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成全你們
我不知道子鬱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朝他走過去問道:“這、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喜歡看到你高興的樣子……”
一疊照片不知道從哪裏扔了過來,我撿起來看,今天上午與霍子都在商場購物,在街頭吵鬧,在巷尾裏玩樂的情景,一幕幕都印在了照片上?
“這、這是……”
我與霍子都顏值都不錯,此時落在這照片上,真是俊男美女,上眼得很。
“我成全你們,如如留下來,你可以定期過來看她,或者把她帶走幾天,但是,你不能永遠地把她帶走。
她是霍家的長孫女,爺爺的第一個曾孫女,她得留在這裏,你不會永遠地失去她,同樣,你也不能擁有她的全部,明白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要跟他怎樣的,我會遵守承諾的,從今往後,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異心,我保證以後都不會這樣了,你相信我。”
“這是不願意離開我嗎?我並沒有用如如來威脅你。”
“可以你在你身邊一輩子,永遠陪著你,這是我能夠給你的……
除非,你不要我了,你愛上了別的女人,要娶別的女人,我就離開你。”
他忍不住笑了。
“那你的意思,要你離開我,我還必須娶個女人啊?”
“我答應過爺爺,我會照顧你,我會做到的。”
“我隻是不能說話而已。我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何況這霍家的傭人無數,我不一定非得要你來照顧的。
何況,我成全你,未必別人也會成全你,子都畢竟是結了婚的人,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最終能不能修成正果也是個未知數。
我也想看看,是不是都是因為我的幹預導致的?
去找他吧!我留下如如是不想她參與到你們大人之間的這些事情之中。
假設有一天,你們兩個真的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我會考慮讓她回到你們的身邊。”
他突然這樣,我實在是猜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麽?
“你是在怪我嗎?我與你之間,並不僅僅是因為霍子都,而是……”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當年沒來找我,真的讓我感覺很失望?
“我沒有怪你,也不會怪你,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我隻是在想,唐一淺如此漂亮,我卻總是看到她的愁眉苦臉。
我這個弟弟如此英俊,我卻隻能看到他眉頭緊鎖,麵帶戾氣,隻有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展現這樣的一麵。
既然如此,哪怕僅此是為了讓這個世界多一道美麗的風景,我也該退出去,成全你們。”
“可、可是……”
我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麽,我是真的想好要與他過一輩子的。
“你是覺得我對不起我,所以感覺到愧疚嗎?那大可不必,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霍子鬱也不是什麽聖人。
為了建立物流中心,我把手中的股票賣出了一部分,這件事情,子都已經找到確鑿的證據了,我現在一時半夥還不能買回來。
所以,與其等著他來找我興師問罪,我不如現行示弱,給他想要的,成全了他,也成全了你,更是讓我自己度過難關,我何樂而不為?”
他的表情一向如此,在他的棋盤麵前,他極其從容、不迫。
他這樣說的話,我的愧疚是減少了,可是,同樣,我也感覺難堪,原來,在他這裏,我的價值也不過如此?
“你的東西還給你……”
他把那個長著菩提子的盒子遞給我,打開,裏麵的菩提子上多了一根項鏈。
他說:“雖然有點難度,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你的親人,或者,你的親人會找到你的。”
他親自給我戴在了脖子上。
我有點感動,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下來了,我說:“我真的可以在你身邊一輩子的,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我也真的是這樣打算的。
“你就當成了成全我吧!如果你跟子都真的愛得這麽辛苦,那麽我的仇也報了。
那種不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的痛苦,他已經嚐到了,思蘊也不在了,過往的一切恩恩怨怨,我也該放下了。”
我抽泣道:“謝謝你,大少爺……”
他輕輕地擦掉我的淚水,說:“瞧,在我這裏,你總是掉眼淚,你能夠讓我得到你,你能夠給我懷過一個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我舟車勞頓,讓我早點去休息,離婚證也給了我,我隨時都可以離開霍家,也隨時都可以回來。
這個院子是一層的,我與他住對門。
我躺在床上,如如在我旁邊,她想要我陪她玩,她說她很想我,有很多話要跟我講。
我感覺我家這個女兒,是很有故事的人。
她說樹葉落下來的時候打到她的腦袋,於是她多了個帽子。
她還說,秋千掛在樹上,有點重,所以,她怕壓著大樹,打算明天蕩秋千的時候,不穿鞋,這樣她會輕一點。
她還惴惴不安地問我說:“媽媽,樹下的小蛇沒有嘴巴,怎麽吃東西?會不會餓死?”
我問:“什麽小蛇?”
她在床上扭來扭去地說:“就是這樣一扭一扭的東西。”
我給她解釋說:“它叫蚯蚓。”
“哦,原來它叫蚯蚓啊?可是周媽說,它叫小蛇,讓我別碰,說會咬人,我說它都沒有嘴巴,怎麽會咬人呢?
你說,蚯蚓沒有嘴巴,會有牙嗎?怎麽牙怎麽咬人呢?”
好難的題目啊?我也不懂啊!
如果這個小孩不是我生的,我會覺得她問為什麽的時候好煩啊?因為很多我都不知道?
我說:“你剛生出來的時候也沒有牙?”
她表示好驚訝啊,眼睛瞪得圓圓的,小手兒放在嘴巴裏,摸著她的那一口小白牙,放佛那小白牙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樣。
她有點無辜地說:“原來我是一隻小蚯蚓?”
