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同樣的夢境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戴九蓮罕見的消沉的說道,一直以來,她總是將趙煜放在頭等重要的位置的,她深愛著趙煜,可是現如今,她來到這裏,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哼——”趙煜憤怒的拂袖離去,長滿了野花的山坡上隻剩戴九蓮一個人,這裏是個看起來很尋常的地方,但是稍有心的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世外秘境的奇異之處,他們根本分不出這個世界,如今到底是什麽季節。
好像不同的領域,都是不一樣的季節似的,在海邊的時候,那蕭瑟的感覺,如同是秋冬一般,而穿過那樹林子的時候,樹木翠綠而幽深,就如同是盛夏,而現在出了樹林,淌過那條寬闊平靜的小河時,這山坡上盛開著各類不知名的野花來,竟然像是春天一般的。
這個世界似乎是淩亂而被遺忘的,處處藏著驚喜,但是卻也可能處處藏著常人未知的危險。
“誰?!”而正當那戴九蓮靜坐發呆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人在靠近,她頓時警惕的看向那一旁的樹叢,卻見到臉色冷沉的珠兒緩緩從那樹叢中走出來。
“是你?”戴九蓮看到珠兒,臉上神色卻變得有些鄙夷,顯然她是不將珠兒放在眼裏的,畢竟對她跟趙煜來說,珠兒不過是個失敗的傀儡,即便如今珠兒已經擺脫了他們的控製,但是他們也已經不在乎了。
“你想要幹什麽——”戴九蓮冷笑的說道,那眼神中充滿了輕蔑。
珠兒徑直的走過來,目光有些發狠著,但是並不說話。
“怎麽,難不成是唐精兒派你來殺我?”戴九蓮冷笑說道,那樣子,很是輕佻而不在乎著。
“你錯了——”而這時候,珠兒冷聲說道,戴九蓮臉上的嬉笑頓時有些僵硬起來,她的眼神是複雜而動蕩的。
“我來之前,她跟我說,若是見到你,便問候你一聲,問你是否安好——”珠兒冷聲說道,如同是機械一般的說著,不帶一絲的感情,這樣的冷冰冰著,看起來,難免是覺得有些陰森可怕,不熟悉的人,會覺得她是鬼魅一般的。
“嗬,她還真是喜歡惺惺作態啊,——”戴九蓮聽了,卻冷笑著說道,那眼裏的輕蔑更深了。
“她勸你回頭是岸,不要一錯再錯——”珠兒又是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
“住嘴!”而戴九蓮情緒突然激烈起來大斥說道,目光很是凶狠著,“輪不到她來教訓我,哼,口口聲聲說是什麽好姐妹,我呸,她還不是照樣把我耍了——”戴九蓮鄙夷的罵道。
她離開東京城已經小半年了,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唐精兒了,算起來,唐精兒曾是她在這個世上關係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家人一般的。
戴九蓮開始想起當初她們在火岩穀初見,便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她們曾是生死與共的結義姐妹,可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為什麽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倆人暗自爭鬥,暗自較量著。
“若不是你心懷不軌,走上歧途,她也會一直信任著你,是你有錯在先,怨不得別人——”而珠兒卻罕見的斷定說道,她雖然擺脫蠱毒控製,但是平時說話都是簡簡單單的,鮮少會說出內心的想法,而現在,她在戴九蓮麵前,卻毫不客氣的說著道。
戴九蓮自然是氣怒極了,她當然是認為自己所坐的一切,自己的所有選擇都是對的,所以才堅持至今的,當然也是聽不得這樣的批判。
“哼,你們還真是主仆情深啊,她就是這麽自以為是的人,我倒要問問,她憑什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她憑什麽就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而別人都是壞人?要我說,她自以為自己滿身正義,其實不過是助紂為虐罷了,就因為對那趙凜愛的死去活來的,就一心守著人家,那她跟我又有什麽區別?哼,我早就看不慣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
