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告發
“嗯,幹等著也不是辦法。”沉思了一陣,趙凜才緩緩說道,但是他心中依然有著疑慮。
先不說自己的母親忠順太妃有沒有辦法解催命符,唐精兒的情況不容樂觀,必須要有所行動才是,且說上一次趙凜請求自己的母親出手救沈沉月時,被回絕了,趙凜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即使有法子也不肯出手救唐精兒。
忠順太妃是神月宮的聖女出身,對醫術有一定的見解,尤其是那些詭異的病症,她在觀中修行已有十多年了,一直都幫附近的村民免費診療,可是對江湖人士卻從不出手,雖然唐精兒不是什麽江湖裏的人,但是有了上一次沈沉月的前車之鑒,趙凜不確定自己的母親是否肯幫忙。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樓上簫忽然又沉聲道,說著他還警惕的望一眼四周。
“什麽事?”趙凜問道。
“最近我得到消息說,你那嶽丈唐孤子與一群前唐士族有來往,似乎在偷偷的結什麽盟會。”樓上簫神情嚴肅道,這件事他不敢輕易透露,隻是第一次跟趙凜提了,現在是新宋,雖然看似是國泰民安,但是暗地那些前唐餘孽一直都伺機活動著,朝廷對那些前朝餘黨的圍剿也一直不敢鬆懈過。
“哼,這老東西還真是不想活了。”趙凜聽罷目光漸漸凶狠道,眼中露著鄙夷。
“前日有人看到他們在清水巷的棋館中集會,說的都是一些緬懷前朝的話,這事要是傳出來,被別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的,罪可致死。”樓上簫皺眉說道。
唐孤子是昭王妃的父親,昭王爺的嶽丈,要是他犯了謀逆之罪,那麽昭王妃定然也脫不了幹係,且趙凜雖然是親王,但是對於朝廷來說,身份一直都是有些敏感的,尤其是以文太師為首的一眾外戚一直都對趙凜手握禁軍征軍兵權心懷不滿,而唐孤子這事,弄不好連趙凜也會被拖下水。
“我知道了。”趙凜沉聲應道,他心裏暗暗的有了計劃。
“快點兒快點兒你們倆個!”倆人剛剛議完事,便聽到唐精兒炸呼呼的喊道。趙凜抬眼看去,隻見唐精兒一人在前頭領路,一邊嚷嚷著一邊朝身後的長空黑翼招手。
長空黑翼是趙凜的貼身侍衛,從來都是隻聽從趙凜的命令,可是這時卻被唐精兒指揮得服服帖帖的,隻見長空黑翼倆人每人端著一個托盤,木托盤上擺著許多的飯菜。倆人動作利索的上了水閣,將那些飯菜擺上茶幾,隨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師父,快吃吧!”唐精兒笑眯眯的看著樓上簫,熱情的說道,眼中隻有那樓上簫,而對趙凜則是不聞不問的,而且一邊說著,一邊將肉菜都換了位置,都擺到了樓上簫的跟前,弄得樓上簫一身的冷汗,而趙凜滿頭的黑線。
“嗬嗬,王妃娘娘您也動筷吧。”樓上簫客氣說道,要是隻有他和趙凜,樓上簫倒是個隨意灑脫的人,趙凜也正是欣賞他的豪爽不拘小節,而唐精兒畢竟是第一次見麵,樓上簫也不得不客氣起來。
“沒事,你吃,我還不餓,嗬嗬。”唐精兒雙手托著腮,笑眯眯的說道。趙凜一聽這話便覺得不對勁,他直接捏過唐精兒的臉蛋,滿眼嫌棄的看著她,看到唐精兒那嘴角上還泛著油光,趙凜不由得無奈的暗暗歎氣,心裏來氣卻又不好發。
“腫麽了嘛,不過是吃了你一隻雞,小氣鬼!”唐精兒被他捏住了臉,話說的有些含糊不清,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模樣十分逗趣,引得樓上簫掩嘴憋笑。
