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空里的愛情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只見一名穿著鵝黃色外套的女子走了過來，她手裡還抱著一沓作業本。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高三六班的班長兼班花王閃閃同學。
王閃閃走到兩人的面前，輕盈的一笑，道：「這麼巧，竟然在這裡遇到你們了。」
高三有十二個班級，各班的同學之間大多都認識，陳小菲也認識對方，道：「你就是王閃閃吧！」
「嗯！我是。」王閃閃本想打個招呼就離開，她可不想破壞兩人的好事，卻沒想到陳小菲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瞪大了眼睛。
「你是李毅的女朋友吧！」陳小菲語氣肯定的說道。畢竟空穴不來風，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沒有關係，校園內也不會傳的沸沸揚揚。
「啊！」王閃閃愣住了，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話。
李毅則是尷尬不已，他忙對王閃閃使了一個眼色，提醒對方不要亂說話。
王閃閃會錯了意，她笑著看向陳小菲，道：「那個，我們現在還不是那種關係，你可不要誤會了。」
「現在不是？」陳小菲抓住了語病，眯著眼睛道，「這麼說，以後可能是了。」
王閃閃似乎不善處理這樣的事情，有些手足無措，良久才說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也許你是李毅的女朋友呢？」說完這話，她覺得不能繼續說下去了，否則真露餡了，忙改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吧！」
說完，王閃閃一溜煙的逃走了，陳小菲則微微一笑，道：「李毅，你女朋友挺好的，竟然不願意承認。」
「這和好有什麼關係？」李毅不解道。
「當然有關係了，如果她承認你們的身份了，你就不能再找別的女朋友了。」陳小菲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很不舒服。
李毅則笑了起來，道：「這麼說，你也想當我女朋友了？」
「瞎說，我可沒這個意思。」陳小菲嬌顏一紅，瞪了李毅一眼，轉移話題道，「你知道我這次找你做什麼嗎？」
說到正題，李毅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沉聲道：「因為早上發生的事情吧！」
「早上你太過分了，竟然當眾調戲我，還說我……」陳小菲欲言又止。
接下來的話，陳小菲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這個年紀的學生都早熟，就算沒有發生那種關係，也知道那些話中的意思。陳小菲當然知道李毅口中的好大，好白是代表著什麼，她臉頰通紅，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李毅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他輕咳一聲，道：「對不起，早上我沒睡醒，以為在做夢，所以……」
陳小菲本羞澀的不知道說什麼，聽到這話后氣不打一處來，嬌嗔道：「你整個就做這樣的夢嗎？」
「呃……也不是天天如此，就是偶爾做一下。」李毅苦笑一聲，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想讓我退學，你對我的關心，我銘記於心。」
陳小菲冷哼一聲，道：「你也不要多想，我身為副班長，必須以身作則，不想看到班裡的同學離去。尤其現在是高三了，還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如果你現在被勸其退學，這輩子就完了，難道你想在工廠里打一輩子的工？」
「我不會進工廠，也不會被退學，為了能娶你，我一定會努力學習。」李毅聲音不大，卻十分肯定。
不知道為什麼，陳小菲心頭竟然一顫，或許是李毅的話讓她有些感動，又或許因為那句要娶你。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陳小菲竟然覺得有些甜蜜，她深吸一口涼氣，道：「你一定想知道，杜海波找我出去說什麼了吧！」
「他說了什麼？」李毅確實想知道。
陳小菲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如實說道：「他答應讓你繼續留在班裡，卻讓我答應他一件事情，如果你能考進班級前三十，便可以繼續留在班級里。如果做不到，我考上大學后就要做他的女朋友。」
這和班主任的話相差不多，顯然杜海波找到曹傳磊，讓他在班級里這般宣布。
李毅突然激動起來，他緊握了拳頭，道：「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陳小菲話鋒一轉，凝重道，「我相信你可以考進前三十，為了我，你不能努力一次嗎？」
「為了你……」李毅心頭顫動，一個女孩說出這話，這代表著什麼？
李毅又不傻，他知道陳小菲對他有感覺，否則不會單獨找他說這樣的話，道：「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
