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談話
這一年的春節，我是在霍家過的。
轉眼認識霍子都已經兩個年頭了，我是他公認的女朋友，雖然霍家不承認，那也是女朋友的。
但是，霍老太爺邀請我去霍家過春節，並且是以霍子都女朋友的身份，這倒是的確是有點讓我意外的。
霍子都說：“爺爺現在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隻要我在工作上表現出色，他自然也會順我的要求了，這次去霍家，你不是女傭，所以，你知道該怎麽表現的，我也會回到霍家，你會跟我住在一起的，按我現在的想法，隻要這之間，你不要犯什麽大錯，我想，爺爺是要同意我們兩個婚事了。”
我邊收拾行李邊問道：“爺爺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啊？”
“額，當然是因為我的堅持，哦，李安懿也去到霍家過年的，你長大她媽媽不在了，她爸爸出國了，總之，我不過，你對她有什麽誤會，就當是為了我，你忍忍哦！不要鬧出什麽事兒？至於上次你在霍家落水的事情，你放心，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的。”
我頓時就不悅了，我跟李安懿很明顯的生死不容，讓我怎麽跟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我看到他，隻會想著去整死她，哪裏來的好臉色給她呢？
“她是以什麽身份去霍家過年呢？二少爺的未婚妻嗎？”
“不是，人家現在是重孝啊，怎麽談情說愛的？她說她現在不想這事兒，爺爺也不能為難她是不是？”
霍子都見我停止了收拾行李，故此過來幫我折了幾件衣服，我說：“我也是重孝啊？你們家房子那麽多，我們還是不要住在一起了，免得被人笑話，是吧？”
“你……行行行，聽你的，總之霍家的空房子多著呢？我單獨給你弄個院子，怎麽樣？”
我玩笑說：“你們家住這麽大的一個院子，不覺得有負罪感嗎？畢竟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都沒得房子住的。”
他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說：“那我爺爺當年窮困潦倒睡在馬棚裏的時候，你覺得這世界上的富人會有負罪感嗎？這個世界本身如此，有能者居之，無論是什麽？名利、財富、伴侶，等等、等等……你年紀還太小，不熟，等你過兩年，長大點，就懂了。”
他說著抬手挑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白了他，什麽也沒說，但是內心很是鄙視，他以為他年紀多大，多成熟呢？
感覺這個話題不高興，霍子都轉移話題說：“哦，對了，跟著李安懿一起到霍家過年的人還有她的堂妹李安珊。”
“李安珊？”我想了一下說：“就是那個在千嶼島被你打了一個耳光的李安珊嗎？”
霍子都明顯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說：“我動手打過她嗎？”
“是啊，大庭廣眾之下，你打了她一個耳光，還說，她是讓你動手打的第一個女人？當時，我還想要說你來著呢？人家小姑娘不過是不小心潑了我一杯果汁嘛，你幹什麽那麽大動幹戈的？”
霍子都隻是隨意一笑說：“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夠控製自己的，難過那個小丫頭看見我就會躲起來，看來給她留下陰影了，我打人的時候，是不是很可怕啊？”
我拍拍他的臉說：“沒事，想要做你的女人，就要先學會挨打，這是我這個霍三少的女人的經驗之談。”
他擰著我的行李箱下樓去，沒理我了。
霍家大是大，但是氣氛比較壓抑，上次進來做女傭，也就沒必要跟什麽大人物打交道了，這次卻是不一樣的，畢竟要跟他在同一張桌上吃飯的。
而且，霍家的規規矩矩那麽多，來這裏做客，我倒是無所謂的，但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這裏，對我而言，的確是個考驗，不知道我將麵對的是什麽？
那晚，我陪著霍子都去了老太爺的院子裏請安，老太爺見過我們之後，把霍子都給打發了，說要跟我單獨說說話。
“爺爺，您、您別為難淺淺哦。”霍子都有點討巧地說道。
老太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就隻能用一雙帶著同情的目光瞧著我，仿佛在說“祝你好運”。
老太爺說：“淺淺，我們算是熟人了，你這個丫頭，說實話，我打心眼裏是喜歡的，會說話，也聰明，我這個老頭子啊，還真不是什麽食古不化的老古董。