“去把臉洗了!”趙凜嫌棄的說道。
唐精兒噘著嘴,眼巴巴的看著那一桌的飯菜,眼角餘光瞥了瞥趙凜,看到他正在吃飯,唐精兒一邊瞥著他,一邊悄悄的隨意撿起一塊錦布,默默的將嘴角擦了擦,剛擦到一半,那趙凜忽然回過頭來看她,唐精兒一愣,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手中拿著的錦布,隻見那一整條的錦布都是從他身上連著下來的,趙凜臉色鐵青。
“嗬嗬,”唐精兒將那錦布放下,臉上堆著諂笑。
“師父快吃啊!來來徒弟我給你夾菜!”唐精兒快速的轉移話題道,那樓上簫一邊憋著笑,但是一看到趙凜那臉色卻又不禁額角滲冷汗。
“好好,我自己夾,自己夾——”樓上簫硬著頭皮嗬嗬道,而趙凜卻是無可奈何的,自己默默的深呼吸一番,才使得自己平靜下來。
一桌的酒菜吃得差不多了,趙凜與樓上簫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談天說地的,樓上簫說了些在大理遇到的趣聞,唐精兒聽得津津有味的,絲毫不理會趙凜如何,弄得趙凜隻覺得她礙眼。
酒足飯飽之後,樓上簫辭別回城,趙凜帶著唐精兒在水閣上住了倆日,這倆日唐精兒幾乎快把那湖裏的花都折禿了,待她上竄下竄的玩膩了之後,便開始叫嚷著要回去,一連倆日都隻見到趙凜一個人,她都覺得膩了無聊,趙凜也隻好帶了她回去。
回到昭王府中,唐精兒徑直的回了自己以前住的偏院,不再去那正苑裏住,而回到昭王府中,唐精兒便又樂不起來了,趙凜一回來就是朝那正苑去的,她整天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嫌煩,但是他一去了別處,她就又覺得心裏失落了。
唐精兒悶悶的待在屋子裏,無聊的時候就跟珠兒做些女紅,繼續繡她先前在皇宮裏繡的那個香囊,以此打發時間。
而在唐精兒去了宮中的時間裏,正苑的沈沉月已經被趙凜納為夫人。
先前沈沉月雖然一直在王府中住著,她雖然早為趙凜侍過寢,但是趙凜主動提出要娶她為妻之時她卻拒絕了,大家都說那沈沉月是個不為名也不為利的人,而此番她重病已治愈,趙凜不想再讓她做個沒名沒分的人,便直接封了她夫人,雖然是側室但是卻也依然住在正苑中,府中上下對她的態度隻是越發尊敬了。
“夫人,那事確定了。”丫鬟綠衣神色匆匆的從那後門中進入正苑,眼看四下無人便悄悄的對那沈沉月說道。
“真的?”正侍弄著花草的沈沉月聽了又驚又喜道。
“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見他進了那清水巷子,絕對錯不了的。”綠衣眼神中閃過幾分狡黠的凶狠來。
沈沉月聽罷,神色雖然得意但是並不十分張揚,她低著頭暗暗的思忖著。
“私結前朝餘黨是重罪,王爺對朝廷一向都是忠心耿耿,決不能容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沈沉月思忖了一番之後,她抬起頭來,義正言辭的說道,但是那眼神中卻是帶著一股得意。
“沒錯,這種事情決不能姑息!”綠衣也跟著說道,眼神狠厲。
“而王爺日理萬機,這種事情不必讓他親自來處理了。”沈沉月又悠悠說道,她眼神中的得意漸漸的擰成幾分狠意。
“那夫人您的意思是?”綠衣低聲詢問,那眼神中透著精光。
“這等事情讓官府的人處理便是。”沈沉月語氣淡然說道,綠衣看著自己的主子,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