而戴九蓮的嘲諷與刻薄卻絲毫也不留情,她說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怨恨與憤怒來,隻是唐精兒沒能親耳聽到這一番話,她若是聽到了,一定是要狠狠的將戴九蓮打一頓才罷休的。
“你沒有救了,好自為之吧——”而珠兒把話帶到了,也懶得再跟她爭論什麽,隻是冷冷的扔下一句話,隨後轉身準備離去。
戴九蓮氣極了,她想到連唐精兒昔日的一個丫鬟都能夠這般說自己,心裏的憤懣頓時是水漲船高起來。
“如果她是助紂為虐,那你呢?你豈不是認賊作父——”而珠兒卻忽然停下來,冷聲說道,但是這一次她的語氣不同,不再是先前那樣的沒有感情與溫度,而是短短的這一句話,充滿了嘲諷與鄙夷。
“你!”戴九蓮氣憤極了,眼中頓時殺意騰騰。
“你的姐姐戴湘蓮並沒有死,她現在是火龍幫幫主雷龍的妻子,火龍幫的幫主夫人,她親眼目睹了當初你們族人被屠殺的過程,她也最清楚是誰下的毒手——”而珠兒卻又冷不丁的說道。
這一次,語氣又恢複為了沒有感情與溫度的狀態,她說完便走了,戴九蓮聽了她的話,震驚極了
戴九蓮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山坡上,此時夜幕已近,但是她卻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珠兒的話,讓她的腦海中久久盤旋不停歇,而那簡單的三言倆語卻將她的腦海攪得一通混亂。
戴九蓮是最不喜歡聽到別人提起當年的事情的,或許是因為她心裏也有些不安與懷疑,但是她依然堅持自己所認為的真相,不想再聽別人說什麽,可是珠兒那篤定的語氣,讓她的心慌張混亂不已。
她曾捉住火龍幫的副幫主雷茂,當初族裏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山中采藥,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火龍幫的人殺完人放完火揚長而去,她是記得雷茂的,可是她不知道雷茂之所以出現在東京城,是因為當初跟趙煜從海上逃來的。
可是就當她逼問雷茂當初的事情的時候,雷茂還未說出口,就被忽然出現的趙煜殺死了,那個時候趙煜的身份還沒有被人識破,他依然英俊瀟灑的仙客來酒樓老板樓上簫。
趙煜殺了雷茂之後,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為戴九蓮報仇,天經地義。
戴九蓮怎麽會知道,那雷茂本是無賴,他要挾著趙煜跟來東京城避難,趙煜縱使有再多的手段,那雷茂也不是吃素的,畢竟跟趙煜是一條船上的峨,他總有辦法讓趙煜不敢對自己下手。
雷茂本來是藏在東京城中的,趙煜要求他不能隨意出門見人,但雷茂忍不住寂寞,經常偷偷去賭坊妓院,才被戴九蓮巧然碰見,而趙煜自然不會讓雷茂說出當年的真相,戴九蓮對他來說,有很多的用處。
夜幕降臨了,河畔邊燃起了篝火,正在趕路的眾人紮好了帳篷,正在吃東西休息著。
但是每個人卻懷著不一樣的心思。
“祺哥哥,我覺得那個李顧寧不是好人——”帳篷裏,趙祺金孔雀倆人早早歇息了,倆人相擁躺在狹小的油布帳篷裏,那金孔雀卻俏眯眯的湊到趙祺耳邊說道。
趙祺睜開眼睛,有些意外的瞥了她一眼,隨後笑著說道:
“當初你不是還同情著人家,說要幫人家報仇的嗎,怎麽現在就變卦了——”趙祺有幾分戲謔的說著。
其實上岸之後,金孔雀也曾跟那李顧寧寒暄,但是趙祺都緊跟著,他是不可能會讓金孔雀離開自己的視線的,尤其這個隊伍裏,有倆個手段毒辣的女人都想害他的娉兒,一個是戴九蓮,一個是李顧寧,趙祺威懾之餘,也都看緊了金孔雀。
即使如今來到了這裏,他還是想著能盡量瞞著她就瞞著,他不想讓她接觸太多的惡意,希望她一直都是那般的純真無邪。
“那此一時彼一時嘛——”金孔雀嘟囔說道。
“嗬嗬,那你怎麽覺得她不是個好人了?”趙祺耐心的試探著問道。
“就是感覺,她總喜歡盯著我看,那眼光好嚇人,不像珠兒跟青蜓姑娘,她們對我都可好了,而且啊我覺得當初那李顧寧說的那些話是騙我們的,她一定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金孔雀嘟囔說道,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那語氣卻已經有幾分的篤定了。
趙祺聽了,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心中暗想著,自己是低估了懷中女子的敏銳了,金孔雀雖然是單純簡單,但是就像小孩子一樣,不諳世事卻能夠感受到人的善惡,對別人的態度更是分辨得很是精準。
