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以牙還牙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而那趙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喃喃說道,最後他突然大聲叫喊起來。
那外麵的王公公聽了,便慌忙推門進來。
“公公,我在跟皇上商量貴妃娘娘出殯之事,你先出去吧——”而唐精兒則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隻是她的目光依然落在趙翊的身上,並未看那推門進來的王公公一眼。
那王公公看了看趙翊,發現此時的皇上正神情恍惚狼狽的癱坐在椅子上,而臉上滿是淚水。
“皇、皇上?”那王公公麵色擔憂的問候那趙翊道。
而趙翊隻是緩緩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唐精兒依然挺直的站著。
“是——”王公公無奈,隻好低頭應道,罷了,那王公公便輕手輕腳的退身出去,再將房門拉上。
禦書房中又隻剩下倆個人,趙翊也明白了,今天的唐精兒是有備而來。
“福壽膏是大遼人送來的,在她吃下福壽膏之前,太醫曾給她號過脈,孫太醫說了,她這些日子身體雖然不太好,但是不足以是她猝死,在那之前,她的身體都依然穩定,可是到了夜裏,她卻突然起來吃了那福壽膏,她從來都是起更之後從不吃食的,為何又會在半夜三更之時,起來吃那大補的補藥呢?”而趙翊慢慢的鎮定下來,他緩緩訴說起來道。
此時的趙翊心中也滿是疑惑,但是對於某些事情他確實堅信的。
他疑惑在不知道為什麽張淑窈要突然起來吃那福壽膏,而他堅信於,那福壽膏一定是有問題的。
唐精兒沉默不語。
“王嫂,你見過什麽人,會一下子將一整罐的福壽膏都吃盡嗎?”趙翊將目光轉向唐精兒,冷靜下來的他看起來依然憔悴彷徨趙翊喃喃的問著。
“可是太醫並沒有在那福壽膏中查出什麽問題來——”唐精兒沉聲回答說道。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張淑窈跟那個李妃的兒子的關係,但是她卻也不知道,張淑窈到底是怎麽死的。
張淑窈是自殺,可是那福壽膏卻明明沒有查出有任何的毒,唐精兒也困惑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沒錯,福壽膏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福壽膏一定是她致死的關鍵,要是沒有福壽膏,她也不會死去——”趙翊喃喃說道,這些日子來,他一直都在思索著,讓張淑窈死去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可是思來想去,仍然沒有找出任何的破綻。
“皇上是否可曾想過,貴妃娘娘的行為怪異——”過了一會兒,唐精兒沉聲問道,她緊緊的盯著那趙翊,不放過任何一絲他的反應。
“王嫂是說,她知道吃了那福壽膏自己會死,但她還是吃了?”而趙翊卻淡淡的笑了笑的說道。
“沒錯。”唐精兒沉聲應道,她的神情暗暗的緊繃著。
“在那天傍晚,朕將白玉蕭送去給她,可是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但還是勉強的為朕吹奏了幾曲,如今回想起來,她似乎是在跟朕道別——”趙翊喃喃說道,而他的話表明了,他自己意識到張淑窈極有可能是自殺。
唐精兒沉默不語,她隻是看著那趙翊,眼神冰冷而嚴肅著。
“皇上,我今天來並非是勸說你的,我本來打算今天一早便趕往城外軍營,但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前來——”過了許久,唐精兒忽然歎了歎說道,她的眼神堅毅著,對那趙翊沒有任何的懼怕可言,眼中隻有冰冷堅定。
而唐精兒不想在跟趙翊探討張淑窈的死因,因為她很清楚,不管張淑窈是因為什麽死的,趙翊都想跟大遼交戰,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萬事以和為貴的君主了,但是他依然懦弱,他依然懼怕自己的江山不保。
“王嫂若是不想為朕奔波,那便算了,想必這仗就算是朕不想打,那大遼的耶律岢也應該不會罷休的吧,探子傳來消息,那雄州邊關,已經集結了數萬的遼兵,這仗已經不得不打——”過了一會兒,趙翊緩緩說道,他低垂著眉眼,神情看起來疲憊極了。
興許是剛剛唐精兒的一番話,讓趙翊的心無法再躲藏,趙翊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在唐精兒麵前隱瞞自己了。
“我會替你跑這一趟,但是我有個條件——”唐精兒冷聲說道,她直直的盯著那趙翊。
趙翊聽了,他緩緩抬起眼睛,看向唐精兒,神色很是疑惑著。
“你說吧——”趙翊淡淡說道,他自然是希望唐精兒能夠乖乖的去幫他說服飛龍軍的。
“我曾在貴妃娘娘薨逝之前答應過她會好好的替她照顧鈺公主——”唐精兒字字清晰的說道。