我一點也不反對你們的自由戀愛，但是呢？我們霍家不必別的家庭，你聽說過我四個兒子同一天出意外死亡的事情吧？”
我是真的沒想到老太爺給我談的是這件事情，我點了點頭說：“聽聞過的。”
“人這輩子，你說什麽樣子的命，才是苦的，我幼年喪父母，中年喪妻，晚年喪子，你說到了我這七老八十的時候，我的大孫子竟然失聲了，我的二孫子呢？又是個不爭氣的人，天資有限，整日也隻知道遊手好閑，此時此刻，隻有子都才能給我一絲絲希望。
他一定是認為我反對你們在一起，是因為沒有門第，是因為你個戲子，所以，他不讓你拍戲，拍了戲也不讓播出來。”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地抬頭看了一眼霍老太爺的神色，我也真是笨啊？林太太說我運氣不好，我還真的就信了是我運氣不好？
我早該想到是霍子都這個混蛋在背後搗鬼啊？讓我拍戲，但是卻不讓播？封殺我無所謂啊？但是你怎麽能夠讓那麽多演員都做無用功呢？
那是大家好幾個月的心血啊？
“他還特意給你找對父母來，還試圖把你培養成企業家，其實啊，我反對你們，是因為我覺得是你們兩個都沒有父母，子都五歲的時候，爸爸不在了，十五歲的時候，媽媽也不在了，之後，他自身去美國讀了五年的書，回來之後，性格大變，連我這個當爺爺的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直到你的出現，我感覺我從前的那個孫子一點點的回來，實話告訴你，像我們家這幾個孫子啊，說他們是我的孫子，那隻是在輩分上，實質上，他們一個個都是當爺的，你說子鬱，說不結婚就不結婚，女人給他送到床上去，他都不看一眼的。
再說說子旭，他是我怎麽教怎麽打怎麽罵都沒有記性的，今天耳提麵命地教訓一頓，明天又是這個樣子，我都懷疑，他是一條魚，記憶隻有七秒，我的話，他句句都聽，但是聽過就忘記了。
子都就更不用說了，你沒出現之前，那真的對女兒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所以這樣的三個孫子，隻要他們說想結婚，隻要不是男人，我都能接受，就更別提去挑揀女方的門第與職業了。”
老太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耳聰目明，說話及其有力度，鏗鏘有力的。
“子鬱跟子旭好歹好有個媽媽在，但是子都什麽都沒有，我就想給他找個嶽父嶽母，彌補他失去父母的遺憾……但是，如今看來，他對你用情很深，我也就不反對你們了。”
我曾經還以為他老人家看不上我呢？原來原因竟然在這裏？
我聽著不由舒心地笑了，他瞧見我笑也很是高興，說：“從今天起，跟子都一樣叫爺爺吧。”
“爺爺？”我是帶著疑惑地喊了一句。
老太爺直接應道：“哎……總算是聽見孫媳婦喊爺爺了，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們霍家的規矩，向來如此，哥哥沒結婚，弟弟怎麽能夠結婚呢？子鬱是說了的，說隻要我同意你跟子都的婚事，他就答應相親，算是點頭了……。”
“大少爺這麽說？”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
“嗯，你畢竟跟他相處過，可見你對他也是有影響的，這個功勞算在你的身上，雖然他現在沒有心儀的女人，但是，隻要他肯邁出這一步，總是找到的，現在讓我煩心的是我這上不上下不下的二孫子。”
看著老太爺頭疼的樣子，我也忍不住地笑了，想著，要當這三個孫子的爺爺，可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啊？
“二少爺不是與李家大小姐在試著相處嗎？”
“話是如此說，但是，我看並不容易的，子鬱雖然失聲了，但是他個人的身份與能力擺在這裏，他不能說話並不是致命的缺陷，而我這二孫子，真是要什麽沒什麽啊？我隻求他能夠找個正正經經的姑娘，可是他那裏就認識過什麽正經的姑娘的？”
我試探地問道：“爺爺是擔心李大小姐看不上二少爺嗎？我看未必的，各花入各眼，總會有合適的。”
老太爺隻是歎息了一聲，說：“但願如此吧！我明年就八十歲了，我希望在我八十大壽的時候，我能夠喝道孫媳婦的茶。”
我以為我得到了老太爺的認可，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嫁給霍子都，但是，事情並不如人所願。
我知道李安懿與我不善，經曆蘇芷菲的時候之後，更是水火不容，於是，我打算讓她先出局，但是萬萬想不到有人想讓我先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