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逃跑
大高個每次聽見有人誇他媳婦漂亮,就高興得找不到北了。
他們一群人圍著我轉,議論著:“這姑娘哪裏來的啊?長得可真是俊啊!”
大高個傻乎乎地說:“我媳婦,我媳婦……”
他們就以為我聽不懂他們的話,就私下議論著說:“誰家好姑娘能夠看上他啊?八成是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
他們說得那麽輕鬆,磕著瓜子還時不時笑兩聲,可見這種事情在他們這裏都見怪不怪了。
我也就明白,要靠他們把我就出去,基本上是沒可能了。
他們不覺得這是犯法的,反倒覺得這是個光榮的事情。
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這裏貧瘠,沒得什麽漂亮姑娘,甚至還想著多攢點錢,將後給兒子買個漂亮的媳婦。
還當著我的麵議論哪裏的姑娘好?
有人說:“聽說越南的姑娘好便宜的。”
“越南在哪裏啊?”
“遠著呢,隔我們這裏八百裏地呢!”
“好像朝鮮的姑娘也很便宜,還聽話。”
“朝鮮我知道的,抗美援朝,說的就是朝鮮,在、在哪個山頭來著?”
有個中年男人對大高個說:“傻子,你這個媳婦不錯,借我整兩晚,我給你二十……”
大高個沒聽明白這話,還樂嗬樂嗬地,中年男人高興地說:“那我帶走了,帶走啦……”
塞了二十塊在大高個的手裏,說著就來抓我,幾個婦女瞧著看著笑著說:“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可是,就是沒人阻止他。
我真是嚇著哇哇大叫啊,大高個看見我這樣,突然就發怒了,朝那個中年男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剛好那個地方是個坡,他就直接給滾下去了。
把腿給摔壞了,有人笑話他活該,但是,腿斷了,還是要負責的。
說剛好是秋天收稻子,他這腿壞了就沒法下田了,於是讓老先生給他們家割稻子,可是這樣的話,家裏豆腐就不能買了。
聽說是有個老顧客,家裏有喜事兒,辦酒席了,訂了不少豆腐,必須給人送過去。
老太太急得不行,那邊收稻子也刻不容緩,說可能會下雨,必須這天收了。
我就慫恿讓大高個去挑擔子,老太太說大高個腦子有問題,不認識錢啊,估計也找不到地方,她說她也要跟著去。
但是,她老人家現在不怕我一個人在家會跑,而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會有人來輕薄我,於是,就說也要帶著我一起去。
鎮上不算遠,也就走了一個半小時而已!
大高個倒是健步如飛,老太太一路過來給我講她家的豆腐生意。
說他家的豆腐如何嫩滑好吃,這個倒是不假,可是就這麽靠著一個石磨,能夠磨出多少豆子啊?一天來回三個小時就靠走路,能夠賣多少豆腐啊?
可能他們也是習慣這樣的生活,加上家裏有這麽個兒子,想改變也難啊?
大高個今天比較聽話,一路跳著豆腐擔,笑笑嗬嗬,老太太比較欣慰,說因為我來了,他都高興些,聽話些了。
囑咐我好好的照顧他,說他們家肯定不會虧待我?
老太太啊,我是真的同情你們家的這種情況,但是你也不能這麽對我啊?
我也是有家有兒女的人啊?
這晃晃悠悠差不多一個月了,我這麽了無音訊的,還不知道家裏急成什麽樣子了?
到了鎮子上,我得到信息稍微多一點,這是AH省東南方向的一個鎮子,我想要回到A市的話,還需要去市區,這個鎮子、縣城都是沒得火車站的,更別說飛機場了。
我可是身無分文啊?
這一路逛下來,也沒有看見明顯的警察標示,整體而言,即便是鎮子也別處比起來也是要貧瘠不少,房屋都是舊的,也多為髒亂現象。
平常老先生送完豆腐是不會在這邊吃飯的,他可能就帶幾個大餅、饅頭什麽的就解決了午餐,然後再回去的路上,還能夠買點家裏需要的東西。
這不是今天大高個也過來了,老太太說要去下館子。
說是犒勞我們,進了小館子後,我說我要上廁所,老太太想著跟著,但是,她又放不下她兒子,見這小館子小,估計也沒得後門,故此也就讓我去了。
我仔細看過的確沒有後門,不過廁所的那窗戶比較高,並且比較小,故此不是欄杆,就是一個玻璃窗。
普通人很難從這裏爬出去的,可我不是從前鍛煉了身材嘛?雖然生了孩子,但是身體柔韌性還在,就從那裏鑽了出去。
我一心想著找警察,渴望遇見一個像張警官那樣正義的警察,可惜,我這如同小魚入海,處處陌生,都不知道該從哪裏走?
隻能沿著一個方向走,問路人警察局在哪裏?車站在哪裏?
剛開始有人給指路,我是很高興,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多問幾個人,就發現他們簡直就是在胡亂指啊?
