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九黎寨
無上黃金瞳 - 第396章 九黎寨
「啊？」石清薇被凌少南的回答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氣鼓鼓地瞪著他，一臉鄙視的樣子：「你吹牛！我們寨子里的人我都認識，有好幾千人呢！幾千人好多的，你怎麼可能殺那麼多人？！」
「呵呵！」凌少南只笑了一下，並不多解釋，他怕自己說出來後會嚇到這個小丫頭。【】至於她說自己在吹牛，說就說吧，又不會少一塊肉。
對於凌少南的話，石清薇可以很不屑地表示鄙視，但石銑心中卻是猛地跳了一下，人老成精的他可不認為凌少南真的是在吹牛！只要簡單地推理一下就知道這件事十有**是真的！
首先，凌少南送給石銑的玄墨刀是把新刀，鑄造出來沒有幾年，因為它上面沒有那種經歷過歷史風塵后的厚重感，這一點石銑很確信，因為他們白苗一族中就有很多故老流傳下來的東西，他太熟悉那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其次，玄墨刀上的殺氣做不得假，這種東西是實打實的，可不像把一件贗品古董仿古做舊那麼容易，確切地說，殺氣根本就做不了假！
第三，剛才將玄墨刀收起來的時候，石銑隱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這股味道很淡，但卻是真實存在的。玄墨刀上很乾凈，一點血跡都沒有，那麼這血腥味是哪裡來的？只有一個解釋：這把刀剛剛殺過人，而且是殺了很多人！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班禪活佛給他的那封親筆信中隱晦地點出，凌少南是因為煞氣入體，所以才來苗鄉求助的。而什麼情況會造成煞氣入體？這一點，雖然班禪活佛和石銑都沒有明說，但他們都心知肚明——只有在短時間內殺了太多人，煞氣來不及消散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綜合這幾方面的因素，石銑可以完全確定，雖然凌少南的表情很漫不經心，就像是開玩笑一樣，但他說的絕對是真話！
想到這裡，石銑望向凌少南的目光中隱隱有了一絲畏懼，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高大陽光，俊美得不像話的大男孩，手上竟然會有成千上萬條人命，而且還是在現代社會！要是放在封建社會的戰爭年代他又會殺多少？十萬？還是百萬？抑或更多？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石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想得太多自己蒼老的心臟會受不了。
…………
從白水寨到白苗一族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九黎寨其實並不遠，大概只有十幾公里遠。不過，兩者之間的山路卻是極其難走，有時候是破舊的棧道，有時候又需要穿過兩山之間的狹小縫道，各種險阻不一而足，若不是有石銑幾人領路，凌少南根本無法想象會有人住在這麼荒僻難行的地方！
不過，凌少南的這些想法在穿過最後一道深達百餘米，高兩米左右，寬僅有半米多一點，只能側著身子通過的山縫之後就全部消失不見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讓他覺得之前的辛苦都完全值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相信在黔西南的窮山惡水中居然會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展現在凌少南面前的是一片江南水鄉般的景象。
九黎寨位於一片群山環抱之中，周圍都是幾百米高的連綿山脈，甚至很多地方直接都是陡峭的山崖，除了少數幾個較矮的山頭外，根本就沒有可供通行的道路。而在群山之間，卻是一片大約有十幾個平方公里的山谷，山谷中雖然也有些起伏的山陵，但它們最高也就三四十米，跟周圍的群山一比就像一群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
站在山縫出口放眼望去，凌少南在山谷北部鬱郁蒼蒼的叢林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座吊腳樓錯落地分佈著，每一座之間的距離都不算近，卻跟周圍的環境完美地融合了一起，沒有半分突兀之感。
山谷南面，平整的土地被苗家人整治成了一塊塊良田，從周圍群山上流淌下來的一道道小溪將這些農田分開，浸潤大地，造化出一片片沃土，而在這些農田中，一些苗家人正在辛勤地忙碌著，將一株株水稻秧苗插在水田裡，不時有一陣隱隱約約的歡笑聲傳到凌少南的耳朵里。
