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血祭長平塑魔軀 陣壓氣運續國祚
雷震子趁機搶下白起的真靈和七情八怨喪魂幡。
這幡可是雲中子交代下來的要事,決不能落在劉衽的手裡!
而這白起,自己還有用。
要不是對大劫有所顧忌,自己剛才早就把那劉衽一掌打死了。
雷震子拿起那大幡,仔細地查探了一番,剛才那場大戰僅僅消耗了其中半成的怨氣,還剩下一成半。
這白起成了這幅模樣,日後也不能再靠他做那血祭之事了。
「白起,本座問你,你是打算轉世投胎從頭再來,還是願意接受力量報仇雪恨?」
那白起僅剩一點真靈,渾渾噩噩。
但他本能之中,還有著對功名利祿的渴望,對奪取九鼎的執念,對劉衽刻骨銘心的仇恨!
於是,一點靈光,在雷震子掌中閃爍!
「既然如此,你可要忍住!本座這就把這寶幡中隱藏的最後力量,全部交給你!」
雷震子掐指一算,東北方有四十萬趙國士卒正枕戈待旦。
秦軍先前大軍圍困長平,趙王本來緊急命令名將趙奢之子趙括,率領四十萬大軍與秦軍對峙。
但白起為了奪取九鼎,抽調了前線的人馬。
趙括大軍依然沒有撤去,還在小心防備,擔心秦軍去而復返,偷襲趙國。·
誰料到,這麼多血食卻引來了雷震子這殺神。
徹底凈化怨氣一事,已經不能再等了!
正好,將這剩下的一成半怨氣用來重塑白起魔軀,也算是物盡其用。
但這白起只是稍微強大一點的凡人,哪裡經受得住這上古北方玄龜的一成半怨氣?
所以雷震子還是必須以獻祭之法,祝他成事。
雷震子拋出大幡,施展神通,強行逼出大幡中最後的一成半怨氣,灌入白起真靈之中。
「啊啊啊啊!」
白起那僅存的一點真靈光芒暴漲!隨即又變得晦暗不明。
渾身好漲!白起感覺自己就要被漲破了!
明暗交替之間,白起一點意識被這突如其來的龐大力量折磨地死去活來!
「殺!殺得越多,你的痛苦越少!看看吧,這底下這麼多血食,都是為你準備的!」
雷震子運起法力,講這句話深深地烙印在白起的意識中。
白起此時就像是一個滿滿當當馬上要決了堤的大壩,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這一聲指引,全身上下難以忍受的痛苦立即得到了一個宣洩的途徑。
地下的士兵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只看到雷震子一個人飛在半空中,以為是神仙下凡,感覺好奇又敬畏,甚至還有士兵跪地去拜這尊神仙。
殊不知,他們眼裡的神仙,根本不是什麼有道真仙,反而使他們生命中的魔頭!
「哈!」
白起一身黑氣狂散開來,瞬間整個長平之地都被他完全遮蔽。
四十萬大軍立刻陷入無邊的黑暗和惶恐之中!
無數人對著這突然變黑的天空指指點點,卻不知道,這片黑暗馬上就要把他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殺!」
黑氣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穹蓋,隨著這一聲好像從地獄里發出的喊殺聲,從天空中猛然蓋下,將這幾十里的平原之地完全吞下。
「這是什麼!」
大營之中的趙括慌了手腳,任憑是誰,被這突如其來的神魔手段襲擊,也做不到真正的鎮定。
但他很快就和其他人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數士兵在黑氣中掙扎,卻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來!
長平四十萬趙軍,只這一下,全軍覆沒,屍骨無存!
那漫天的黑氣帶著四十萬冤魂,重新聚攏在一起,凝聚出一尊漆黑凝實的魔軀。
「很好!再忍耐一下!穩固境界,想報仇不過一時三刻之後就能做到的事!」
這新生的白起,隱隱約約之間,已經有了堪比金仙的境界!
只是畢竟是揠苗助長,而且魔性太重,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玄龜的怨氣,白起的執念、殺念、怨念,在白起的腦中攪成一鍋漿糊。
但雷震子的話他還是下意識地願意遵守。
白起忍住全身沸騰的殺意,老老實實在原地盤坐,做最後一點鞏固。
————
劉衽飛身而起,向洛邑飛去。
只見那都城之處的上空,有一處能量扭曲的空間。
劉衽仔細看了看,這裡原來被陣法摺疊了一條通往地底的通道,若是不懂此道的人,任憑你修為通天,也難以發現端倪。
但此時通道的另一端明顯是正在發生大戰,內里的能量碰撞激烈,使得這陣法也受到了波及,再也無法像原來那樣,完完全全地隱藏好著入口。
劉衽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一頭鑽進這通道,直通地底。
眼前的景象不斷在變幻,而耳邊卻傳來一陣吵嚷的爭吵聲。
「孔丘!原來是你!好算計!好手段!」
申不害大怒,眼前的事實對他這種平素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來說,都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孔丘!我敬你也是一位人族賢人,但你此番作為,實在是過分了!」
鄒衍對這陰陽五行之氣最為敏感,孔丘的所作所為,究竟有何影響,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劉衽此時正好從通道中出來,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廣闊的地底世界!
這片天地只怕是比洛邑整座城池還大!
無數奇岩怪石嶙峋起伏,整個地底世界凹凸不平。有的地方高高聳起,有的地方平坦漸低;此處蜿蜒迴轉,那方四通八達。
這不是?長江黃河?五嶽名山?
這不是華夏九州的地圖嗎?
整個地底世界,居然是按照九州的模樣,做出的模型!
再一細看,九州的核心之處,各有一尊寶鼎,鎮壓著一州之地的氣運。
九個寶鼎搖搖晃晃,眼見就要鎮壓不住氣運的流逝,就要飛將起來任由天下的氣運重新流轉。
但在這九鼎之上,隱隱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這一切。
於是周王室最後氣運雖然早已所剩不多,但還是能夠存留最後一絲,以至於大周延續至此還沒有滅絕。
「七百餘年了。」劉衽抬眼望去,說話的正是淳于髡。
淳于髡、荀況、鄒衍、扁鵲、申不害全都在此。
他們一個個嘴角流著鮮血,全都倒地不支,唯有淳于髡那矮小的身材,還依然頑強地站立著。
他們正面對著七十二位站得筆直的儒生。
這些儒生的身後,還拱衛著一個夫子。
這人身高七尺有餘,上長下短,手臂稍長,額頭飽滿突出,一身儒服。
無疑,這便是孔丘與他門下的七十二賢了!
「七百餘年了!我等常常在想,大周的國祚何以如此綿長?國君一代比一代昏庸,天下一年比一年混亂,為何還沒有出現新的天下之主,改朝換代?原來如此!是你!用這大陣,壓住了九鼎,也壓住了最後一絲大周國運!」
淳于髡指著孔丘的鼻子破口大罵:「不當人子!」
孔門七十二賢雖然內心氣憤這黑矮子出言不遜,但畢竟跟隨孔子多年,養氣的功夫還是足的。
所以沒有動手,只等著孔丘的指示。
孔丘面色坦然,絲毫沒有把淳于髡的指責放在眼裡,只是淡淡地言道:「你們這些人懂什麼叫做天道?倘若各個諸侯謹遵周禮,沒有你們這些人去煽動諸侯的野心,天下自然賓士!我只是撥亂反正罷了!」
「那麼你呢,孟軻,或者說劉衽,你也是儒生,你選擇站在哪一邊?」
孔丘直視闖將進來的劉衽,目光灼灼,問他要一個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