“嗬嗬,王嫂不必擔心鈺兒,她是朕的公主,即使淑窈不在了,她也依然是朕最疼愛的公主,朕會照顧好自己的女兒——”趙翊苦澀的笑著說道。
“可是皇上是可知,貴妃娘娘生前深得你的寵愛,後宮中嬪妃諸多妒恨,就算你是皇上,你也無法整日都守著她,她在這宮裏如何能夠健康的長大——”唐精兒冷聲直言說道,“且昔日為貴妃娘娘超度的大師就曾說過,鈺公主不宜長在宮中——”
趙翊沉默住了,為張淑窈超度的和尚確實是這麽說過,說鈺公主的命天生不應留在宮中,但是趙翊一直都不當回事,但是現在聽唐精兒這麽一說,趙翊不得不沉思起來。
隻是沒有人知道,那進宮來超度的和尚大師,正是趙琰曾經剃度出家時相識的故友,有一些交情,唐精兒請趙琰幫了個忙,讓那大師順口一提,這樣一來,便也好讓鈺公主能夠出宮來。
“顏府的大小姐,顏沐梨,當初便也是由大師算命,說其不應在侯門深院中成長,已應當過尋常人的生活,否則不僅她自身,連同家中都會有災難——”唐精兒又繼續說道,她很是鎮定著,神情嚴肅十分。
“那依王嫂的意思,鈺兒應該如何——”過了許久,趙翊沉聲問道,他為難糾結極了,而那神情看起來十分不舍。
“她是注定應該在外成長之人,皇上不舍,我也可以理解,隻是為了她好,也為了整個大宋好,應當將她送到宮外去——””唐精兒沉聲說道。
趙翊沉默不語,他從未想過要將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送出去。
“我與貴妃娘娘情同姐妹,不如皇上,將鈺公主交給我,讓我來撫養她——”過了一會兒,唐精兒又沉聲說道。
趙翊聽了,眼神登時一震,他驚訝的看向那唐精兒,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而唐精兒直直的看著他,眼神堅定著。
“我跟趙凜沒有孩子,昭王府沒有後嗣,皇上,就把鈺公主過繼昭王府,讓她成為王府的嗣女——”唐精兒繼續說道。
趙翊神色複雜極了,他怔然看著唐精兒,心中思緒萬千,對於趙翊來說,他意識到的不僅是自己即將拱手送出一個女兒,而且,唐精兒在這個當口下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不簡單。
“等王嫂凱旋歸來之時,我們再細細商討吧——”而過了一會兒,趙翊終於回過神來,他淡淡的說道,滿是敷衍之意。
“皇上,此時長空黑翼就在宮門外候著,那宮外聽著我的馬車,皇上若是答應,那麽我的馬車將駛往城外軍營,但皇上若是不答應,那麽,我的馬車,便會回到昭王府中,從此不再出行。”唐精兒聲音冷沉的說道,她的語氣聽來,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趙翊的眸色頓時深重起來。
“王嫂,這是要拿鈺兒來做籌碼嗎?”趙翊沉聲,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眼神中滿含憤怒。
“嗬嗬,皇上,我隻是為了鈺公主的成長憂慮罷了,哪裏會拿她來做籌碼呢?”而唐精兒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她的眼中帶著陰狠。
“你果然並非等閑之輩,口口聲聲說著疼愛鈺兒,現在卻要利用她,難道你就不覺得羞愧嗎——”趙翊切齒質問起來道,他的眼中帶著鄙夷與憤怒。
“嗬嗬,那皇上你呢?口口聲聲三王兄,口口聲聲是憂國憂民,可是現在呢?你不僅懷疑趙凜,還盤算著怎麽把他手下的飛龍軍毀個一幹二淨,為了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不惜發動戰爭,別以為你自己就高尚了,趙翊,我告訴你,我唐精兒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你若是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你要是不答應,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不過你可得想好了,殺了我,寶藏的事情,還有那個李妃兒子的事情,你可就不一定能弄得清楚了,你可要記得,我是唯一親眼見過藏寶圖的人——”唐精兒毫不示弱的厲聲說道,她的眼中滿是陰狠。
趙翊怒目瞪著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當初我以為你會真心實意的為大宋將來的命運不辭辛勞——”趙翊狠狠的瞪著她說道。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趙翊,你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你別以為這天下人都傻得無怨無悔的為你出生入死,你是個讀書人,也應該知道那些皇帝們是怎麽死的,是怎麽失去自己的江山的,你若是不講道義,那麽黎民百姓,文臣武將,也終有一天棄你而去——”唐精兒大聲斥道,她毫不留情的說著。
