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如and蘇28
子都提起一些往事,忍不住的追憶一下。
在與唐一淺長相十分相似的女兒麵前,他也忍不住的緬懷他逝去的青春。
他告訴如如,當年在海邊的賓館裏是如何與唐一淺針鋒相對,在小姨的生日晚會上,她彈著豎琴唱著歌的情景是如何的驚豔,如何的吸引他?
他們曾經幾度外出旅遊,他青春時期是個如何浪漫的男人?
給唐一淺都送過怎樣的禮物?
自然,他隻是撿著高興的、愉快的、正麵的說,其中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剔除掉了。
在他的嘴中,他與唐一淺的故事,是浪漫的,唯美的,是經曆過生死考驗的。
沒有那麽的欺騙與背叛,他從未娶過別的女人,唐一淺也不曾嫁給別的男人。
霍家也是一片祥和,沒有任何的矛盾,他的嘴就好像是一張過濾的網,自動將那些不好的,負麵的事情都篩掉了。
他渴望女兒知道,當年的自己與她的媽媽是怎樣的恩愛?
無奈出身高低,一個家世顯赫,富貴滿堂的霍家三少爺,霍氏集團的繼承人,一個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得不到家中長輩的祝福,後來,經過他們的不懈努力,終於得到了長輩的祝福,然後結成連理。
然而,好景不長,疾病帶走了唐一淺的性命,留下他一個人痛不欲生。
子都說:“如如,如果不是你媽媽還把你留給了我,我怕我是活不下去的,幸好還有你……你是我們的寶貝。”
但是,此時此刻,這些話在如如的耳中都是一記連著一記的耳光,打得“啪啪啪”的響。
如如無法接收他將那麽罪惡的事情,講訴得如此美麗?
更是不知道,他的是說謊能力如此之高。
她已經知道的那些事情,並不是空穴來風,並不是她受到了別人的挑撥,而是,經過她真實的調查,掌握了十足的證據。
如果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她怎麽可能去懷疑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父親,怎麽可能會去疏遠她最親最愛的爸爸?
如如聽著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後視鏡裏,她的表情很是奇怪,是漠然的,冷漠的。
眼神裏好似充滿了火焰,她不知道是自己的一時衝動,還是這股火擠壓在體內太久,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她爆發了,問道:“爸爸,我就問您一句話,您跟我媽媽結婚了嗎?”
結婚了嗎?
子都聽見這個問題,頓時隻覺得心口疼了一下,急忙靠邊停車了,那種疼,真是鑽心的疼,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口釘了一顆釘子。
他跟唐一淺似乎從未結婚過?即便他們曾經準備過婚禮,即便他曾經向她求婚過?
子都錯愕地瞧著女兒,問道:“怎麽會這麽問呢?”
如如轉過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麵的。
她喊道:“三叔……”
這個稱呼真是久違了。
“如如,你……”
“那年有個人去湖北找我們,我還記得他,雖然很模糊,但是我還有點印象的,我記得,我喊他二叔,隻是那時候,我不懂,他是您的二哥,我不是該喊二伯的嗎?
終究有一天,我還是想起來了,原來我這麽稱呼過您……那麽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你也從未娶過我的媽媽,你隻是一個覬覦自己的大嫂,逼著大哥大嫂離婚的壞人……”
如如感覺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從來都不敢與子都攤牌,因為攤牌了,很多事情就變得複雜了,可能她再也沒有在這個男人麵前撒嬌了。
但是,她忍不住,她沒有辦法不為那些逝去的親人討回公道。
沒有辦法正視她印象裏的爸爸跟媽媽的非意外死亡。
據說,他曾經逼著他們離婚的,用一個叔叔的命。
“如如,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子都就好像被人當頭棒喝,整個人都在晃悠。
如如冷漠道:“不要喊我的名字,我恨你,討厭你……”
說著開了車門下車了,子都急忙開車門跟了過去,拽著她的手說:“你聽爸爸解釋……”
如如甩開他的手說:“你不是我爸爸,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以為是,難怪,你要把我帶到湖北去,難怪你不太跟我離去霍家的事情,你希望我能夠忘記那一切,但是記得那一切的人卻有很多、很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深深地刻在某個地方,他們統統都等著我去發現……”
“如如……”
這番話,好像在內心裏積壓了太長的時間,故此,此時的爆發就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有著無比大的危害。
如如要走,子都跟了過去,如如喝道:“不要跟著我,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馬路上……跟我媽媽一樣,死在你的麵前……”
“不、不要……”
如如離去了,子都瞧著她搖搖晃晃的身體在斑馬線上走著,想要跟過去,但是,又不敢跟過去。
他從未想過,他此生,還要承受這樣的一種痛。
他以為唐一淺死在他的麵前,已經是他最大的痛,但是,此時,如如對他說的這番話,比他過去承受過的所有痛苦加起來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可憐他一個經曆過生生死死的中年男人在馬路邊上,哭得稀裏嘩啦,老淚縱橫,手足無措,無可奈何。
他拿著電話狂喊說:“給我查,給我查,是誰?到底是誰?誰跟如如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哲在外麵發泄一番,發現也沒個人理會他。
關了良久的手機,再次開機,依舊是空空如也。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他的父母向來對他如此放心。
網絡上有個段子,說小孩子離家出走,渴望家長來找他,結果家長卻貼出了出租啟示。
蘇哲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倒黴孩子,假設,他隻是個普通的孩子,一個正在叛逆期的男孩子,那麽他一定要在外麵混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但是,他不是了。
他訂婚了,雖然他剛剛成年,但是,他已經是個男人了,他有了自己的責任,該有自己的擔當。
不僅僅如此,此時,他的女人,還剛剛做完人流手術。
他再生氣也好,但是,他不能這麽消失了。
因為,他擔心如如,不知道她此時是個什麽情景?