“嗬嗬,那既然這樣,以後你就離她遠點,不要到處亂跑,凡事多留倆個心眼,知道嗎?”趙祺有些暗暗擔憂的說道,他表麵雖然看似是在說笑,但是叮囑卻是真切的。
“嗯,我知道了,祺哥哥,我一定乖乖聽話——”金孔雀很是認真慎重的點頭說道,趙祺笑著,他對此是不懷疑的。
在別人眼中,金孔雀是個任性無法無天的人,但是在趙祺看來,她那都隻是像個孩子一樣,得不到關注,被冷落了,不開心便習慣性的故意鬧騰,好讓別人注意到自己,趙祺知曉這些,心裏當然是有些心疼著的。
但是自從她重歸趙祺的懷抱以來,她的性子也沒有以前那麽討厭了,同行的趙翊幾個人都感歎不已,覺得金孔雀不僅變得乖順可愛,而且是個十分善良的人,就是愛哭了一點罷了。
但是在趙祺看來,金孔雀一直都是可愛善良十分地,他對她可謂是了如指掌。
金孔雀漸漸的睡去,今天走了一天了,她也累了,而趙祺在她睡著之後,還是像往常那樣,悄悄的為她把脈起來,他每天都在觀察她體內的毒是否又開始發作。
那毒藥潛伏在她的身體中,她的身體若是變弱了,那毒藥對她來說,便更毒了,之前隻是因為生氣餓了她倆天,加上路上又受累了,那杜鵑啼明顯蠢蠢欲動,而昨夜來趙祺便喂飽了她,身子不虛了,狀態也好了許多。
趙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心裏充滿了顧慮與著急,多次差點忍不住想要威逼那李顧寧拿出解藥,但是又擔心那李顧寧不怕死,死咬不放,便隻好一直都忍耐著。
他又怎麽忍心讓她受這樣的折磨,想到那天她咳血的樣子,趙祺心裏就不安十分,心裏暗暗想著一定要盡快找到那些寶藏,好換回解藥。
趙祺心事重重,但勞累了一天,閉上眼睛,也開始慢慢睡去,可是就在他剛要睡著的時候,懷中抱著的金孔雀又突然驚起。
趙祺緊張得猛然睜眼,發現金孔雀又是一身的汗,而被嚇得失魂落魄的醒來。
“又做噩夢了?”趙祺急忙一邊為她拭汗,一邊關切道。
“嗯——”金孔雀氣息微喘,眼神呆滯著應道,看來是嚇得不輕。
“怎麽辦,我又不能去夢中保護你——”趙祺無奈笑道,但眉頭卻皺的很深,要是可以去她的夢裏,趙祺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看到她這倆夜都被噩夢嚇醒,趙祺心裏難受著。
“好奇怪的夢——”金孔雀平躺著,眼神呆呆的望著那帳篷頂,喃喃說道,趙祺見她一身的汗,熱的很,便不舍得將她鬆開,讓她自己躺一躺,拿出隨身的紙扇子,給她扇風起來。
“又夢見大蛇了?”趙祺知道她那天在海底嚇得不輕,擔心她心裏有陰影著。
“嗯,但是奇怪的不是那大蛇——”金孔雀卻喃喃說道,她的眼神中也滿是困惑著。
“那是什麽可怕的東西?”趙祺細聲問道,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著手中的紙扇,此時他已經是困意全無。
“是一個女人,穿著紅色的衣服——”金孔雀皺著眉頭說道,她昨夜夢見的那女子,今天晚上又夢見了,而且她還是覺得那個女子熟悉極了,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又總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她,夢中的光怪陸離,經過倆個晚上的重複,金孔雀心中的印象就變得深刻了起來。
“一個女人?”趙祺有些不解道,但是隻是夢而已,他並不怎麽當回事,隻想著,或許跟金孔雀聊著聊著,她就不再害怕了,此時他想的,隻是讓她好好睡覺罷了。
“嗯,一個看起來似曾相識的女人,身上穿著火一樣的紅衣服——”金孔雀說道。
“那她幹什麽了?”趙祺問著。
“昨夜我也夢到她,但是她隻是站在一個高高的地方看著我,但是今晚我卻夢見,她竟然拿著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好像還感受到自己的手腕也跟著疼起來了似的——”金孔雀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在夢中,感受到的疼痛是那麽的清晰,好像割開的是她自己的手腕一般。
趙祺聽著,忽然覺得金孔雀的夢境有些熟悉,困惑不已。
“然後呢?”趙祺皺眉問道。
“然後,她就跳了下去,是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她肯定是自己不想活了,而且那高地底下還有好多的蛇,數不清的大蛇在下麵等著——”金孔雀神色恐懼著說道,但是此時,她的困惑卻是比恐懼還要多一些的。
