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面具（下）
漩渦一族的神社遠離木葉的中心，處在村子的邊緣。石板鋪就的道路曲曲折折，強韌的野草倔強地在縫隙間舒展著身軀。道路兩側長滿了參天的大樹，所剩不多的光線已經無法突破樹葉的封鎖。
「真是很偏僻的地方，陰氣森森的。我和水鏡過來真是正確，這裡太不適合女孩子了。」水門環顧四周，他沒有想到村子中有一座不知名的神社會隱藏在這裡。
「玖辛奈，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家族怎麼會在村子里有一座神社呢？」水門言下之意是：在木葉擁有獨立神社的家族，都是著名的家族，例如宇智波，例如豬鹿蝶……而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漩渦。
「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呢，據水戶奶奶說我們漩渦一族呀世代與木葉交好，所以就在村子里設立了神社。但是隨著村子的發展，中心離神社也越來越遠了呢。」隨著對水門和水鏡的熟悉，玖辛奈拋開了平時的偽裝，說話越來越自如、輕鬆，難免帶上自己獨特的口頭禪。
「水戶奶奶？」水門和水鏡都注意到這個名字。
「嗯，是初代大人的夫人，我們漩渦一族的傳奇女忍者！水戶奶奶是我的偶像哦。」說到漩渦水戶，玖辛奈亮眼放光，標準的腦殘粉。
「我相信玖辛奈你一定會成為像漩渦水戶大人那樣的女忍者的。」水門看著此時面帶紅潤的玖辛奈，溫柔地笑道。
「嗯，我還要成為木葉第一名女火影呢！」
「那咱倆可是競爭對手哦，我可不會放水的！」模仿著玖辛奈的口頭禪，水門覺得挺有趣。
「玖辛奈，除了水戶大人，你其他的家人呢？」
「他們都死於戰爭了……」
「對不起，我……」
「沒關係，這也是我要成為火影的原因。我要讓戰爭永遠平息……」
兩人說說笑笑，略顯陰森的道路也不再讓人打怵。
稍稍落後兩人的水鏡撇撇嘴：水門，你撩妹技能max。有了老婆忘了弟弟啊。
說到水戶，水鏡看著對她無比崇拜的玖辛奈，猜測目前沒有人告訴玖辛奈會成為九尾人柱力。
「到了。」清脆的踏步聲在空曠的廣場前迴響。
「神社分為前殿和後殿，後殿也叫納面堂，裡面放了很多鬼、神的面具呢。一會兒領你們倆男孩子看看去，很嚇人哦，嘿嘿！「玖辛奈怪笑著，沖水門和水鏡張牙舞爪。水門摸著頭傻笑，看到快淪陷的哥哥，水鏡只是揚起了掌中的螺旋丸：「再嚇人，也擋不住我的攻擊啊，傻妞。」
「喂，你說誰傻妞？小心我揍你哦。」
「水鏡，和你說過不要欺負女孩子！」
「好吧好吧，兩位大人放過我吧，我錯了。」水鏡只得泄氣，駝背的樣子引來水門和玖辛奈的大笑。
玖辛奈虔誠地祭拜了漩渦一族供奉的神明，閉目抽了一張神簽后，害羞得把神簽捧入懷中。看得水鏡一直懷疑這小女孩不會求的是姻緣簽吧？偷瞄了眼水門，水鏡也是無語：小小年紀就思春，也是沒誰了。
在玖辛奈祭拜的時候，水鏡卻是打量著這個神社中用岩石雕刻的神明：頭有雙角，嘴現獠牙，眼睛一黑一白。盤坐大地之上，亂髮散於天空。右手上托太陽，左手下指幽冥。
細看之下，大地卻是由無數的白骨組成！「這是什麼鬼啊，漩渦一族的口味真重！」
「到後面去看看吧，膽小鬼就別來啦！」挑釁地看著水鏡，玖辛奈領著水門就往後殿跑去。
「哥前世可是號稱恐怖片小王子，幾張面具就能嚇著我？說你傻妞還不服。」
水鏡踏入納面堂時，玖辛奈正向水門介紹牆上掛滿的各種面具。在她的口中，每一頂面具都代表著一位神明，而每一位神明背後都隱藏著一段神話。
就在雙腳邁過門檻的一剎那，水鏡周圍的環境突然改變。交談中的水門和玖辛奈消失不見，納面堂里的空間無限延展，正對水鏡的假面一個接一個地撲面而來。
本想躲開的水鏡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具從自己全身的每一個角落穿過。周圍的空氣愈發粘稠，擠壓著水鏡的每一寸皮膚。他拚命張開嘴，卻無法吸入絲毫的空氣。黑暗、靜謐、孤獨、陰冷、窒息充斥了水鏡的感知！