陳小菲說出那話后就後悔了，可為了能讓李毅振作起來，只能繼續道：「我記得你中考的時候，你成績並不差，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你墮落了。我私下也聽同學們說起，據說是因為一個女孩，一個你深愛卻無法在一起的女孩，對嗎？」
「你，你怎麼知道？」李毅愣住了，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塵封的往事被掀開，痛苦的記憶碎片如過往的電影鏡頭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每一個記憶碎片都是那麼的清晰。準確的說，那是初中的一段感情，因為對方父母的反對，因為對方父母看不起他們的窮家庭，李毅對酒當歌，走上了墮落的不歸路。
那段時間，李毅整天去出打架喝酒抽煙，學生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如果不是功底還在，別說考進四十二中，就算普通的高中都考不上。進入高手后，雖然收斂了許多，可因為課程落下太多，李毅沒心情繼續讀書，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整天抱著一本小說，從上學看到放學。
「我所在的初中，離你上的初中不遠，你的事情我也聽同學們提起，當時覺得還挺可惜的畢竟你們成績那麼好，又深愛著對方，雙方家庭為何會拒絕？」陳小菲嘆聲道，「如果你們共同努力學習，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毅笑了，笑容是那麼的苦澀，當年的事情為何發展成這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事能怪她父親，我家庭條件真的一般，她不但漂亮，家庭也十分富裕。她父母不相信我能給她幸福，記得當時他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女兒只能嫁給富商的兒子，你就算努力十輩子也無法獲得那麼多財富。」李毅第一次打開心扉，說出了當年的往事。
陳小菲深有感觸，她雖然沒談過戀愛，可她能想象的到，這樣的話對當時還是初中生的李毅打擊又多大，這也是李毅走向墮落的開始。
陳小菲深吸一口涼氣，繼續道：「你不應該放棄，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證明給她父母看，只有我會給你女兒幸福。」
「證明？」李毅苦笑一聲，自嘲的說道，「他父母說的對，當時那種情況下，就算我努力十輩子也無法達到她家那樣的財富。因為我私下打聽過，她父母的生意很大，大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這才是我最終墮落的原因所在。」
「同心愛的人無法走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會變得索然無味。」李毅深吸一口涼氣，每次想起往事，心痛的都無法呼吸。
看到李毅面部扭曲，陳小菲心中感到有些難受，她上前一步，突然道：「你相信真空里的愛情嗎？」
「嗯？」李毅愣住了，曾幾何時，同樣有一位女孩問過他相似的話。
陳小菲繼續問道：「你相信嗎？」
想起當年的回答，李毅沒有半點猶豫，道：「我相信真空里的愛情，卻不相信我會遇到這樣一個女孩。」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給你一次機會呢？」陳小菲看著李毅，目光堅定的說道。
這一刻，陳小菲真的希望陸洋能走陰影走出來，或許因為知道李毅當年的往事，她覺得這樣一個男孩從此墮落下去，實在太可惜了。中考填寫志願時，她故意寫下離李毅家較近的四十二中，就是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男孩，想了解那段在各大校園內瘋傳的故事。
高中前兩年，一直沒有機會，陳小菲眼中的李毅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除了打架看書外，從他身上看不到半點優點，彼此間的交集幾乎為零。如果不是這次意外的接觸，彼此如同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相交的可能。
「你給我機會？」李毅並不知道陳小菲心裡在想什麼，他以為陳小菲因為不想做杜海波的女朋友，才希望他能考出好成績。無論如何，陳小菲今天的話對他感觸很大，就算不為了陳小菲，為了當年失去的愛情，他也應該從悲慟中走出去。
當年，無法挽留心愛的人，只能看著她離開，看著她舉家遷徙，離開這個城市，甚至連離開時都無法看她最後一眼。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是處的大男孩，有了天道玉璧，曾經的故事難道不是改些嗎？
不，一定要改些，我要讓這個世界因為我而改變。
李毅在心裡吶喊，她突然握住陳小菲的手，神色凝重道：「謝謝你，無論如何，我這次也要考進前三十。」
看到李毅堅定的目光，陳小菲暗暗鬆了一口氣，道：「快上課了，我們進教室吧！」
「嗯！」李毅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同時起步向教室所在的方向走去，彼此間似乎多了一份默契。
快走到教室門前，陳小菲突然想到什麼，她猶豫了一下，輕咬下唇，壓低聲音道：「還有幾天就摸底考試了，晚上你去我家，我去給你補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