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才怪!
時間慢的像頭犁田的老牛,王小靈左等右等,終於等來了命運之日。
這一天,班委換屆!
劉祖教把全糾正所的病號召集了起來,開一場大會。
新任班委,將有投票產生。看似民主,其實……論拉票的實力,有幾人強過在任的班委呢?
何況這一次,他們在王小靈的撮合之下,聯合起來,共享資源,幾乎是所向披靡。
以往的班委換屆,競爭激烈,總要殺上個三五回合,而這次,很快便分出了勝負。
熱騰騰的班委名單出爐了:
「班長:屈義
副班長:朱鵬
心理委員:陸明緋
……」
每念一個名字,就有一陣掌聲響起。
當念到末尾時,周騰如願以償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室長:趙希玉,黃塢,周騰……」
激動之餘,周騰感激的望了王小靈一眼。
王小靈微微點頭,以作回應,這已經是他第n次收到的感激目光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幾個落選的敗犬,聚在一起,小聲議論:「我怎麼感覺,這次班委換屆,有點詭異?」
「是啊,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操縱。」
「你們別搞笑,操縱班委換屆?誰有那個本事?誰有那個膽量?劉所長盯著呢!」
此時,劉祖教念完了所有班委的名單,老生常談道:「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祝賀新任班委,並以他們為榜樣,向他們學習……」
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在鼓掌,熱熱鬧鬧的,但劉祖教卻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竟有一名記者孤身找來。
要知道,糾正所方圓十里,早已是新聞工作者的絕地!
周圍那些商鋪,都是依仗劉祖教而活。
比如出院有條潛規則,必須送錦旗,光是這一條,就養活了賣錦旗的老闆。
糾正所那質量不咋地的藍灰色病號服,更是讓成衣店的老闆成為村裡的大富翁。
這些個體戶小老闆,都把劉祖教當成財神爺,自願成為劉祖教的眼睛。
所以記者連糾正所的大門都沒見到,就被抓個正著。
但最終,那記者不但見到了大門,而且還進來了,不是被抓進來,而是被請進來的。
因為那名記者說,他要為劉祖教正名!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機遇,但劉祖教卻很惶恐。
數年前,劉祖教的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就是被某個多管閑事的狗屁記者曝光的。
後來,劉祖教強撐了過來,卻險些患上記者恐懼症,每每回首往事,都心有餘悸。
我該如何選擇?劉祖教彷徨之餘,自然沒心思去審查班委名單了。
啪啪啪啪!新選出的班委,還站在講台上,掌聲經久不息。
王小靈這次是誠心誠意的鼓掌,為劉祖教入網而鼓掌。
其實,現在段家老僕被搞定,吳銘取而代之,王小靈完全可以在吳銘的庇佑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諒劉祖教也不敢阻攔。
但他怎能如此輕易的離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更何況,始作俑者段雲,還不知在何處快活……
把班委全變成自己人後,王小靈的活動範圍,大大提高,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暗中打小報告。
在這樣的天然優勢下,王小靈著手組建了一個名為反抗者的秘密組織,吸納反對劉祖教的成員。
糾正所里的病號,按時間的長短,可分為幾種類型。
在糾正所,呆了一年以上的古董級病號,幾乎是無法爭取的,他們被虐久了,幾乎失去了一切希望,心如死灰,一聽到劉祖教的名字,就怕的要命,根本無法爭取。
那些剛滿三個月的老病號,他們的稜角被打磨的圓滑,也是過得最滋潤的一批人。他們已經適應了這裡殘酷的規矩,並且一旦適應了后,便發現,這樣的小日子也不是那麼糟糕。
這些人可以爭取,但有風險。王小靈曾試著招募了一個,結果那蠢貨跑去思品組告密,反被思品組的老大,現任心理委員陸明緋修理了一頓。
最後一種,則是王小靈這樣的新人,他們倔強、脾氣臭、還沒有學會妥協,是最優質的爭取對象。
班委們有意無意的忽視,使這個新生的秘密組織,在劉祖教的鼻子底下,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不過動靜大了,還是驚動了某些急於邀功的邊緣人物。
要是讓這些舉報黨,鬧到劉祖教那裡,事情可就大發了。
為了讓他們閉嘴,陸明緋不得不以協助調查的名義,把王小靈請去喝茶。
他清空身邊的手下,又把門關上后,壓低聲音說道:「劉所長要搞一次風紀整頓,你最好讓你那個什麼組織,收斂一點。」
王小靈見對方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忍不住問:「這是警告,還是通風報信?」
陸明緋苦笑:「隨你怎麼理解。我們這些班委,其實也渴望自由。」
這時,門突然打開一條縫,一個人扒著門框,獻媚的笑道:「陸老大,那小子招了沒?」
陸明緋劍眉倒豎:「誰讓你進來的?」
「我,那個,就是想,詢問一下進展……」
「急什麼急?沒有人會剋扣你的功勞。」陸明緋三言兩語,就把那人趕了出去。
門又關上了,白色的門栓,就在陸明緋眼前,伸手就能摸到,他卻不敢去碰。
因為,劉祖教有規定,任何情況下,都不許鎖門。
陸明緋只能把目光移開。
「剛才那人就是林東楓?」王小靈問。
「是,他就是舉報你的人,也是我思品組的人。」陸明緋神色尷尬,「很抱歉,董裘雖然失蹤了,但他在組裡的影響還在,我……」
「這不怪你。」王小靈忽然站起了身。
「你幹嘛?現在就出去?」陸明緋吃了一驚,王小靈現在出去可不是出去玩的,而是出去挨罰的。
雖然思品組實際沒有抓到任何人,他們只是偶然發現,王小靈與那地下組織有點關係,可能是其中一員,但這也足以讓他接受好幾個療程的治療。
「沒關係,有人等不急,親自來了。」王小靈不屑道。
話剛落音,門外便響起一片嘈雜:
「立正。」一個陰冷的聲音說。
慌亂的踱步聲后,是齊聲吶喊:「劉所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