我差點就繞回來,我想著老太太要顧著她這個傻兒子,估計不會放下兒子來追我的。
而我,還沒有吃東西,真的有點饑腸轆轆的,隻希望能夠快點找到可以幫助我的人。
然而,我好不容易看見了警察,正要過去求救,結果發現身後就跟著老太太,還有村子裏好些人。
沒猜錯的話,他們這是惡人先告狀了,警察這是到處在找我啊?
人在外地處處難的,我看這陣勢,估計警察已經聽信他們的話,覺得我是個罪人,故此一定要把我給抓回去。
所以,我隻能放棄找警察幫忙,直接去了車站,能夠混上哪裏算哪裏?
這個小鎮子,還隻有短程的汽車,最多隻能到縣城,也就二十分鍾的車程。
我可是利用了美色,對司機說錢包丟了,又是撒嬌又拋媚眼才省了幾塊錢的車錢,直接就到了縣城的汽車站,這裏看上去就稍微像樣點了。
這裏可以坐車到市區,到了市區就可以坐火車回A市了,至於車票的事情,我還沒著落。
可惜,也不必去著落了,在我準備溜上去市區的長途汽車時,被村子裏的人發現了,二話不說,直接五花大綁地抬回去了。
不管我怎麽喊,怎麽叫,路人冷漠得就跟沒什麽事兒一樣?
平常不見村子裏的人這麽團結,這麽今日,如此齊心協力?
距離勝利就差一點點了,竟然前功盡棄。
逃過一次了,就不能那麽簡單了,回到這個家,久違的鐵鏈子又栓上了,老太太念念碎說,我們家對你這麽好,你竟然還是想著跑?
窮山惡水出刁民,村民們一點也不覺得,他們買我是件不對的事情。
相反覺得,他們家花錢買了我,平常也不讓我幹活,就讓我跟著大高個玩玩樂樂,洗洗衣服之類的輕鬆活兒,我竟然還想著跑?
實在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也不知道誰,將我這麽推推拉拉的打了一頓。
有人說要把我看緊點,說外來人是養不熟的,不能對她太好,大意就是要用武力解決問題?
說多打幾頓就好了,老先生說:“她這麽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我怎麽舍得打呢?”
我還覺得這老先生是好人。
可是他又說:“但是,你要真想跑鐵鏈子也拴不住你啊?我聽說啊,古時候,防止奴隸跑,就把奴隸的腳底板劃破,然後撒上鹽就跑不了了。”
頓時,我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還有人說:“在腳底板釘釘子也可以的。”
他們辦事效率極其快的,瞬間就搬來了長椅,讓我躺上麵了,脫了我的鞋,露出了腳底板。
幾個人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我要叫,甚至有著捂嘴的,如此齊心合力?真是讓我一點掙紮的可能都沒有。
老先生說:“姑娘,對不住你啊,我們花了這麽多錢把你買回來,三千塊啊,我要賣多少豆腐才能夠掙得到?
你要是這麽跑了,我們家可以虧大了,你要實在想走,你給我們家留個後再走……”
他讓我忍著點,說一夥兒就過去了。
有人提醒說:“得給她準備一碗符水,可以止疼的,不然疼過去了,可就麻煩了。”
老太太扯下了大門上貼著的都已經褪色的黃符文紙,燒成灰放在水裏,打算灌給我喝。
老先生磨完了刀,說:“鹽巴呢,把鹽巴拿來,劃破了還得放鹽巴,不然好了,她又得跑?”
待宰的羔羊,不外如是了。
把我的血肉劃破,然後抹上鹽巴,我這是做錯了什麽,要承受這樣的刑法?
到底又是誰害我有這樣的遭遇?
我隻感覺右腳腳底板一陣生疼傳了過來,幾乎是直接從我腳底板傳到了我的心髒,然後瞬間就遍布了我的整個身體。
我疼著都快要抽搐了,如果一隻被扔在熱油鍋裏的魚,奮力地蹦躂著,幾個人都快要按不住了。
一個人掐住我嘴巴,讓我張開嘴,直接把那晚炭灰水灌給我喝,說喝了就不疼了。
一把鹽巴進入了傷口,比剛剛的痛苦更加沉重十倍不知,我生孩子也不過疼到這個地步的。
我一口咬下去,連碗都被我給咬碎了,剛剛那幾個人都按不住了,又過了幾個人。
老太太還安慰說:“就好啦,就好啦!”
他們還等著劃我的左腳,大高個突然就發瘋般地推開了那些按著我的人,罵道:“滾開,滾開……”
他力氣大得很,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老太太說:“兒子,不是要打她,這就害怕她跑,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跑,不然,她就會跟今天一樣跑走的。”
大高個不聽,把他爸媽都給推到了,背著我就朝村口跑去了。
老先生老太太都在後麵追,喊著:“傻兒子啊,你要幹什麽啊?”
我疼得已經喪失許多知覺了,隻覺得渾身都是冷汗,右腳腳底又痛又癢如同成千上萬隻螞蟻同時吞噬著我。
大高個一邊跑著一邊說:“血,出血了,看醫生,去看醫生,不疼,不疼,就快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