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選擇

  出了村子，聶遠帶著李婷婷母女兩人上了車，隨著車子發動，慢慢掉頭，笑笑隔著玻璃對著窗外的城中村揮了揮小手：再見了，生活了3年的地方。


  途勝一路飛馳來到了蒼藍百貨樓下，聶遠停好車，他看了一眼內後視鏡，鏡中的李婷婷衣著襤褸，形容枯槁，正看著窗外發獃。


  聶遠嘆了一口氣，轉過臉開口：「李女士，你和笑笑先呆在車內吧，我去幫你買點東西。」


  「好，多謝了。」李婷婷微笑地說著，不過那笑容配合她深深凹陷的眼眶，反而顯得有點恐怖。


  聶遠下了車走進百貨大廈，本來他還要犯愁怎麼給女人買衣服，但瑪麗亞的聲音及時給了他指引：紅色皮草m號，黑色皮褲28碼，咖啡色圓領打底衫，黑色高腰打底褲，37碼8厘米玫瑰紅粗跟短靴，內衣等你走到位置我給你指。」


  聶遠大喜，直接在女裝區逛了一圈就把東西全部包好了，20多分鐘以後，聶遠就將一堆大包小包丟進車中，讓李婷婷先把外邊衣服在車內換好。


  接下來聶遠帶母女倆直接去浴場開了一個包間，讓李婷婷自己去包間內洗了個澡，最後帶她去理髮店稍微修剪了下髮型。


  等李婷婷從理髮店出來以後，聶遠竟然感覺她年輕了許多，樣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到30歲，這讓聶遠有點吃驚，不過片刻他就在心內分析了下：可能是第一見面的時候李婷婷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吧，所以會看起來有點老，但實際上她的年齡並沒有35歲。。


  李婷婷這個時候心中更加震驚：這個聶先生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衣服號碼，更加奇怪的是，竟然連自己喜歡的顏色都一清二楚，包括內衣的式樣顏色以及罩杯大小都百分百符合自己的心意，這怎麼可能？


  「聶先生，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李婷婷小心地開口


  「你請說。」聶遠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麼了。


  「聶先生以前見過我嗎？」


  「從未見過。」


  「那聶先生怎麼知道我喜歡的顏色？」李婷婷疑惑地問，她不問尺碼，因為尺碼可以被看出的，這有可能，不過內衣和鞋子就難說了。


  「這個，我是憑感覺買的，我也不知道你剛好也喜歡那些顏色。」聶遠笑了笑說，他總不能把瑪麗亞說出來吧。


  「內衣內褲也憑感覺嗎？」李婷婷不問清楚總感覺心內很不踏實，因為她直到如今也不確定聶遠救自己的目地，畢竟之前她的身上也是有不少秘密的，一些即便丟了性命也要保住的秘密。


  「瑪麗亞，我該怎麼回答啊。總不能說是因為你的探測吧？」聶遠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心中與瑪麗亞開著玩笑，其實這個問題在他看來無關緊要，反正自己已經給過答案了，至於李婷婷心內怎麼想，他也管不上，現在只不過是習慣性與瑪麗亞交流罷了。


  「我沒有探測她，而且我也探測不到她的思維波動。」瑪麗亞的聲音卻讓聶遠如墜冰窖。


  「什麼？！你探測不到，難道她是墮落者？」聶遠大驚失色


  「不，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探測不到她的思維波動，而不是探測不到她本人，她並不是墮落者。」瑪麗亞語氣不變地解釋


  「那是什麼原因造成的？」聶遠好奇地問


  「她患有解離性同一性障礙症。」瑪麗亞淡淡地說

  「那是什麼？」聶遠還是不解


  「解離性同一性障礙症是醫學學名，它有另一個通俗的稱呼：人格分裂症，又被叫做多重人格，不同人格之間的思維波動會相互產生干擾，我的精神力量一進入她的腦電波區域也會被干擾，就像電視失去信號，屏幕一片漆黑。」瑪麗亞詳細地解釋一遍


  「人格分裂症？！這？怎麼會這樣？」聶遠喃喃地說著，忽然如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際，聶遠忽然又問：「你是說，你無法探測到李婷婷的腦電波，對吧，那麼你怎麼知道她的尺碼和喜好？」