趙翊雙目猩紅,拳頭也都死死握著,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的,但是他卻別無他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低估了唐精兒了。
“你最好別整天像個沒腦子的婊子一樣坐在那裏對我指手畫腳,我告訴你,想要保住你的皇位,那就最好打起精神來,像個真正的皇帝一樣去捍衛自己的江山,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麽去犧牲別人,別給自己自掘墳墓,不然我會第一個把你埋在坑裏——”唐精兒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警告說道,此時的她氣勢凜然,就像是一頭即將狩獵的母獅子一般,絕不會讓人懷疑她是在開玩笑。
趙翊怔愣著,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他的眼淚依然在流淌著,他作為皇上,卻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弱女子這般的訓斥,他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唐精兒從來就不是什麽品德高尚之人,沒錯,我是心疼這天下人,心疼無辜百姓,也心疼那還未實現夙願便死去的趙凜,但我隻是個普通人,我生來就絕對不是任人擺布的,如果談不攏,那便魚死網破——”唐精兒轉過身去,她緩緩走著說道,臉上布滿了冷笑。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趙翊無力的坐回椅子上,他喃喃的問道,神情恍惚著。
“我今天就要帶鈺公主走,從此她便是昭王府的郡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若是我回不來,那府上的乳娘也會好好撫養她長大,雖然過著沒爹沒娘的日子,但是我相信,皇上的公主,一定不是柔弱之人,你說是嗎?皇上?”她回過頭來,冷聲問那趙翊道。
趙翊暗暗咬著牙,他雙目通紅得看著她,神色彷徨著。
“我會幫你出征大遼,這場仗我會親自去打,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想要真正的得到勝利,你應該給天下人看到正義的光,而不是繼續用謊言來糊弄你的百姓——”唐精兒冷聲說道。
“正義?你是要我把皇位還給他嗎?”那趙翊冷笑說道。
“嗬嗬,皇上,說實話,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本以為那個李妃的兒子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他不配做皇上,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你跟他也沒什麽倆樣,一樣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之人,說不定你好好跟他說,你們哥倆還能一起坐擁這天下呢,嗬嗬——”唐精兒無情的嘲諷說道。
“我本來相信趙凜,以為他的選擇是對的,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選擇蠢透了,你根本擔不起他的信任——”唐精兒冷笑說道。
“嗬,你以為我就想這樣嗎?你以為我就想殺人嗎——”趙翊情緒激動得說道,他神情狼狽不已。
唐精兒的無情揭穿,讓他無處可逃,趙翊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
他雖然氣憤極了,因為唐精兒已經犯了對君王的大不敬之罪,但是他卻無法反駁。
唐精兒無異於是將他逼到了一個角落裏,讓他再也無法為自己辯駁,唯一的出路便是直麵。
而對於趙翊來說,這完完全全是一個新的挑戰,他有一腔治國熱血,但是從小,便一直都是自己的母親太後在左右他的想法,太後是個強勢的女人,他不得不聽從自己的母親的話。
而他一直也都在暗暗的與自己的母親做著抗爭,他的懦弱並非是與生俱來的。
為了與自己的母親抗爭,為了減小外戚對朝政的影響,趙翊便拿趙凜來製衡著文太師,他事事都讓他們倆人各占一半,倆人在朝廷中各成倆派,他這麽多年來,一直都處心積慮的平衡著雙方。
但是趙凜手握兵權,並非是完全由他掌控的事情,因為先帝跟忠順王的關係,趙翊無法收回兵權,曾經先帝與忠順王兄弟倆人一齊將這天下打下來的時候,兄弟倆人就一直都謙讓這個皇位。
兄弟倆人一直都共享這個天下,雖然名義上皇上是趙翊的父親,但是實質上,倆人關係緊密十分,以至於,忠順王夫婦倆死後,都被追封為帝後,正是這樣特殊的關係,讓趙翊對趙凜更加的不安著。
他擔心趙凜會將這個天下奪回去,擔心趙凜會造反,所以趙翊才會處處防著趙凜。
