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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絕望的寒夜

  這樣的絕望她並非是第一次體驗到。


  曾經在地牢裏被趙凜殘酷的對待的時候,那時候的絕望與冰冷比這裏更甚幾分,隻是那個時候,她的絕望被憤怒所掩蓋。


  唐精兒不甘心著,她又怎麽能甘心得了呢。


  她心裏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可是卻要遭遇這樣的人生,為什麽那作惡的沈沉月卻依然安然無恙著,迷糊之際,她想到沈沉月,心中那股仇恨便又漸漸的燃燒起來,她不甘心就這麽死去。


  而如果真是有天意,那麽唐精兒覺得,那天意是站在沈沉月那一麵的額,連老天爺都在幫著她。


  唐精兒想到唐孤子死的那一幕,她心中的憤怒便也凝結了起來,她漸漸的恢複了一些知覺,被冰雪泡的僵硬的雙手也慢慢的收緊起來,她努力的想要重新站起來,她不想就這麽的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上,沒有人知曉的死去。


  可是無論她怎麽的努力,她還是依然無法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站起來,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很快,那由憤怒與仇恨支撐起來的意誌也慢慢的散去了,她不得不放棄,也不得不認輸。


  “沙——沙——”忽然,那呼嘯著的寒風之中夾雜著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來,那腳步聲很是沉重緩慢著,那雙腳的主人似乎完全沒有想要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


  “噠——噠——”那雙腳踩過深深淺淺的雪地,漸漸的朝唐精兒靠近而來。


  唐精兒微微的喘息著,她的努力的睜著疲憊的眼睛,但是身體已經動彈不得。


  良久之後,那雪地上的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唐精兒感覺到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前,隻是奇怪的是,那人隻是定定的站著,並不說話。


  唐精兒有些緊張著,但是卻無能為力。


  “咳——”唐精兒艱難的抬起頭來,她緩緩的抬眼看上去,赫然發現那雪地上站著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當她看到那一張並不陌生的黑色麵具的時候,她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又重重的趴到那雪地上去。


  倆人就這麽沉默著,那男子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他隻是定定的站在唐精兒身旁,垂眼看著地上的唐精兒,眼中平靜如水。


  而唐精兒則隻是緩慢的呼吸著,此時的她並不有多少的緊張,因為她心中莫名的相信這那麵具男子,她知道如果他想要殺她,那麽早就下手了,更不會親自帶她上山。


  而她即便不認識這個男子,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他在神月宮中到底是處於什麽樣的位置,但是她的心裏卻隱隱的對著這個男子有著信任,或許是同為容貌被毀的人,心中多少有些共同的感受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則是趴在雪地上,但是同樣的是,倆人都是一動不動著,任由那寒風呼嘯。


  過了一會兒功夫,那唐精兒終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她就那麽靜靜的趴在那雪地中,像是已經死去了的一般。


  那男子的目光這才稍稍有了些變化,他依然是沉默著,他看著地上的唐精兒,隨後不緊不慢的將她提了起來,隨意的將渾身濕漉漉的唐精兒扛到肩上,隨後便一步一步的朝那雪地的深處走去。


  而那一支火把依然立在雪地之中,它仍然在努力的燃燒著自己,努力的與那風雪抗衡著。


  在昏暗的火光的照映之下,那雪地隻留下了一行深深淺淺的腳印,可是那風雪卻又無情的將那印子漸漸的掩蓋過去,他們消失在了雪地中,而連同那腳印也被風雪所吞噬。


  而此時那昭王府中,趙凜正坐在自己溫暖的書房中,他坐在那椅子上,一手撐著頭,眼睛微閉著,靜靜地打著盹兒。


  而那書桌上依然是老樣子,那些書信賬目淩亂的擺放著,隻是那把黑金匕首卻被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外麵是肆虐的風雪,可是這書房之中卻是溫暖的春季,那暖黃色燭光寧靜平和,隻是偶爾的跳動一陣,並沒有打破屋內的安寧。


  忽然,正在打著盹兒的趙凜猛地驚醒,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隻是一睜開眼便看到那把熟悉的黑金匕首,突然之間,趙凜神情有些恍然。


  他怔怔的坐著,剛剛的夢中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嬌小而熟悉的身影在雪地中踽踽獨行,任由他怎麽叫她都不停下來。


  趙凜被驚醒了,醒來之後,怔怔的坐了一會兒,他心中悵然若失著。


  “咚咚——”忽然那門外傳來敲門聲來,趙凜從出神中反應過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那門口的方向,隨後沉聲說道:

  “什麽事?”


