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殷烈
周凌微微笑,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並不去打擾,只是又將桌上的酒杯斟滿,一口飲盡。
那旗主見得已激起手下鬥志,一聲冷喝:「這小子武功再高,能比得過我們幾十人?兄弟們都給我併肩子上,亂刀砍殺!」
他已下定決心,要將周凌砍死當場,至於什麼寶物之類,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畢竟眼前這人只是可疑而已。
「殺!」
一聲令下,那二三十名陰煞宗弟子爆發出一聲大吼,幾十把刀全都朝著周凌圍殺了上來,各個方向都是刀光閃動,白花花的刀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你們果然是嫌命太長。」
周凌搖了搖頭,眼前刀光陣陣閃爍,一瞬間就有好幾把刀同時砍殺過來,他側身一閃,就有三把刀落在了空處,隨即左手酒杯擲出,屈指彈動,砰的一聲,酒杯在空中裂成碎片,朝周遭四濺射去,叮叮叮數聲脆響,正好擊在劈落眼前的刀身之上,幾名弟子把持不住,噹噹幾聲,這四把刀已是脫手飛出,跌落地上。
與此同時,周凌的右手朝上一迎,只聽得「叮」一聲脆響,又架住了兩把刀。
這酒壺乃是陶瓷所制,如何能夠抵擋精鐵打造的鋼刀,又是叮叮幾聲,已是稀里嘩啦碎裂開來,那兩名弟子臉上飛快的掠過一抹喜色,但還未等他們繼續揮出下一刀,周凌已是左手掌力一卷,真氣運行間,破空聲再次傳來,碎裂的酒壺瓷片又盡數折返射出。
哧哧兩聲響動,其中兩塊瓷片飛射而出,深深扎進了對面兩名陰煞宗弟子的喉嚨之中,這兩名弟子臉上喜色僵固,捂著喉嚨癱軟下去。
這還未完,周凌左手袍袖舞動,連連飛起,長袖擺動,又擊打在瓷片疾射之處,受到此力道影響,只聽得風聲嗤嗤作響,一道接一道瓷片划空而去,每一記瓷片飛出都是帶走一條陰煞宗弟子的性命,數息之後,地上已躺了二十餘具屍體。
僅有外圍幾名弟子兵因衝刺太慢,而得以倖免,這幾名弟子手上還高舉著鋼刀,面色卻已是凝住,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之色,他們已是被嚇破了膽子,怪叫一聲,慌不擇路的逃竄起來。
周凌腳一跺,地板上的一把鋼刀震落手中,他冷笑道:「莫非你們還想逃?」
跨步前縱,收起刀落,唰唰幾下,便將幾個逃跑弟子盡數砍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凌轉過身來,盯著那名旗主,淡淡道:「閣下還想讓周某自斷一臂嗎?」
那旗主面露震駭,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他那裡能想到自己這一大群人在對方手裡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解決掉了!
一愣之後,心中大恐,猛的就要朝樓下竄了出去。
但這一竄卻是動也不動,身子就好像釘死在了地上一般,一道雪亮刀光不知何時正架在喉嚨處,他不敢抬頭,滿頭冷汗涔涔落下,臉色變得煞白。
「小俠饒命,我想其中可能有誤會……」這旗主勉強擠出一縷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砰!」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聲巨響,這旗主被周凌一拳擊飛,身體還在半空翻騰,倏然一道銀白掠過,刀光閃動,一柄鋼刀穿心透過,嗤的一下,又將他釘在酒樓的柱子上,刀柄猶自顫動不停。
這旗主雙目圓睜,一時之間居然還沒有斷氣,只是不停的抽搐,鼻孔、眼睛和嘴角都流出血來,頭部偏在一邊,鮮血濺落地板上,最後在掙扎中慢慢死去。
「這是何苦!」
周凌神色漠然,眼中毫無憐憫之意。
整座酒樓已是伏屍遍地,周凌可還沒變態到能在死人堆里飲酒作樂的地步,朝蜷縮在一旁悚悚發抖,面色慘白的掌柜和夥計淡淡道:「報官吧。」拋下幾錠銀子,而後揚長而去。
他自習武以來,跟人戰鬥搏殺,已明白一個道理,你若想殺我,那我就先將你活活打死,永絕後患。
江湖沒有情面可講,今天你心慈手軟,明天就會遭受滅頂之災,田虎臣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遇見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江湖的浪漫,永遠需要血與火的殘酷來支撐,只有拳頭夠大,才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管你是陰煞宗還是衛家,惹毛了我,就將你們全部活活打死!
至此,他心中再無半點畏懼,昔日搏殺陳管家后的惶恐擔憂早已消失不見,亦更加堅定其進軍無上武道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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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大人,小人真沒看清那人模樣,只知道是個年輕人,那些強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我們做小本生意的,哪裡敢去招惹他們。」漁歸酒樓的掌柜哭喪著臉,正對著蹲在地上的一個黑衣人說話。
蹲在地上的人站起來拍拍手,他身形高大,比常人還要高出一個頭,身穿黑色勁裝,顴骨高聳,兩隻如鷹隼眸子一般寒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令人心裡發寒。
他是武陽郡六扇門總捕頭殷烈,今日輪值廣縣,一手天鷹裂空爪獨步甘州武林,人送綽號「鐵鷹」,武功據說已經進入到半步先天的境界,是個極其難纏的角色。
「死者都是陰煞宗的弟子,其中兩人被拳力穿透臟腑,六人背後刀傷深可見骨,都是一擊斃命,還有二十多人被酒壺碎片擊殺……」
殷烈微微閉上眼睛,眼前彷彿就出現了一位在光天化日之下談笑殺人的青年刀客形象。
「兇手內勁雄渾霸道,手上功夫也不弱,極具火候,這人是陰煞宗陰風堂的一名旗主,名叫魏濤,武功在後天境五層左右,但是被此人先是一拳擊飛,而後又被刀穿心而過……」
殷烈不愧是衙門老手,盯著被釘在柱子上的那名旗主,順著大部分的線索,瞬間就將當時的情景以及戰鬥場面都推算了出來。
「陰煞宗也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我看他們到時候會如何應對!」
殷烈嘿然道,語氣中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面。
「我會立即上書郡守府,發下海捕文書,稍後你隨我去衙門一趟,將當時的形貌描述清楚……」
說完命人記錄造冊,整理現場屍體,而另外一邊的掌柜卻是幾乎要哭出來了。
「這可真不關我事,萬一對方回來報復,小老兒上有老,下有小的……」
殷烈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道:「只是例行公事,有什麼好怕的。」
郡守府朝廷在武陽郡的代表,郡守掌管武陽郡的軍政大權,手下也收攏了不少三教九流的高手,有著緝捕盜匪的職責,這鐵鷹殷烈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統管整個武陽郡的六扇門,在大楚王庭也登記造冊,是正規公門中人。
不過朝廷江湖一向不太對付,都在努力維持表面,反正這次死的都是陰煞宗的弟子,殷烈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畢竟江湖幫派之間的恩怨仇殺,除非郡守親自下令,或是傷及到大楚百姓,他還不至於強出頭。
他目光閃爍,嘴角抿成一道弧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魏濤也真是個草包,連來人一擊都抵擋不住,不過他的叔父,可是陰風堂的堂主魏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