而在趙凜死之前,就連唐精兒也是這麽認為的,連唐精兒也誤以為趙凜心懷不軌,可是卻不知道,趙凜原來一直都是那個默默承擔責任的人,而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善良皇上,竟然是個懦弱怕輸的人。
唐精兒心中一直都暗暗嘲諷著這一切,她不得不用趙凜的方法來解決這些難纏的問題。
曾經她怨恨趙凜,不理解趙凜的很多做法,隻覺得他不近人情,冷血無情。
但是當她自己站在趙凜的位置上的時候,唐精兒便明白了他是多麽的無奈,而她也意識到了,許多時候,想要在利益的漩渦之中存活,那就必須要比對方心更狠,婦人之仁一點用處都沒有。
唐精兒全都明白了過來,她知道,想要勝利,就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心裏真正在意的是什麽東西,她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私,很無情,這樣對方才會懼怕,因為善心是融化不了一些東西的,勝利之後的善良才會發揮它的作用,而失敗中的善良,不過是無力乞求罷了。
為了保住趙凜的基業,唐精兒決定要求過繼鈺公主,而就算不是為了抱住昭王府,她也一定會照顧好鈺公主的,隻是她利用這件事情再多起一個作用罷了,對她來說,這是一箭雙雕。
而趙翊第一次嚐到了被人威脅著的滋味,他不甘,但是又無奈,或許,正是唐精兒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並非是可以由他為所欲為的。
“這不是我的錯,你以為我就想當這個皇帝嗎?”趙翊冷笑說道,他的臉上滿是無盡的無奈。
“從我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過過我想要的生活,每一天都像個囚犯一樣,被囚禁在這宮裏,受人擺布著,像一個傀儡一般的——”趙翊喃喃說道,他的神情悲傷不已。
“哼,身為皇上,卻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懦夫——”而唐靖兒還未等他說完,便直接斥道,她直直的看著趙翊,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你是大宋的皇帝,你身上擔負著這個國家的興亡使命,有些事情是你必須要去做好的,你的敵人,不是那阿儺,而是你自己,你根本無法戰勝你自己,而隻是像隻烏龜一樣躲在自己的殼裏——”唐精兒字字鏗鏘的說道,堅定極了。
趙翊沉默著,他呆呆的望著前方,可是眼神卻空洞十分。
“忽然想起三王兄來,他總是那麽的堅韌不屈,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他更為堅定的人,也沒有見過比他更為勇敢的熱。”趙翊忽然喃喃說道,眼中無盡的悲傷。
“振作一些吧,皇上,你不再有人庇護著你,你要學會自己站起來,不過我相信,他一定也在看著我們,他在天之靈,會保佑你的,他一直都信任著你,將你當作至親之人。”唐精兒無聲歎息著,隨後沉聲說道。
罷了,唐精兒便轉身往外走去。
“我會下令——”而正當她準備把那房門拉開的時候,身後的趙翊卻忽然開口說道,唐精兒頓住。
“今日,我與鈺兒道了別之後,會讓乳娘們帶著她出宮,她喜歡現在的乳娘,她們一直都陪著她,就讓她們繼續跟隨著她吧——”趙翊輕聲地說道。
“多謝皇上——”唐精兒沒有回頭,但是她卻開口說道,她的神情很是平靜著。
唐精兒離開了皇宮,便直接出了城門,前往城外的飛龍軍軍營。
而此時,飛龍軍的將領們已經都在營帳中等候著她
這些將領大大小小十來人,他們個個都是功勳卓越之人,其中五個年紀較老一些的將領曾是忠順王的手下,他們當年追隨忠順王一同出生入死,如今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是仍然是上陣殺敵的厲害之人。
唐精兒急匆匆地趕來時,發現那五人就已經有些不悅了。
“諸位,久等了——”唐精兒掃視過去,隨後沉聲施禮說道,她是個機靈的人,看到那五位頭發已經灰白的老將領的神色,她自然知道這些人對她已經開始有不滿了。
而這些人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他們可不是什麽溫和之人。
“王妃娘娘既然召我們前來,卻把我們晾在這裏半個時辰,難道是以為這飛龍軍是你那些侍弄脂粉的丫鬟不成?想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其中一位冷麵的將軍冷聲說道,他長著一張國字臉,臉上布著一些深淺不一的皺紋與傷痕,一看便知是經曆許多風霜之人,而他的胡子雖然灰白,但是卻刮剃得整齊幹淨,神情十分嚴肅著,甚至可以算是凶煞的。
“秦將軍,娘娘剛從宮中見了聖上,所以遲了一些,還望見諒——”而長空急忙恭敬解釋說道。
從長空的語氣看來,便知道這個秦將軍是個不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