  “王爺,剛剛收到探子送回來的消息,是九華山方向的。”屋子外麵傳來了長空低沉的聲音來。


  趙凜聽罷,臉上沒有太多的 神色變化,他隻是又淡淡的開口說道:


  “進來。”


  “咯吱——”一聲,長空推門進來,隨後又動作嫻熟的將那門關上,他動作很輕,隻是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繼續說。”趙凜坐在那椅子上,慵懶的換了一個姿勢,但是那臉上卻還是冷酷陰沉著。


  “剛剛探子說,在九華山附近發現了賢王之前所說的那個黑革麵具男子。”長空躬身低聲說道。


  而那趙凜聽罷,也緩緩的抬起眼睛來,這件事情確實是引起了他的重視。


  “前夜那男子在距離九華山不遠的一間客棧中喝醉了酒,可是第二天離開之後又返回將那客棧中的老板以及夥計都殺死了,隨後便回了九華山,身邊還跟著一個蒙麵的灰衣男子。”長空簡潔的說道。


  趙凜聽著,眼神波瀾不驚,但是卻在暗暗沉思著。


  當初他從趙琰那裏得知,九華山上有個功夫極高的麵具男子,是月羅刹的手下,幾招內便將那趙琰打成了重傷,這件事情引起了趙凜的注意。


  畢竟他也好奇那九華山上是從來沒有男人的,如今突然冒出這麽一個什麽的人,而且還是個武功高強的人,趙凜不得不警惕。


  “知道那麵具男子是什麽路數嗎?”趙凜沉聲問道,他的聲音也是帶著些沙啞。


  “現在還不清楚,派去的人五個隻剩下一個,那人警惕性極高,手段十分狠毒。”長空又回答說道。


  趙凜聽罷,隻是沉默著,他那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著有幾分的陰騖,似乎是聽到自己的人被殺了,心裏有些不悅著,而現在連那男子是什麽人都還弄不清楚,趙凜心裏有些沒了耐煩。


  “不過那灰衣蒙麵的男子似乎與那男子也是第一次相見,並非是朋友,那灰衣男子身份不明,不過也是上九華山去的。”長空又繼續說道。


  “繼續查,把那男子的來曆弄清楚。”趙凜聲音陰沉的說道,他眼神中帶著一股微微怒意。


  “是。”長空領命道,隨後便退了出去。


  而趙凜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中,他忽然站起身來,心中所想的卻是剛剛那個夢,他也不清楚那樣的夢對他來說是美夢還是噩夢,畢竟這樣類似的夢他已經做了不少了。


  自從唐精兒從那紅楓崖跳下去,趙凜就幾乎沒有過安生的日子,他時常將自己關在著書房中,獨自一個人靜處著。


  與唐精兒有關的一切東西都被那場大火毀掉了,是剩下那把黑金匕首還有當初他所贈的雙魚玉佩,隻是那玉佩趙凜不想再留著,他既然是送出去了,便不想再要回來,他便將那玉佩放到了自己母親的靈位之前。


  他極力的想要忘記與唐精兒有關的一切,可是他卻又總是不由自主的走到那曾經唐精兒所住的偏院去。


  那一片被大火肆虐之後的廢墟上幾乎每天都能夠看到趙凜的身影,直到他不得不接受唐精兒已經死去的事實,為唐精兒舉辦喪禮之後,他才重拾心情,讓人將那廢墟清除改建為牡丹園。


  趙凜現在仍然記得當初唐精兒在皇宮禦花園的牡丹叢中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唐精兒活潑伶俐,並且倔強得讓他頭痛不已,而如今還未過去一年的時間,這一切卻都像是成了幻影一般。


  到頭來,這都成了一場夢。


  趙凜時常午夜夢回之時,恍惚之間,心頭那難捱的痛楚陣陣襲來,讓他無法在繼續入眠。


  他是永遠也忘不了當初紅楓崖上的那一幕的。


  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察覺到唐精兒的異樣,他仍舊以為唐精兒還是像往常一樣的隻是鬧著脾氣,可是那一刻,他卻再也追悔莫及了。


  夜深了,趙凜獨自一個人躺在書房的榻上,可是他卻無法入眠,隻是他也習慣了這樣麻木不知所措的生活了,以往他是從不會點著蠟燭入睡的,當初唐精兒怕黑,總是要一直亮著燈才能睡著,為此趙凜還無奈不已,可是如今卻換成了他。


  趙凜不再像以前那樣吹滅蠟燭,相反,現在的他厭惡黑夜,每當天色漸暗時,他的心就開始難以自出,黑夜之中,他也必須將那蠟燭都點滿了,將那屋內映照猶如白晝一般,隻有這樣,他的心才會安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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