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顏若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不懂他在說什麼……
霖少便笑笑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戲謔道:「這就叫,一機在手,天下我有!」
又是一臉恍然,沐顏若總算是明白了一切:「所以,急診那邊的護士和剛才精神科主管,都是你剛才偷偷安排的?」
「什麼叫偷偷啊?我這叫光明正大地給他們下命令好么?」
那也是,人家畢竟是副院長,雖然是挂名的……
想到這裡,沐顏若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逆著光,她看不清他眼底的顏色,只覺得,這樣的他讓她越來越意外,又越來越陌生了:「這麼短的時間,又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你卻能把事情處得的這麼好……」
話落,沐顏若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真厲害!」
「這是在誇我么?」
反問間,霖少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為什麼我聽著還有些其它的味道?」
其實真沒有,她就是有感而發,隨便說說……
不過,他既然想多了,她便好好解釋解釋:「你媽媽說,霍少是醫學天才,而你是商業奇才,一開始我還覺得她可能有些誇大其詞,可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的多。」
「其實你是想說,和阿深比起來,我原本應該是一無是處才對,是么?」
這話說得陰冷,略略帶著些不高興的情緒,沐顏若聽出來了:「你別誤會,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我懂!」
一聽他這個口氣就知道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沐顏若一急,口氣便差了些:「你懂什麼啊你懂?」
難得見她對自己使性子的樣子,不惱,他反而瞧著她笑:「懂你!」
又急又氣,卻偏偏遇上這麼個軟硬不吃的主,沐顏若忍不住咬唇,嗔道:「你若真的懂我,就不會瞞我那麼多年……」
這句話,瞬間讓他的眼神閃爍起來!
他臉上的笑意不減,只是,再看不到一絲愉悅的情緒……
心想,他大抵是聽出來些什麼了,沐顏若索性也就不忍了:「我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問你,現在剛好是個機會,我就直接問你了,當年那個,那個……網友……」
「是我!」
他沒有否認,直接道:「不是很容易就猜到么?雨林……霖!」
「真的是你?」
本就沒打算瞞著她……
不對,應該說,自他歸來他就再不想要瞞著她,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為沒有機會,現在總算她自己提起來了,他當然就順勢講出來了:「如假包換!」
「可是,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你怎麼會是……」那個沒節操的壞小子呢?
當然,這心裡的大實話是不敢說的,沐顏若只是擠眉弄眼地看著他,腦子裡翻來滾去的都是曾經他或者是調戲,或者調侃自己的那些話。
天!
怎麼什麼囧事都能叫她碰上?
而且……
不行不行,她現在看他的臉都有些不忍直視了,他怎麼能……和自己印象中那個極品壞小子對上號?
「不像?」
「像……」
其實是不敢說不像,但就算是屈於他的壓力說了個這個『像』字,但有些話她還是要敞開了說的:「我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你明白嗎?我從來沒有想過,雨林會是你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雨林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這話,又問到她了……
是啊!雨林應該是什麼樣的人呢?說話沒有正形,做事不帶靠譜,鬧笑話不帶重複?
但,這些都不是她心裡的那種不像,所以,認真想了過後,沐顏若突然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的臉……
良久,她才豎著眉頭說:「至少,雨林應該和我差不多吧!而不是你這樣,完全遙不可及的類型……」
這話聽不出來褒貶,但霖少知道,她說什麼就只是心裡的感覺,不帶任何其它的情緒。
所以,他也沒有仔細深思這背後的意義,只笑眸彎彎地看著她:「對我來說,你……才的遙不可及的那一個!」
他的話讓她猛地抬起頭來,沐顏若看著他,就那麼一瞬不眨地看著,看著……
明明是在陽光下,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那麼那麼的憂傷……
心,驀地一痛,然後竟又狂跳起來!
那種痛得清楚的感覺分明,她完全控制不住,雖然她一點也不願意承認,但,從最初的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們,到現在她漸漸混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會區分他和霍少了。
特別是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的時候,總會讓她誤以為,是霍少來了。
但她偏偏很清楚,這是霖少……
所以,思緒一時又混亂了,覺得眼前的彷彿是他,又彷彿是另一個他。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真的覺得現在的霖少看著自己的眼神,和霍少看自己的時候……
一模一樣!
差一點脫口而出叫出聲來,可霖少卻在她眼神變幻時果斷地選擇了逃開。
轉身,毫不猶豫地大步向外走:「走吧!該回家了……」
怔了一下,然後跟上!
很快她便跟著他上了車,直到坐進車裡,她才發現,這不是霍少平時常開的那一輛。注意到方向盤上的標誌是竟然是國產的,她有些意外……
畢竟,以霍家那樣的家境,家裡什麼豪車都應該有,怎麼也不至於讓他開一輛國產車。
正想得出神,發動車子的男人似乎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直言:「豪車再好,也得支持一下國產,你說對不對?」
聞聲,她更加意外地看了他一把,然後,狠狠點了點頭:「對!」
反正她從小就是窮大的,對豪車還是孬車也沒什麼概念,在她看來,坐進去的感覺其實也沒差多少。
所以,在力氣能及的情況下支持一下國產也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她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她家窮得連買輛電瓶車還要仔細算算帳,但他……居然也會這樣想!
對霖少的感覺,又多了一分好感,正想不吝讚美地誇他一誇,他卻長指輕敲著方向盤:「你說過的,如果你工作了,賺錢了,就買一輛這個牌子的車。」
「……」
所以,這是為了她特意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