緊接著，視野中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有的人頭戴護額，有的人身穿武士服；有的人像是首領，率領著自己的部下；有的人卻是獨行客，周圍無人敢靠近。但是他們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徵：向著一個方向前進！水鏡極力向著人影前進的方向望去，視線跨越無盡距離終於看清了目標。
死神！那是火影中的死神！
在沉睡中的死神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目光，低垂的眼瞼微微一抬。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沉睡的死神徹底醒轉！張開的嘴部發出無聲的咆哮，內里清晰可見鮮紅的舌頭——這是黑白世界中唯一可見的鮮艷！
張嘴的那一刻，咆哮就抵達了水鏡所在的地方。咆哮沒有作用在水鏡的耳邊，而是作用在他的靈魂中。雖無聲，卻意義明晰：我要活的！
當水鏡受困於這詭異空間的時候，自來也正在妙木山修行。
「小自來也，蛤蟆大仙人有新的預言了，快過去。」
「好的，我馬上到。志麻大人，您做的美食我下次再品嘗啊。」自來也的屁股像著火了一樣，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房中。
「深作大人，蛤蟆大仙人他說了什麼？」很不巧，自來也趕到的時候，妙木山的蛤蟆大仙人又睡過去了。
「災難！」
另外一處未知之地。
「活人的靈魂怎麼跑到凈土去了？」簡單的一句話，聲線卻是從幼兒一直變化為老人。
「水鏡，你怎麼了？別發獃啊，水鏡！」
「不會真被嚇住了吧？」
水門和玖辛奈的聲音在水鏡的耳中猶如天籟。在那個空間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好似天堂的亮光終於將水鏡拉回了現實世界。而這道亮光就是水門和玖辛奈的聲音及他倆搖動水鏡身體的手。
「果然很嚇人！」回過神來的水鏡發覺後背布滿冷汗，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
「我就說嘛，不過你比我這個女孩子都膽小呢！差勁！」看著水鏡蒼白的臉色，玖辛奈也不再計較那天水鏡在自己和繩樹面前酷酷的表現。「嘿嘿，你出糗的樣子可被看光了呢！再耍酷，就掀你底哦。」使勁拍了拍水鏡，玖辛奈開心地笑道。她自己沒有發現，今天的笑容可比往常多出很多。
水門卻對水鏡的狀況擔心不已，自己的弟弟可絕對不會這麼膽小，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水鏡對水門報以一個放心的眼神，扭頭對玖辛奈說：「很晚了，離開這裡吧。你家在哪裡，我和哥哥送你回去。」
「好吧，不過要先把面具放好。」說完玖辛奈就把一張掉在桌子上的面具重新掛在面具牆上。
「那是哪個神明的面具？」水鏡看著玖辛奈手中的面具，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哦，這個是死神的面具。剛才風把面具刮下來了，我和水門才看到你在後面瑟瑟發抖呢！」
死神！
水鏡只知道死神面具是解開屍鬼封盡的關鍵。難道還和自己能夠看到剛才的空間有什麼聯繫？
「走吧，我有點餓了呢。」
「我們請你吃飯怎麼樣？」水門拍拍水鏡的肩膀，對玖辛奈說道。
晚上一定要問清楚弟弟，剛才發生了什麼！
「拉麵，我喜歡吃拉麵！」
就在三人轉身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發現牆上所有的面具從五官中抽出一道道灰色的霧氣，匯聚到死神面具的口中，擰成一股深灰的線刺向水鏡的脖子。
在灰線碰到水鏡的脖子后形成了漩渦一族的族徽隱入皮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