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謀
「現在的龍族，已經墮落到這個程度了嗎，連一個大羅金仙都沒有？」
「是的！族內無論是多麼天才的人物，全部都止步於金仙之境，再沒有一人能夠登臨大羅。」
敖清兒和敖婉兒跪拜在純白龍首之前，回答他的疑問。
劉衽站在一旁，他對龍族的秘辛十分地感興趣。
他一直都在思考，這個世界的歷史是不是就和前世人們所猜想的一樣。
關於神話傳說，記錄的最早也最系統的就是封神大戰，但那也是經過後人加工過的演義小說，其中的不實之處和含糊其辭的地方實在太多。
而再往前的記載，則更加殘破，往往只有隻言片語不成文章。
那人族誕生之前的歷史呢？
封神演義里，陸壓曾經說過「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這樣的話。
此言一出，在場闡教弟子竟然無人指責其狂妄，可見此言不虛。
「先有鴻鈞後有天」應當不是指鴻鈞開天闢地，「後有天」是指鴻鈞以身合道，補全天道的意思。
這句話裡面至少透露出兩個時代。
第一個時代，從盤古開天到鴻鈞出世，這一個時代不妨稱之為「先天時代」，按照陸壓所言，他就是出生在這個時代的生靈。而傳說中的龍漢大劫應當也是在此時。
如果這個時代真的存在的話，那也也就應該是包括龍族橫行的時期。
這個時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已不見任何的記載。
只有模糊地傳說，龍鳳爭霸，最後各自衰敗，至於其中的細節卻不得而知。
第二個時代，是從鴻鈞合道到現在的「後天時代」。【零↑九△小↓說△網】
這個時代離得比較近，許多事情也算是比較清晰。
作為一個曾經稱霸一時，橫跨兩個時代的種族，龍族，或許還保留著一些記載。
「怎麼會這樣，等下，我好像知道原因……但是我的記憶，似乎不太全面。沒關係，等老祖我慢慢恢復修為之後，一切會變好的。既然我已經醒來，那我就不會放任這種現狀繼續存在！」
敖清兒姐妹聞聽此言，激動地直落淚。
如果龍族之內能有高手在，他們一家至於被人強佔龍宮，還要到天庭上來看人臉色過日子嗎？如今聽說龍族復興有望，兩人都是喜極而泣。
「這位小兄弟，多虧你將我的本命心火送來，這才喚醒我的真靈。」
又是本命心火？
看來這老龍全盛時期的狀態應該不比遠古金烏，金烏的本命心火可是都已經化形成陸壓道君了。
劉衽心想我也不是有意要給你，而且這海心焰自己還有大用。
而現在卻算是物歸原主了，他也不好出口討要。
「這一點火苗，留在我這裡無用。索性就送給你吧。」
老龍好像看得到他心中所想一樣，將那海心焰的火苗又送還給他。
「這火是一種先天真火，原本是誕生於東海海底最大的一座火山之中，偶然被我發現煉為己用。為了表示感謝，老龍將這些年的一點感悟贈與你，祝你明悟此道如何？」
此言剛出，一點微光從龍首處飛出，向劉衽飄來。
自從劉衽從太陽真火和金烏金液中獲得傳承以來，就一直十分疑惑。【零↑九△小↓說△網】
金烏金液中最寶貴的地方在於關於太陽真火的真解。
太陽之光普照洪荒，為萬物生長帶來生機，蘊含著先天真火中的生之道，如果劉衽盡得完整的金烏金液，就能立刻頓悟此道，為自己增添第三條大道。
而這一條道因為金烏金液得知不全，所以現在還差臨門一腳，就能通透。
而火靈真火中的仁之道，劉衽已經藉助轉世之機，救助生民之機完全悟透。
但問題現在是，他不知火靈真火的源頭在哪裡，所以一直沒有精進的頭緒。
他此次來北海，一是問大羅於金靈聖母，而是要問本源於火靈聖母。
最後一種海心焰，因為無從得知其特質和來源，所以劉衽更是無從下手。
如果能得到老龍的這一點真解，或許就能一舉頓悟，徹底掌握海心焰中蘊含的大道。
「多謝，但修道一途，還是自行體悟的好。」