我接著說:“頭發也就一點點。”
我雙手抱著頭,擔心頭發會飛走,說:“我好喜歡我的頭發呢!”
不知道誰給她紮了個小辮子,還挺好看的。
跟她很小的時候比起來,現在真是、真是太可愛了。
我說她生出來的時候沒有穿衣服,她表示,好羞羞。
拿著我的衣角蓋著自己的臉,笑得跟隻偷到大米的小老鼠。
終於,她問了我一個每個人小孩子都會問的問題,她問我說:“媽媽,我是從哪裏生出來的?”
世紀大難題?我該怎麽回答呢?
我磨磨蹭蹭的沒回答,我不想騙她,說她是從我的腋窩下來出來的。
更不願意告訴她,她是垃圾桶裏撿來的,我想告訴她實話,哪怕她聽不懂,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去表達?
我想了好久,說:“你是從媽媽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就跟種子一樣,種在地裏一段時間,然後就破土而出了。”
可是,等我說完的時候,她竟然睡著了。
她就是這樣,瞌睡來了,閉眼就睡著了,都沒有一點點預兆的。
推推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親了她的額頭一口,我想我小時候,我媽媽肯定也是這麽帶我的。
我說:“如如,你說媽媽該不該去找你三叔呢?”
橫在我們之間的隻有子鬱嗎?不僅僅……
除了子鬱,還有李安懿,還是蘇錦堂。
霍子都對我一往情深,我應該回贈他,我的一顆心,永遠地愛著他。
子鬱對我有救命之恩,從前對我更是多有照顧,他不能說話,內心的想法往往不能表達出來,他需要有人陪伴,我可以陪伴他一生。
蘇錦堂對我有養育之恩,對我更是情深意重,我也不能將他置之不理,可是,我們已經不能回到過去了。
我唯一能夠回贈他的,就是幫助他完成他最想做的事情。
我原本是這麽打算的,可是,眼下子鬱放開了我,打破了我原本的設想,我又該怎麽辦呢?
總之,這些難題,將我困惑住了?
那一夜,我基本上沒怎麽睡?我家如如在我身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從前,她晚上還會醒來吃點奶粉,現在都不需要了,特別的好照顧。
她天性就乖巧聰明,很少哭鬧,家裏上上下下這麽多的人,沒人不喜歡的。
說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是不為過的。
她又是霍家這麽富貴家庭的孩子,物質上更是優越得很,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可憐我這個媽媽卻給了她一個最大的汙點,不知道有朝一日,她長大成人,會不會怪我?
那時候,我該怎麽解釋,她的親生父親其實是子都呢?
思前想後,我想著,即便是為了給如如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也該與子都成為真正的夫妻吧!
一兩年內可能會有人說三道四,日子久了,應該也就沒有人說了吧?
她現在還這麽小,許多事情都不懂,過個幾年,也許,現在的事情都會忘記吧!
次日,天氣不錯,就是深秋了有點涼意,我洗漱完,我家女兒才懶懶地醒過來。
她這個作息估計也是子鬱給她訓練出來的,不然,一般孩子不會醒得這麽早的。
我會自己穿褲子,但是還不會自己穿上衣,小胳膊太短了,而且上衣有點麻煩,她整理不明白。
她揉揉眼睛說:“我昨晚做夢了。”
“你還會做夢?夢見什麽?”
她說她夢見了自己變成了蝴蝶,我笑她說:“怎麽,小小年紀,就要上升到這種‘周公曉夢迷蝴蝶’的境界啊?”
她以為我不信她,反複強調說是真的。
我說:“好吧,我知道啦。”
她覺得我這個反應不夠捧場,蹦躂蹦躂地跑到了飯廳裏,爬到子鬱的身上說:“爸爸,我夢見自己變蝴蝶了。”
子鬱做了個“飛了”的動作,她說:“是飛了,我飛了……”
她雙手擺動著說:“這麽飛的。”
子鬱很捧場地給她鼓掌,她喜歡得不得了,剛剛那點起床氣也完全消失,對於她而言,這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對子鬱說,我要出門一趟,他沒問我去哪裏,我也沒有告訴他。
如如問我說:“你怎麽天天往外跑啊?”
我回答不了她。
路上有點堵,快到九點的時候,車子還在民政局馬路的對麵,繞過去,還需要繞好長一段路。
我擔心霍子都不等我,所以,直接在馬路對麵下了車,穿過小公園的一段路,再過個紅綠燈,就能到了。
我跟子鬱來過這裏一次,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
公園裏的清晨是比較熱鬧的,可是這個點,該上班的上班去了,退休的老人們晨練也結束了,還真是沒得幾個人。
我本心無旁騖,但是,突然,我聽見了嬰兒的哭聲。
我感覺很奇怪,隨著聲音的來源而去,發現聲音來源是一個綠皮的垃圾桶。
偶爾聽見新聞說,會有人把新生的孩子當成垃圾扔在垃圾桶裏。
我提起了心,打開垃圾桶卻發現垃圾桶是空的,裏麵隻有一個發聲器。
我感覺奇怪,然而,我沒得時間去思考,隻覺得,有人狠狠地在我的脖子處劈了一手刀。
然後,我就直接倒在垃圾桶裏,垃圾桶蓋住了,一片黑漆。
迷糊之中,我聽見有女人的聲音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