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我們打個賭
就這個該不該幫信上提到的小孩找回家的路的問題上，我跟子鬱產生分歧。
子鬱說：“你隻想到了孩子的親生父母，那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養父母，有沒有想到孩子知道真相之後的情況？
他們被拐走的時候，年紀尚小，隨著年紀的增長對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都是忘記了。
你幫他們找親生父母就會把他們忘記的那些痛苦記憶全部喚，即將麵臨的是兩個家庭的痛苦，以及他一生的發展？”
“那些是什麽養父母？他們是買賣人口的罪犯，你媽媽當年收到這些信物不報警，為這個人販子隱瞞真相，已經是算是失去了人性。
現在，你也知道了這些事情，卻在幫這些買賣人口的罪犯說話，你有沒有聽過‘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如果不是這些人想要孩子，世界上就不會有人販子，他們也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子鬱說：“這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想找到自己的家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不能代表所有被拐賣的孩子。
這是事關人生的大事兒，我們有什麽資格去改變別人的人生？辦得好，沒有人會感激你，若是沒有辦好，那隻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痛苦。”
我不聽的解釋，說：“你隻是害怕這麽做會毀掉你媽媽的名譽而已，你媽媽是知情不報，是從犯。
你媽媽還跟人販子有過舊情，她不報案就說明她對這個人販還有感情。
你害怕這些信件的曝光會讓霍家的大夫人，惡名昭昭，讓她沒得了身後名，所以，你才會找出這樣的借口來搪塞我。”
我好想說到他的心裏話了，他的表情有點呆住了，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他歎息了一聲說：“你還小……”
這句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含義？
他隨意挑了一封信給我說：“你去找子都幫忙吧？但是，你記住，這世界上讓別人認同你的想法是最難的，我可以跟你打個賭。
假設，你們成功了，我願意給你離婚，我願意成全你給子都，你想要的，子都想要的，我通通都給你們。
我母親留下的過錯，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去彌補，但是，如果你輸了，我要與你子都斷了幹幹淨淨，從今往後不準你有一絲一毫的異心。
若是你做不到，便以永遠失去如如為代價，你敢不敢與我賭？”
他沒得聲音，但是他的手語非常強烈，由此可見，他的氣憤。
我拿著那封信，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我認為不會有人不願意知道自己的來源？
我來自何方，我將去往何處？這不是人最重要的問題嗎？
我說：“好，好，我們打賭，我一定會贏的，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是多麽的渴望找到家？
我那麽辛苦地找你，隻是相信你可以幫我找到家而已，如今看來，你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是我看錯了你，信錯了你，把我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
我拿著信朝外跑了出去……
直接就坐車到了霍氏集團的樓下，我等到了午飯時間，看見霍子都從高層專屬電梯裏麵出來。
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他還會幫我嗎？如果他不幫我，我一個人能行嗎？
這個孩子是從Z市被拐賣到H市的，一南一北，路途遙遠，他在H市生活多年，還會記得自己的故鄉與親生父母嗎？
他的父母現在如何了？有到處找他嗎？
會不會認為再也找不到，就放棄了？
然後，又重新生了個孩子，過著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生活？是不是就當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我下了車，卻不知道該不該過馬路？
我踏出了這一步，那就說明與子鬱的賭約正式開始了，萬一要是輸了呢？
我如何對他沒得一絲一毫的異心？如何能夠承擔得住永遠失去如如的代價？
我在想，子鬱說的是不是對的？萬一沒有弄好，是不是會給很多人增加痛苦？我是不是沒有資格去左右別人的人生？
“小姐，幫忙看看……”
就在我打退堂鼓的時候，突然有個女人遞給我一份傳單，她說：“小姐，如果您看到這個孩子，請務必打這上麵的電話，拜托了。”
我低頭瞧著傳單一看，眼淚自然而然地落下來了，上麵是個女孩子的照片，大概隻有兩三歲的樣子。
我問：“孩子怎麽啦？”
“十年前比人販子給拐走了……”
我驚訝道：“十年？那這上麵的照片……”
十年時光足夠讓一個孩子容貌大變了，這讓我們這些路人怎麽認得出來？
我看她這麽一路發傳單，身後有人也在一路扔她的傳單，並沒有人那麽去在意這事兒？
畢竟已經過去十年了，她的這份傳單已經毫無意義了？
“拜托您……”
女人憔悴又無力地聲音說道，然後繼續朝前走，遇見路人一個又一個地拜托著，禮貌而恭敬。
我的媽媽會不會也在這樣找我？
她每發出的一張傳單，都是一份希望，至少，她還有希望。
“怎麽啦？”正在我擦眼淚的時候，霍子都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嚇了我一跳。