趙祺頓時愣住了。
這個夢境,不就是他在是山穀岩壁上看到的那些畫麵嗎?而按照軒轅青蜓所說的傳說,那麽金孔雀說的那個是紅衣女子,應該就是以自己的靈體肉身飼養了那些妖靈的古滇國公主。
趙祺覺得驚奇極了,他不知道金孔雀為什麽會夢到這些,而加上一直讓他困惑著的,那些妖靈不僅沒有凶殘的將她吃了,竟然還冒著生命危險將她送出水麵。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青蜓姑娘說,那海裏的半魚半蛇叫做妖靈,是百年前,古滇國遭遇滅國的時候,滇國的公主用自己的身體飼養滇國的靈獸們而成的,雖然是傳說,但是看來,卻也可能是真的——”趙祺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一些事情告訴金孔雀,他雖然不想她接觸太多,但是有些事情,她知道了,反而是有好處的,起碼她可以保護自己。
金孔雀十分喜歡聽故事,隻是聽趙祺那麽一說,她便聽得入了神。
“那麽說來,我夢到的那個女子,就是古滇國的公主?”金孔雀驚奇十分道。
她似乎很是興奮。
“嗬嗬,有可能吧,但是夢裏的事情哪裏說的清楚,不過那些妖靈不想傷害你是真的——”趙祺笑了笑說道。
“可是如果她是古滇國的公主,我怎麽會覺得自己認識她呢,看起來很眼熟呢——”金孔雀好奇不已的說道。
“嗬嗬,那你說說,那滇國的公主長什麽樣子啊?”趙祺逗著她說道,很是耐心著。
“呃,長得還不錯吧,挺漂亮的——”金孔雀認真回想夢裏的模樣,隨後很是認真的說道,可是漸漸的,她卻也開始感覺,剛剛還清晰十分地夢境現在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她開始有些想不起來那紅衣女子的模樣了,隻剩一個大概的印象。
“嗬嗬,有我們娉兒漂亮?”趙祺笑意很深的說道,那本來淩厲漠然的雙眼,此時卻是深情萬丈,目光溫柔的落在身側的女子臉上,看著她的一顰一笑。
“嘻嘻,那當然沒有啦——”金孔雀開心的笑著說道,倆人輕聲細語的咬著耳朵,嬉戲著,小小的帳篷裏,繾綣濃鬱十分。
“阿嚏——”
“好了好了,不扇了,等會兒著涼——”
“那你抱著我——”
“嗬嗬,好——”
第二天一大早,趙祺先是起來了,眾人開鍋準備煮早飯,吃了再走,趙祺便讓金孔雀再睡一會兒,他將金孔雀昨夜夢到的東西告訴了軒轅青蜓,心裏很是疑惑著。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滇國公主死了都一百多年了,留下的也都是傳說,公主既然夢到,那興許是俗稱的托夢吧,至於那些妖靈不傷害公主,也興許是因為公主是個善良的人也不一定呢,這裏的事情是不能用常理的解釋的,有許多你們外界的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呢——”軒轅青蜓笑了笑說道。
她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知道的也不多,自然無法給出解答。
趙祺無奈,也隻能將困惑留在心中,心裏雖然擔心那夢會影響金孔雀的身體,但是如今也隻能先觀察著。
眾人吃了早飯,收拾好東西,便開始繼續趕路了,在軒轅青蜓的帶領下,他們要翻越倆座山嶺,然後穿越廣闊的草地,他們不得不暗暗佩服軒轅青蜓,她一個女人竟然走了這麽遠的路,去到那外麵去,而他們這一行人,已經開始感到吃力了。
翻越那倆座山嶺,雖然山勢並不十分陡峭,但是路途遙遠,烈日當頭的,眾人不得不走走停停歇息著,體力也消耗得很快。
趙祺擔心烈日灼傷了金孔雀,便用路邊的野草野樹枝給她編了一頂‘草帽’,讓她戴著,一路上,她自然悶悶不樂的,總想摘下來,又不被趙祺允許,氣了一路。
傍晚時,終於是翻過了倆座山,一行人往山腳下望去,發現夕陽下,那一望無際的草地就如同是一條碎花的毯子一般的,平鋪在眼前,遠遠望去,無邊無際,蒼茫一片,十分地壯觀著。
而一條小河像是銀帶一般的,橫穿那草地,徐徐慢慢,很是具有詩情畫意著。
“哇——真漂亮啊——”一到了草地上,金孔雀便像是脫了僵的野馬一般的,在草地上肆意的奔跑著,采摘著那些奇異的小野花,十分地開心著。
天也已經黑了,眾人便也停下來,紮營休息,一切還是如同往常那樣進行著,軒轅青蜓也放鬆了下來,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穿過這片草地的時候是安全的,所以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不許亂跑,當心什麽野獸把你吃了——”趙祺寸步不離著,皺著眉頭對那金孔雀說道。
