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荒廟，刀光，曹管家
離慶昌郡城約莫三十里地有一座荒山，山的不遠處便是青河，河水順著山岩奔騰而過。山中有一座破廟，也不知何時建立，年久失修，早已經破落不堪。
寒星數點，月光清冷，正零星的灑落在這破廟上。
借著月光，隱約可見這座破廟四處都布滿了蜘蛛網，一塊橫匾掛落在破廟門前，匾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地面也被厚厚的灰塵所掩蓋。
而破廟的正中赫然聳立著一尊佛像，佛像的頭部早已是不知去向，殘留下來的軀幹也顯得破舊斑駁，興許是年代太久，早已看不清原先的彩塑了。
荒山，破廟，四處都是塵土蛛網，周圍安靜得只聽得到蟲鳴聲。月光在雲層中時隱時現，平添幾分陰森之氣。
「呱!」
一聲夜梟的怪叫，陡然劃破這幽靜荒山，雀蟲驚飛間，只見一道黑色身影，由遠及近，如幽靈般掠過夜空，幾個起落間，便飄落在破廟前，正是周凌！
「奇怪，剛才明明看到他往這邊過來，怎地人不見了？」
他追著那黑影過來，卻不見人影，不由得沉吟起來，警惕的環顧四周。
「呱!」
又是一聲夜梟的怪叫聲傳來，接著聽見「撲騰」幾聲，便又歸於沉寂。
荒山的夜晚沉靜的讓人似乎有一點不同尋常，就連平常晝夜不停的蟲鳴叫聲也漸漸的無聲無息。
夜非常的靜，四周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周凌眉頭微瞥，似乎也感覺到了四周有些不一樣的異常。
「呼！」
一道雪亮刀光驟現，像是從無邊黑暗中突然迸發的寒芒，疾速無比，朝周凌斬去。
刀光凌冽生寒，好似無數針芒凝聚一起，在黑夜燦然閃爍，令人知曉若是這一刀斬中目標，定然會一刀兩斷。
千鈞一髮之際，周凌渾身猛地一炸，脊椎骨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驟然扭曲，如同靈活無比的毒蛇，然後順勢一刀，朝刀光處劈去，「當」的一聲，兩刀相擊，刀勢若雷霆迅猛，居然不在剛剛那一刀之下。
『好刀法！
一聲驚咦聲自夜色中響起：「想不到『鐵拳』周凌的刀法，居然不在他的拳法之下。」
來人一身灰衣，五官如寺廟中的彌勒佛，眉毛、眼睛、嘴角似乎都在笑，手中一把長刀閃爍，寒意驚人。
「還有更好的！」
周凌冷哼一聲，一套「狂風刀法」使了出來，刀勢如連綿不斷，泛起駭人寒魄，朝大漢劈去。
這「狂風刀法」是田振光的獨門絕技之一，刀勢如颶風狂飈，威力迅猛絕倫，在後天境的武學中，也是極為不俗。
狂風刀法也不外乎削、抹、鉤、剁、砍、劈、挑、斷、刺八個最基本的動作招式，卻變幻莫測，刀光如狂風呼嘯，驟雨傾瀉，凌厲驚人。
自習得這套刀法以來，周凌尚是首次施展，但是刀光凜然，寒意傾瀉，彷彿習刀多年的老手！
「來得好！」
灰衣人眼前一亮，一聲暗喝，雪亮清冷的刀光如九天倒懸而下的冷月，「砰」的一聲擋住周凌刀勢，隨即，刀光如暴雨狂風，巨浪席捲般朝周凌刀身斬去。
噹噹噹噹！
雙刀相擊，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兩人刀法越來越凌厲，越來越快，直如疾風驟雨一般。
「你的刀法也不錯，再接我這套刀法！」
周凌冷笑一聲，刀勢一變，一股慘烈凜然的氣勢徒然迸發，化作一冽酷寒，朝灰衣人全身籠罩。
這套刀法與狂風刀法相比，依然是迅猛凌厲，刀聲呼嘯，卻顯得殺機凜然，每一刀都朝灰衣人的腋下、喉嚨、小腹等要害部位斬去，刀勢越來越快，盡顯詭異無常。
這套刀法脫胎自「孤峰十三劍」，招式森寒險峻，劍劍都是殺招，他用刀法使出，居然也是如臂揮使，有模有樣，一時之間攻了個灰衣人措手不及。
灰衣人防不勝防，差點被一刀撩中，駭然後退，躲過刀勢，首次面露驚容：「這是什麼鬼刀法？」
那灰衣人武功極高，回過神來揮刀擋擊，刀法也厲害無比。刀光如一道又一道的巨浪，在狂風中肆意狂飆，更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凌冽絕倫。
「砰！砰！砰！」
急速碰撞的聲音相擊，按照周凌估計，這灰衣人的武功至少在後天境九層以上，並且功力深厚，氣息悠長，戰鬥經驗也豐富無比，給周凌莫大威脅。
周凌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一股如同風暴般連綿不絕的刀氣所籠罩，寒意撲面罩來！
自出道以來，周凌還未見過如此迅猛凌厲的刀法。
這刀法給周凌的感覺就是一個字：快！狂風暴雨，閃電劈落般的快！
愈是這種情況，周凌心靈愈是空靈無比，他眼中精光閃爍，戰意大升，不進反退，縱身躍起，揮刀朝這閃電驚雷一般快速的刀光劈去。
「砰！砰！砰！」
在灰衣人急速凌厲刀法下，周凌竟然將「狂風刀法」以及「孤峰十三劍」漸漸融為一爐，刀中有劍，劍中有刀，越來越嫻熟，時而迅猛凌厲，時而詭異狠辣，到最後有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又是一連串的金石碰撞聲，兩把長刀便如兩道閃電一般交纏在了一起，騰挪飛舞，極盡變化，越打越快，到後來竟隱約有風雷聲傳來。
轟隆！
兩人同時大喝一聲，雙刀再次相交，在兩道狂暴刀光的觸碰之下，引起道道震顫，破碎的刀氣肆虐開來，荒廟周圍的落葉，草木盡數被絞成了粉碎。
刀光消散，人影分開！
灰衣人額上冒汗，微微踹氣，過了半響才讚歎道：「誰能料到昔日猛虎幫一小卒，現在居然成了名震慶昌郡的年青高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才幾天，想不到你武功進展居然如此之快，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知周少俠何以教我？」他目光爍爍，盯著周凌，面露疑惑之色。
對方果然是查明了自己身份，周凌毫不奇怪，一邊暗中調息，一邊冷笑道：「閣下深夜約我至此，想必不只是為了考究周某武功如何吧？」
灰衣人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頗為好奇罷了，本人曹松，添為定陽郡衛家的內府管家，不知周少俠可有耳聞？」
「一社二宗三世家中的定陽衛家，本人自是如雷貫耳，久聞其名。不過閣下深夜約周某至此，不問青紅皂白便暗中偷襲，究竟所為何事？」周凌目光一凝，揚起手中那塊綉有猛虎幫標誌的服飾邊角，寒聲道：「還有，這又是怎麼回事，不知曹管家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