無禮，」斟酌了一下說詞，又輕起薄唇道：「家中長輩患了不治之症，右側膝蓋附近有多處明顯腫塊，並且伴有劇痛，大夫說，是為骨骼性不治之症[6]。」
閉眼假寐，不理他們！
顧如萱就當自己沒聽見。
素衣公子深鞠一躬，雙手抱拳：「還請姑娘不吝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求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望聽症一治！」青衣男子單膝跪地，低頭認錯求醫，主子都已經行大禮了，他再怎麼心有遲疑也得及時收起來，管它是真是假，跪下求人就對了。
這就對了嘛，幹嗎那麼不可愛，顧如萱避開身子，只受了半禮：「到什麼地步了？皮色有何變化？」
「出門前，皮色已經呈暗紅之色，疼痛……」素衣公子回道，臉色黯淡下來。
「疼痛難忍，朝輕而暮重，身熱口乾，舌暗且唇淡，舌苔干黑，咳嗽嚴重人消瘦，面色不華，行走不便，常常精神萎靡。」顧如萱接過話頭，這病並不好治，尤其到了此階段，已經是絕症，藥石無醫。
當然，那是對別人而言，在她這裡，只有死人與活人之分，且，是健康的活蹦亂跳的活人。
素衣公子主僕兩人震驚不已，反應過來后是驚喜如狂，這小姑娘真是神了！
他們都還沒說呢，她就已經知道具體是何癥狀了，看來之前說的遇到她是造化一話，還真不是隨便誇口的。
「姑……咳咳，神醫！神醫您說此症應該如何醫治？」青衣男子一開口就發現自己激動地聲音都變了腔調，連忙清清嗓子，順便改了稱呼，總姑娘姑娘的叫，也太不禮貌了。
「不要叫我神醫，我並不是大夫。」她最精通的可不是醫術。
看看三簍子滿滿的草藥，她淡聲說道：「舌草，只有抑制作用，並不治本。」
素衣公子臉上那亮如艷陽的璀璨便退得乾乾淨淨：「在下知道。」
正因為知道舌草不治本，所以他們此次才冒險來臨州，就是為了尋找那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天玄道長，只可惜他們運氣不太好。
要是顧如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又得嗤笑了，運氣不好？能遇上她，他們做夢都該笑醒了！天玄那糟老頭，論輩分還得尊她為長輩呢。
而此時的顧如萱卻是在感嘆，果然是公子無雙，看看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也很有一番獨特的美感啊，再看看現在的她，瘦骨嶙峋的乾癟樣……雖然她從來不是在意容貌的人，可美的東西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
美麗，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的。
素衣公子的黯然卻總是一閃而過的，他立刻就注意到了顧如萱自我打量的眼神，視線在那雪白的細細手臂上頓了頓，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
骨骼性不治之症[6]：此處引用的病症為骨腫瘤，細分為腎虛火郁證骨腫瘤。本章節及以後章節中描述的癥狀及治療方法均有據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