劉衽怔怔地想了半天，還是咬牙頂住了誘惑，選擇了拒絕。
他吸收了金烏金液，雖然短時間內掌握了太陽真火，但不利之處就在於，他對太陽真火的理解也就被局限在了那裡，除非能得到陸壓奪走的那三分之一金液，否則他一輩子也別想走通這一條道。
別人造的容器雖然好用，但一旦接受了之後，自己反而會喪失自己動手的能力。
既然知道了這海心焰的源頭在哪裡，到時候尋根溯源自行參悟豈不是更好？
「劉真人……」敖清兒不明白劉衽為什麼要拒絕老祖的好意，正要發聲，卻被敖婉兒拉住了裙角。
「真人有自己的打算，姐姐就不要勉強了。」
劉衽向敖婉兒投來感激的目光，敖婉兒紅著臉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敖清兒被這傻妹妹給逗笑了，人家都沒表示什麼，你就已經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老龍純白的面容上，一絲失望一閃而過。
三個人的注意力此時都在敖婉兒身上，並沒有發現這瞬間的變幻。
「既然如此，老龍我也不勉強。」老龍龍口一吸，收回那一點微光。
「老祖，這北海之地現在動蕩不安，晚輩先將你帶回族中，稟明各家的長輩一起來拜見老祖，聆聽您的教誨。」
「這裡是北海？鯤鵬還在此處嗎？」
老龍聞言有些色變，敖清兒趕緊應答：「回稟老祖，傳說妖師鯤鵬在這北海隱居，但至今並沒有人見過。」
劉衽看這老龍似乎對這鯤鵬有所忌憚，或許兩人是一個時代的人物，彼此相互認識也說不定。
「也好，你先帶我去見現在的龍族族長，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
說完他也不拖延，似乎有些焦急地要離開此地。
純白龍首如氣球一般，慢慢地收縮回龍骨之中，最後又深深地看了劉衽一眼。
真可惜啊。
身兼三種先天真火，這種苗子即使是在當年也是極為少見。
只好暫且忍耐，等恢復修為之後再作計較。
「劉真人，我北海的事情已經了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恩。」
這裡畢竟靠近戰場，還是儘早離去的好。
去時不比來時，已經是輕車熟路，劉衽的金烏化虹用的是太陽真火，雖然是在大海之中但並沒有太大影響。
劉衽遁光一閃，帶著兩姐妹就奔回了大營。
——
玉帝在天庭之上養尊處優，終日置酒高歌放浪形骸。
四方之亂自有能臣良將替他征戰，三界之治自有群仙眾神為他代勞。
論修為，他已經是大羅金仙，在往上他也不指望能到聖人的境界。
論地位，六聖高高在上，就連門人弟子殺了他的胞弟，他都不能發作。
這三界之主當的，當真是無趣之極。
何不如就這樣終日渾渾噩噩尋歡作樂，逍遙一世豈不美哉？
一念生，萬惡做。
身居高位而不謀其政，與謀財害命無異，甚至是更為可惡。
但玉帝的心靈已然墮落，已令智昏。
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那原本三界至尊的浩大氣運，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殆盡。
天庭又是一次的大宴群臣。
美味珍饈享之不盡，鼓樂歌舞不絕於耳，這一夜君臣盡歡。
玉帝醉醺醺地走出凌霄寶殿，抬頭望天，正好看到那遠處飽滿的圓月。
他忽然想起，在那月宮之中有位佳人獨身一人居住在冰冷的宮殿之中，不由得生出一些想法。
酒壯慫人膽，不僅是對凡人而言極為貼切，對這樣早就迷失了道心的神仙也同樣的有效。
反正也沒有什麼別的追求了，我堂堂的玉帝就差這三界第一的美人在懷。
這麼想著，玉帝拖著踉踉蹌蹌的醉步，架起歪歪扭扭的雲頭，往那玉兔蟾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