“哼,我才不怕呢,有你在,老虎來了,也要繞道走——”而金孔雀卻是驕傲得意的揚著臉說道,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得摘著花。
趙祺無奈十分。
“好了好了,怎麽那麽貪心,摘多少才夠——”趙祺無奈說道,幫她拿過滿懷的小野花,嫻熟的用草藤給捆成一束一束的,小時候,他常常幫金孔雀收拾著,照顧她,那是輕而易舉的,隻是再聽話的孩子,也有調皮的時候,趙祺也隻是耐心著。
“我要摘很多很多,哎,祺哥哥,這些花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要不咱們下鍋試試?”金孔雀很是認真的說道。
“噗嗤——”趙祺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起來,他無奈搖著頭,“不行,這些不能吃。”趙祺嚴肅正經說道。
“嗬,倆位還真是郎情妾意啊,公主,要不要我幫你摘一些——”而倆人正說著,身後卻傳來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來說道,倆人回頭看去,發現是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李顧寧。
此時黃昏時分,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剛剛明亮燦爛的草地也陷入了昏暗之中。
趙祺看到那李顧寧,心情自然不怎麽好,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假意的微笑。
“哦?是李姑娘啊——”金孔雀笑了笑說道,但是並沒有回答李顧寧的建議,那李顧寧也不會知道,金孔雀早就看出了她的不懷好意來,在她看來,金孔雀不過是個傻嗬嗬的無知公主罷了。
“嗬嗬,李姑娘,我們也摘好了,不必麻煩你,天黑了,姑娘也早些吃了東西,歇息去吧——”趙祺則是保持著文質彬彬的模樣說道,隻是那語氣是有些生冷的。
“嗬嗬,端王爺這是在關心我麽?”而誰知,那李顧寧卻笑起來說道,那語氣幾分戲謔幾分認真。
趙祺不禁的眉頭一緊,他意識到這個李顧寧是故意要這樣說話的,他擔心金孔雀心裏多想,便一點都不想繼續跟這個李顧寧說什麽。
“當然了,李姑娘一個人來這麽遠的地方,身邊跟著的也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我跟祺哥哥都很擔心你啊——”而不想,那金孔雀卻笑依依的說道,很是自然著,趙祺不免愣了愣,隨後暗暗笑了起來。
“嗬嗬,那既然這樣,我這裏有些忙需要王爺搭把手,不知道公主會不會介意呢?”而李顧寧眼神沉了沉,但隨即卻又笑起來說道,那笑意看著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卻讓人不是很喜歡。
李顧寧平時少言少語,都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而且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樣子,她是前唐的金枝玉葉,心底自然都帶著一股傲氣。
可是自從與趙祺相識,李顧寧的傲慢便更明顯了一些。
“當然不會了,李姑娘有什麽忙,你盡管說,我跟祺哥哥一定幫你解決的——”金孔雀笑著說道。
“嗬嗬,我想公主聽錯了,我隻要王爺幫我的忙,不需要公主出力了——”那李顧寧笑著說道,笑著有些陰幽刻意。
趙祺的眼神頓時變得陰冷,但是那李顧寧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話。
“那不行——”而正在趙祺煩躁想著要怎麽結束這一場對話的時候,那金孔雀卻直接回絕道,不僅趙祺吃驚,連那李顧寧也微微愣住,她是沒想到金孔雀會這樣直接,本還想著她會生氣的。
“有什麽忙是非要祺哥哥幫你的,這麽多個身強體健的男人,你幹嘛不找他們,難道你也喜歡祺哥哥?”金孔雀直白的話脫口而出,絲毫不忸怩慪氣。
“我——”那李顧寧頓時語塞,臉色氣惱發紅起來。
趙祺心中不由得暗暗笑個不止,他都不知道自己每夜抱著睡覺的小女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了,平時見她動不動就愛哭愛生氣,但是關鍵時候卻又直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