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菩薩強渡
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誰都懂,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誰會傻乎乎地浪費口舌?
大勢至菩薩居高臨下,腦後一輪紫金的天冠運轉如輪,其中暗藏又有五百寶華爍爍放光,神通法力能藉此照盡十方諸佛凈妙國土。傳言有緣眾生能見此光者,皆可得以接引。
只是今天這光卻不是為了接引有緣,專為金剛伏魔而來。
劉衽要斷了西方傳法的道路,那就是魔!
大勢至菩薩也不搭話,五百寶華齊放佛光,欲將劉衽困在方寸之間。
你有西方妙法,我也有上清仙道,有何懼哉?
劉衽體內五行流轉,先天之氣自五臟六腑而生,隨著上清道法的運轉而外化於體外。
劉衽又取出當日金靈聖母仿照四象塔,給他煉成的鎮神五行塔。
這塔是由一奶同胞的五個妖仙煉成,暗藏後天五行之氣,潛力不小。
劉衽自得寶以來,未曾有空閑去進一步完善它,只是將它放在丹田之中,任由體內的先天五行自行溫養。
兩種五行惺惺相惜,剛一接觸就自然而然地勾連在一起。
如此先天滋養後天,後天反哺先天,長此以往,這鎮神五行塔的成長將不可限量。
這塔不僅能鎮住敵人,也能鎮住自己的心神,尤其是在先天五行的支持之下,此塔牢牢地護在劉衽的頂上三尺,發出陣陣仙法清光,將傾瀉而下的佛光死死地擋在外面。
大勢至菩薩也不意外,好歹也是大羅金仙,如果連這麼一下都抵擋不住,那大羅金仙的名頭也未必太廉價了。【零↑九△小↓說△網】
他這一法不是重在攻伐,而在於度化。
這五百寶華與五百個小世界相通,正是是其中傳出的萬萬人佛唱匯聚成大勢至腦後的紫金天冠和佛光。
這佛光佛唱最能干擾心神,使人不自覺地產生種種佛陀幻象,心智不堅之人在這佛光普照之下往往不由自主,漸漸地雙手合十落入其中一方小世界中終日誦佛念經。
無論你是法力高強的邪魔外道,還是冥頑不靈的妖獸孽障,在大勢至菩薩的手段之下也得乖乖地皈依我佛。
五百金身羅漢不用大勢至菩薩示意,已經自行按陣勢圍攏在劉衽四周數丈範圍,彼此放出渾身金光相互串聯,上下相依左右相鄰,與菩薩的神通相互照應。
此乃金剛伏魔塔陣,專門用來鎮壓逆佛之人。
如此一來,劉衽頭上落了一座散著仙氣的寶塔,劉衽周圍金身羅漢又圍成塔狀將他圍在當中,可謂是大塔圍小塔,小塔鎮心神。
大勢至菩薩端坐在金剛伏魔塔陣的正上方,正是塔尖的位置,點點佛光瀉下,陣陣佛唱從四面八方氣勢磅礴地向劉衽湧來。
劉衽周圍的小獸被這力量所波及,居然立刻後足直立,前爪合十叩拜在地。
非但如此,虎豹聞聽伏地慟哭,懺悔過往肉食罪惡;花草受洗登時通靈,一顆向佛之心油然自生。
菩薩羅漢齊下界,勢要強渡大羅仙!
只可惜,菩薩看錯了人。
火雲洞中,孟軻正在專心篆刻竹簡,忽然感應到劉衽的處境,不由得嘴角一翹,兀自笑了起來:「不知來人是誰,居然想破了本尊的心境,當真是可笑至極。」
只有心思不定的人才會被他人的言辭所迷惑,劉衽早已在春秋戰國時就已經過了問心這一關,他的心性堅定無比,若是西方二聖強渡他倒還有可能,就憑這大勢至還不足以動搖他心中的信念。
劉衽哈哈一笑,一推頂上竹冠,一股剛正清明的浩然之氣蓬勃而出,瞬間充盈了整個金剛伏魔塔陣,將一應圍繞在他周圍的佛唱佛光全都一掃而空。
三百金身羅漢反而陷入這雲霧中迷失了方向,彼此間的聯繫也慢慢消失,大陣岌岌可危。
氣浪翻湧,雲霧蒸騰,這股浩然之氣幻化成形,細節之處卻是迷迷糊糊讓人看不分明。
看似是夫子棒喝,又像是道士講經,難以名狀。
「真經自在我心,何須爾等多言?尊口且住,妄法休矣!」
劉衽一聲大喝,浩然之氣應聲暴起,撐破這大陣破陣而出,直衝霄漢!