而在那些小山陵上，較為平緩的地方也被開闢出了一塊塊梯田，種植著玉米、紅薯之類的作物，不好開闢梯田的地方則生長著成片的油茶樹，一棵棵或紅或綠的茶苞掛滿枝頭，讓人一看就知道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凌少南只覺得浮世的喧囂都在這一刻遠離自己而去，心頭一片說不出的寧靜，不禁微微閉上眼睛，輕嗅著空氣中淡淡的土腥味，心靈彷彿受到了凈化一般。
這跟他在密宗塔林中的感覺不一樣。在密宗塔林中，凌少南感覺到的是濃濃的出塵氣息，似乎自己已經不在這個塵世中一般，而在九黎寨，他感覺到的卻是入世，是徹底沉浸在社會底層，跟大地親密接觸的暢快感。這兩種感覺完全不一樣，卻又殊途同歸，箇中滋味，妙不可言。
「好一處世外桃源！東晉陶淵明先生寫下的千古名篇《桃花源記》，描寫的不會就是這裡吧？」好一會後，凌少南回過神來，回首向石銑開玩笑地說道。不過，雖然是玩笑話，但這裡的確配得上「世外桃源」幾個字。
「哈哈，小友說笑了，陶先生的《桃花源記》描寫的是一片不屬於世間的樂土，我們這裡哪裡比得了？差遠了，差遠了！」石銑連連擺手，不過從他臉上得意的笑容來看，他對凌少南的誇獎還是非常滿意的，而他也確實有如此自得的理由。
九黎後裔經過幾千年的不斷遷徙，最後才落足在了這裡，這幾千年來的艱辛困苦就不必多說了，對於九黎部落來說就是一部斑駁的血淚史。在整個遷徙過程中，九黎後裔不斷地散落，雖然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聚居地，但卻因為受到漢文化的影響，逐漸地失去了一些故老傳承的東西。只有他們這一支，在兩百多年前來到這片山谷之後安頓下來，才頑強地把所有的傳統都保留了下來。
可以說，九黎寨的這支苗人在文化傳統上來說是最純粹的九黎後裔，這是他們最大的驕傲！而凌少南開玩笑的那一句話則正好搔到了石銑的癢處，讓他對凌少南的好感再次提升了一大截：對於九黎後裔來說，這九黎寨不就是他們最後的樂土，最後的桃花源么？
「怎麼樣，少南哥哥，我們九黎寨不錯吧？」這個時候，石清薇跳了出來，一臉得意地對凌少南說道。這一路上，她沒少花心思想將瀝血刀搶到手中，但想在凌少南手中搶東西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不管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成功，這一路上小嘴早就撅得可以掛油瓶了。不過，此時回到九黎寨，石清薇又變得興奮了起來，禁不住地就想向凌少南炫耀一番。
「何止不錯？簡直太不錯了！我去過的地方也不少，老實說，還真沒有見到過像九黎寨這麼好的地方！也難怪，只有九黎寨這樣的好地方才能夠孕育出清薇丫頭你這樣可愛活潑的小公主！」
凌少南這番話並不算吹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遠離浮世喧囂的九黎寨還真是一個修心養性的好地方。而石清薇聽他這麼一說就更加得意了，這一路上她憋屈得不行，如今被凌少南這麼一誇頓時覺得滿腔怒氣都煙消雲散了，神清氣爽之極。
「哈哈！」石清薇把小腦袋高高地昂起來，努力做出一副「小公主」的樣子，那副神態要多可愛有多可愛，逗得凌少南和石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半天，石銑才止住笑聲，伸手往前虛虛一引，對凌少南道：「小友，走，我帶你看看我們的九黎寨！」
很顯然，石銑在九黎寨中的威望非常高，雖然在田間耕作的那些苗家人不知道凌少南是誰，但看由他們的族長親自引領，頓時一個個圍攏了過來，熱情地向石銑打著招呼，同時用好奇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凌少南這個外人。對於生活封閉的他們來說，九黎寨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外人了，就算打交道也是跟白苗的其他村寨，凌少南甚至是很多年輕人見到的第一個漢人。
面對這麼熱情淳樸的苗家人，凌少南本能地感覺到親切，臉上也帶著笑容，一一向他們打著招呼，略有些生疏的苗語聽在這些苗家人耳中讓他們更覺滿意，在他們看來，一個外人會說苗語是對他們極大的尊重。
不一會，留守在家中的一些苗人看到這裡的熱鬧也趕了過來，這些人帶來了自家釀造的土酒，按照他們的傳統向自己的客人敬酒。而面對這些熱情的苗家人遞過來的一隻只大海碗，凌少南也是豪興大發，來者不拒，一碗碗酒水不停頓地倒進了肚子里。
石銑本來是要阻止自己的這些族人的，他擔心凌少南剛剛來到九黎寨就被灌躺下了，沒想到凌少南的酒量如此之好，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往肚子里灌進了五六斤土酒，而且看他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事情都沒有，頓時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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