我把那張傳單緊緊地拽在手裏，都皺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如如呢？沒帶出來嗎？”
他故作輕鬆地說：“看來我要回霍家去看她了，有些人目的達到了，也就沒什麽顧慮了，自然不會讓我輕易如願，是吧？
是不是又有事情要我幫忙，所以才會來這裏？不過，我可不會再白白用功？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東西可以給我的？我算算，值得不值得？”
我問道：“你最近忙不忙？能不能陪我去一趟H市？”
“去那裏做什麽？大哥還安排你出差不成？”
“你就說你有空沒空吧？去完了H市，可能還要去Z市，可能要耽誤你不少時間。”
“為了什麽事情？”
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他，就說：“你先別問，你先打理好你的家事，你能陪我一起去，我再告訴你，若是不能，我就不麻煩你。”
他想想說：“那好，我回家去安懿商量一下，我在這個位置上，去外省出差，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估計也懷疑不了什麽？”
“那好，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在機場見，不必聯係，你沒來，我就自己去，沒大礙。”
我轉身離去，重新上了車，回了霍家。
我打定決定要跟子鬱打這個賭了。
我開始收拾東西，但是，如如長這麽大，我還沒有離開她太久過，這次怕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夠解決的，我怕是要經離開她有點久的。
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子鬱說他會幫我好好照顧如如，這個我是一點也不懷疑的，隻是，我依舊有點舍不得。
同時，內心還有點愧疚，子鬱明知道我心中對他已經沒得那種男女之情，卻依舊事事順我？他對我的這份心也的確讓我感動。
“媽媽……”
如如撲了過來，她越來越大，現在是越來越靈活了。
“哎，我的小寶貝……”
“媽媽，你要去哪裏啊？”
我把她抱到床上坐下說：“媽媽要出門一段時間……”
“啊，那我是不是很久看不到媽媽啊？”
“那你能不能沒有媽媽啊？”
“不能，我不能……我要跟媽媽一起出門。”
她抱著我，滑嫩嫩的臉朝我的臉上湊，我問：“那咱們兩個都出門了，誰陪著爸爸啊？
你不是說，爸爸整天都不出去玩，會很悶嘛？要是你也跟著媽媽出門了，那爸爸不是更加悶了。”
她乖乖地點了點頭說：“那我留下來陪爸爸，你出門……要是你想我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喲，你知道打電話啊？”
她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個手機來，給我撥了個視頻電話，我接通了，她把鏡頭對著自己，朝我招手。
“哈嘍哈嘍……”
視頻裏的她招手就像一直招財貓在賣萌。
我家女兒這麽乖，真的是讓我很欣慰啊！
我說：“這是誰教給你的啊？”
“爸爸……”
我猜也是他教的，我囑咐說：“那你要是想媽媽也給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嗯嗯！”
子鬱說：“你們走出了A市的那一刻起，賭約就開始了，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止了，也就不能後悔了。”
我點頭說：“我不後悔。”
我把我在路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說，也許孩子不記得了，但是父母一定不會放棄孩子的。
我的父母，跟這些被拐走孩子的父母都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認為我的看法是對的，相反子鬱這樣，理智卻無情。
他說：“既然如此，我們就用事實說話吧！”
他似乎對自己更加有信心！
次日，我在機場等霍子都，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信心他一定會來？
子鬱事先已經調查過這個孩子目前的情況了，他現在叫商諾冉，今年是二十二歲，目前還沒有大學畢業，父母都普通的職工，家境普通。
但是，他親生父母那邊的資料，還沒有具體情況，我是打算先把這個人找到，確定一下情況，然後再去找他的親生父母。
因為信上清晰地寫上了購買兒童的資料，好找一點，但是親生父母那邊並沒有詳細的資料，隻有地點。
並不是每一個孩子都如我一樣在家門口被拐走的？所以這個有點難度，所以，橫豎我還是需要霍子都的幫忙的。
我看了看手表，距離飛機起飛隻有五分鍾了，但是還不見霍子都的身影？
已經有人在催我了，我就隻能先進站。
雖然，沒有太多的難過，但是，還是有點失望的。
我想一定會李安懿想辦法把她給拖住了，我不覺得我跟霍子都這樣拉拉扯扯有什麽對不住李安懿的，但是，我也不認為我們這種行為是對的。
不來就不來吧！我自己去吧！
他被拐走的時候也有五六歲了，應該對家鄉還有一點點印象吧！隻要他還想著找到自己的家，我也就算是個贏了。
空姐問我有什麽需要的？我說：“我需要一杯白蘭地……”
空姐說：“抱歉小姐，我們航班不提供烈酒，請問紅酒與香檳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即便是紅酒與香檳也足夠讓我沉醉了。
我喝完酒就閉著眼睛睡覺了，迷迷糊糊之中，我聽見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喊道：“叔叔，你在做什麽啊？”
叔叔說：“噓，我在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