三百金身羅漢渡人不成反而受了反噬,盡數倒飛出去散落在山間水澗無力起身。
大勢至菩薩心知剛才是自己過於自信了,大羅金仙豈是好度化的?
這才從半空緩緩落下,與劉衽對面而立平等交談。
「佛度有緣人,貧僧原以為劉真人是佛祖徒孫,當是同道中人,沒想到竟是無緣。可惜可惜!」
劉衽暗笑,什麼有緣無緣,還不是技不如人的託詞。他眼珠子一轉,出言諷刺:「師祖曾對我說,佛法無邊佛門廣大,眾生皆是有緣,無不可度之人。還說世間多是魚目混珠之人,每每技不如人就假託佛陀之言,這等人當是世上最痛恨佛法的人吧?因此才假借佛陀之名,故意詆毀名聲。我真是糊塗了,難道西方的佛陀還有前後矛盾的說辭?」
大勢至被他這一番冷嘲熱諷說得火大,怎麼會聽不出來這是他話裡有話,不僅是在嘲笑他法力神通不行,還是在嘲笑他佛法不精,反而壞了佛家的名聲。
幸虧他的法相原本就是面如金紙,這才讓人看不出顏色來:「真人說笑了。也許是真人緣法太高,貧僧度化不得。等日後請了幾位佛陀,再與真人好好地講經如何?只是今日這裡,有一我佛的有緣人降生於此,還請真人行個方便。」
大勢至也不甘示弱,語帶威脅地強行索要天蓬元帥的轉世之身。
劉衽把天蓬救下來的同時就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怎麼可能現在變卦。
只見他故意一臉茫然地問道:「有緣人?我還以為菩薩說的是貧道我,可這裡沒有什麼有緣人降生,菩薩你恐怕是看錯了吧。」
大勢至心知他是有意賴賬,但還是暗暗按下心頭的怒火,繼續跟他扯皮拖延時間。他已經偷偷傳信給彌勒要他派人來援。倒不是他怕了劉衽,只是大羅金仙之間的爭鬥除非實力相差懸殊,不然一動起手來沒有半天根本無法分個高低。
他可等不起,萬一天蓬元帥再這期間發生了什麼變故,豈不是更加麻煩。
「真人當面,貧僧也不繞彎子了,那天蓬元帥與我西方緣法極深,還請真人將他交給貧僧罷。」
劉衽肚子里覺得好笑,說的好像天道是你家的一樣,什麼緣分天數都讓你知道了,張口閉口就要索要人口,還這麼理直氣壯,天下間也是沒有誰了。
劉衽當然不可能會答應,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只憑菩薩一句有緣,就想帶走天蓬元帥,難道菩薩不覺得太過牽強了嗎?要是哪一天菩薩再說一句『金鰲島與我佛有緣』,我截教是不是就要用手相讓?貧道也是聖人門下,大羅金仙,也略通卜算之法。天蓬元帥明明是我道門弟子,玄都法師記名徒兒,跟你西方沒有半分干係,菩薩你肯定是看錯了!」
怎麼個有緣?
大勢至總不能說就是西方聖人的一句欽定吧?西遊之事對三界大能之人而言雖然不算是個秘密,但具體如何西遊,詳細的安排步驟在西方也算是個大秘密,所有人都閉口不言,唯恐被有心人知道了壞了謀划。大勢至又怎麼可能跟他講個清楚明白?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劉衽對這西遊的細節知道的恐怕比他自己還詳細。
「劉衽,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與我佛為敵了!?」
「你休要胡亂栽贓!」劉衽一改剛才的溫和的語氣,忽然就劈頭蓋臉對這大勢至菩薩大聲地呵斥:「我不是針對西方的各位,只是針對菩薩你!」
「砰!」
佛光和仙法在空中劇烈地碰撞到一起!
雙方毫無徵兆就突然出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先發出挑戰,半點講究都沒有。
開玩笑,既然決定要打架,那還廢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