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最後的決定
“耶律岢也是個不錯的人啊,不然你跟著他,好好跟他回大遼,等過陣子,你就自然忘記這些不痛快的事情了——”雷龍又繼續說道,他有些擔心唐精兒今後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耶律岢,想到耶律岢對她的疼愛,雷龍便也放心了。
可是唐精兒依然不為所動,她隻是定定的的坐在那裏,好像什麽話都沒有聽到一般。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雷龍無奈,隻好站起來說道,這些天他每天都過來跟唐精兒說些話,但是她都是這個樣子,什麽反應都沒有。
而雷龍剛走出去,便看到長空黑翼倆個人神情嚴肅的站在那門外,耶律岢也在。
看到雷龍出來了,耶律岢朝他點了點頭示意,隨後便走了進去,長空黑翼也跟著,雷龍往回看了看,神情複雜無奈著。
“唉,難啊,真是難啊——”雷龍不由得仰天感歎起來說道。
而長空黑翼倆人跟著耶律岢走進屋子裏去,倆人不苟言笑,神情肅穆凝重著。
“她還是老樣子,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耶律岢走到那床前,他目光溫柔心疼的看著唐精兒,隨後輕聲說道,而對唐精兒的狀態,他這些天也一直都擔心不已。
長空黑翼站在那窗前,倆人齊齊的看著唐精兒,此時四周的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唐姑娘,明天我們就要回大宋了,臨行前有些事情希望你知道——”長空率先開口說道,他的神情很嚴肅,而聲音卻很冷靜。
唐精兒依然沒有反應,她隻是抱膝坐著。
“我們王爺心中一直都隻有姑娘你一人,當初你中蝕骨針,令尊被殺害,王爺都清楚其中緣由,他並非是棄你於不顧,隻是他肩上擔有重任,他不得不佯裝一事不知,繼續讓那沈沉月苟且活著——”長空很是冷靜的說道。
而耶律岢自然是不喜歡他們跟她說這些話的,但是如今想想,趙凜已經死了,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了,所以耶律岢便也放下心來,任由他們說著。
“唐姑娘,王爺他對不住你,但是他絕非是無情之人,他對你,比任何人都真切,沈沉月是個陰險狡詐之人,疑心極重,王爺與她相處十餘年,用心良苦,並非常人所能理解,不得已,王爺隻能用西域神藥,讓沈沉月有了妊娠假象,而即便櫻緋閣的人不追來刺殺她,那孩子也無法生下來,因為根本就沒有孩子的存在——”長空沉重說著。
“夠了——”而忽然,那長空的話還沒說完,唐精兒便忽然開口說道,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開口說話,三人都愣怔住,耶律岢緊張又欣喜的看著她。
“不要再說了——”唐精兒繼續說道,此時屋子裏安靜極了,唐精兒的聲音沙啞不堪,她緩緩的抬眼起來,看向長空黑翼,那雙眼睛通紅得有些可怕。
長空怔住,他欲言又止,默默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那既然如此,唐姑娘,今後多保重——”沉默了一陣之後,長空躬身說道,聲音依然平靜,但是每一句話都有訣別之意。
罷了,倆人便轉身準備離開,本來這些話他們不想說出的,但是如今趙凜死了,便也覺得說出來,也算是一種了結,他們希望能夠幫趙凜完成所有的遺憾。
而那黑翼在準備踏出門檻的時候,他忽然頓住,緩緩回過頭去。
“唐姑娘,王爺時常說你,遇事不應驕躁,凡事應多留幾個心眼,他生前沒能親口對你說,希望從今往後,唐姑娘能夠記住——”黑翼沙啞著嗓子說道,他一向是很少說話的。
唐精兒那通紅得眼睛裏又開始泛起了淚光。
罷了,那長空黑翼便直接出門離去。
屋子裏便隻剩下唐精兒跟耶律岢倆人。
“睡一下吧,明天所有人都會離開這裏,大概六七天,我們便也可以回到大遼了——”耶律岢輕聲說道,他很是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唐精兒卻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他,此時她的眼中神色很複雜,而那淚光卻越來明亮,眼中的淚不斷的在閃動著。
耶律岢怔住,他看到唐精兒的模樣,心裏忽然閃過一絲不安來。
“嗬嗬,怎麽了?是不是想吃什麽?”耶律岢很快反應過來,他笑著問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不敢直視唐精兒了。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突然,唐精兒一個勁的道歉著說道,說著,她便已經泣不成聲。
耶律岢愣住,他眼神頓住,恍惚之間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嗬嗬,幹嘛突然這樣說,——”而耶律岢繼續笑著說道,隻是此時他的笑有些苦澀,“先吃些東西好不好?我讓他們給你煮了些鴿子粥——”耶律岢似乎在逃避某些東西,他努力的想要將話題引到一些讓他感到安心的事情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唐精兒卻一個勁的哭著說道,她似乎是惶恐無助極了的,可是卻隻能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
這些天來,今天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但是氣氛卻變得比以往都凝重。
耶律岢默默的聽著,他不說話了,可是眼眶卻漸漸的泛紅濕潤,他一邊將她抱在懷中,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跟我回大遼好不好——”耶律岢喃喃說道,他眼眶濕潤著,而他的聲音卻很低,那聲音裏甚至有著哀求的意味,他是大遼的王,狂傲霸氣,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但是此時他卻很無力。
“對不起,嗚嗚嗚,耶律岢,對不起——”而唐精兒不住的哭著,縱使如今她傷心絕望至極,但是依然還是堅持表達自己的歉意。
耶律岢眼中的淚水最終還是滾落了下來,他雙手開始慢慢收緊,他用力的抱著她。
他沒有再說話,而屋子裏便隻剩下唐精兒的哭聲。
“我不能,我不能夠,我,我要回東京——”過了許久,唐精兒的哭聲漸漸減弱了,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神情痛苦崩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