於是,他隻能這麽灰頭灰臉地回去了。
家裏的氣氛很不好,父母都不在,傭人也少了好些。
整個家都是死氣沉沉的,放佛發生了什麽大事兒一樣。
他喊住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問道:“我爸媽都哪裏去了?”
阿姨激動道:“哎喲,小少爺,您可回來了?”
“都去哪裏了?”
“您快去霍家吧,霍家出事兒了。”
“出什麽事兒了?是不是如如她……”
“是啊,聽說如如小少奶奶離家出走了。”
“什、什麽?”
蘇哲慌了,急忙趕到了過去,他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他家的大人如此著急過。
爸爸急得在唉聲歎氣地走來走去,媽媽也是慌裏慌張地打電話請求誰的幫忙?
爸爸著急,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他有點事兒就著急。
媽媽著急,性質就不一樣了,以為她不輕易著急的。
他未來的嶽父霍子都一臉的滄桑與懊悔。
如蘇說:“肯定走不遠,你們交通局的攝像頭幹什麽用的?難道隻是用來抓違章嗎?我不管,總之,這事兒一定要搞定……”
“爸爸,媽媽,出什麽事兒?”
蘇哲問道,如蘇掛了電話,就過來在他腦袋上拍了兩下說:“臭小子,這麽大的事情,你都能夠瞞著我們?
你跟我說,如如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媽媽的事情?都說了些什麽?你今天又跟她說了些什麽?”
蘇哲也是一臉的懵。
“如如,如如她怎麽啦?她沒有回家來嗎?她……”
蘇哲開始自責,恨自己當時太不理智了,那個時候,她明明最需要他,但是,他竟然就這麽甩臉走了。
“少扯東扯西,讓你回答問題,肯定跟你說過的,如如也跟我說過,跟你說過的……”
蘇哲隻能把自己知道,那些如如說過誰也不能告訴的話,都說了出來?
康醫生說:“那、那這麽算起來,都一年了,會是誰,這麽多嘴多舌的?”
子都說:“現在追求是誰還有什麽用?她在心裏忍了足足一年?”
他懊悔地說:“也許,我不該帶她回來的,既然我已經決定要扔掉霍家的富貴,為什麽又要把她帶回來呢?明明那些過去的事情,她都不太記得的,為什麽又重新記起來了呢?”
“我怎麽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知道當年的事情,會如何想我?我怎麽這麽天真地以為她長大了,她會理解我,會明白我?我怎麽奢求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能夠理解她父親年輕時做的惡?”
子都重重地敲著自己的腦袋說:“這是我的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唐一淺不給我對她好的機會,我的女兒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為什麽?”
“子都,你也別這麽絕望,等如如回來,我會幫你解釋的,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與你沒得幹係,誰也想不到,你曾經丟失過十五年的記憶,誰也想不到,有人刻意誤導你的記憶,誰也想不到後來會發生那麽多的事情?這並不是你的錯。”
康醫生安慰著說:“淺淺一定原諒了你,不然,她的心髒為什麽能夠在你的身體如此相融?你要往好的方麵去想,不要太責怪自己,如如年紀還小的……”
“可是,她說她討厭我,恨我……”
蘇哲也是呆住了,是不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把這一切都激發出來了?
“那如如去了哪裏?她現在在哪裏?她剛剛出醫院裏出來的?我以為她會回家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