  「還記得你今天接任務的時候，我告訴過你的那句話嗎？如果是一臉麻子的醜陋女人你該如何接受這樣的愛情？想起來了嗎？」瑪麗亞的語氣有些一絲冰冷，又有一絲唏噓。


  「你當時不是隨口一說嗎？」聶遠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我相識這麼久，你見過我隨口一說地說一堆廢話嗎？」瑪麗亞語氣冷淡

  「你是指……你早已經知道李婷婷了？」聶遠不敢確實地說


  「看到同一個名字的時候，我是猜測，看到同一長相的時候，我是懷疑，看到同樣的喜好，我已經基本確認了，如果再加上人格分裂的話.……」瑪麗亞忽然停頓了一下，好像在下定決心。


  沉默許久，瑪麗亞才忽然開口：「她就是我之前經歷過的最強宿主，幫我一路升到了865級的天才，8次生命強化全部選擇強化自身的冷漠女子：李婷婷。」


  「啊！你之前的宿主？李婷婷？」聶遠蒙圈了

  「不！準確地說，並不是你眼前這個李婷婷，而是她體內的副人格或者說副魂，李婷婷選擇的應該是靈魂穿越，她的級別還無法做到肉體穿越位面壁壘！」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一個她的完美軀體，這用平行宇宙的理念來解釋就是，無數鏡像發展的平行的宇宙中，總會出現一個唯一位面，唯一位面發生過的事情會逐漸映射到所有平行的子位面當中，而李婷婷之前的位面因為她的努力和超級借貸系統的幫助，已經快接近於唯一位面了，對平行子宇宙也會產生一定的干涉影響，所以地球作為平行子宇宙，誕生一位救世主的完美軀體就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了。」


  「既然她的副魂那麼厲害，為什麼她會生活的那麼的悲慘？」聶遠有太多的疑問


  「她的副魂應該是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而處於虛弱期，畢竟要穿越位面壁壘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那可是九死一生的經歷，我猜測她還沒有完全蘇醒過來。」


  「那如果她以後蘇醒了會發生什麼事情？」聶遠放慢了一點車速


  「蘇醒嘛，你眼前這個李婷婷的主魂肯定會被她吞噬掉，這還用問嗎？一個普通人的靈魂怎麼可能抵擋住曾經的高階宿主，一名靈魂穿越者的吞噬。不過，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李婷婷為什麼要選擇靈魂穿越到地球？在她原本的位面，因為出現了900級以上的墮落者，李婷婷和超級借貸系統都無法阻擋這名墮落者，最終李婷婷的肉體被擊毀，系統本身也無奈選擇再次穿越，我原本以為她已經死掉了，沒想到她竟然也來到了地球。」


  「到底她是無意還是有意跟隨系統而來？一旦系統離開宿主，她應該是沒有辦法再感應到系統，但如今的事實卻擺在眼前，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靈魂穿越者大部分都會消亡於位面壁壘之前，少有能成功者，但李婷婷卻成功了，所以一旦她蘇醒，她的實力會飛快的恢復，雖然失去系統的支持，不可能再達到之前的高度，但如果她要想和你搶奪宿主之位的話……」


  聶遠一直沒有說話，他在靜靜的聆聽，直到瑪麗亞整理好語言再次開口：


  「系統本身會有個宿主選擇法則，會優先選擇潛力大的宿主，李婷婷之前有過865級的成績，她的潛力就不用說了，如果不是碰到900級以上的墮落者，她還有進步的空間，而你目前僅僅只有20級的成績……」


  聶遠已經看到了前面不到500米的白色醫院大門了，他控制著途勝向醫院靠攏，「我明白了，但是不管怎樣，我眼前這個李婷婷我還是要救她，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並沒有錯，笑笑也沒有錯，我不會因為將來要面對的危險而放棄眼前的拯救，那不是我的選擇，我的選擇就是--完成眼前的委託，幫忙她們母女！」


  瑪麗亞也不再開口勸說，她也無法再說什麼，她代表不了系統本身，更左右不了系統的選擇法則，她只是個代言人，對於新老宿主之爭，她本來應該是保持中立，心情古井無波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的心內並不好受，不是因為靈魂被聶遠囚困，相反如果系統選擇李婷婷為宿主，她就可以擺脫聶遠的靈魂囚困。


  瑪麗亞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會難過，難道是喜歡上了聶遠?不！瑪麗亞並沒有經歷過愛情，無數次的穿越，經歷了無數次不同的宿主人生，愛情這東西在她來眼中，還沒有100精神能量更實用，因為她沒有實體，無法與人結合產生愛情能量，而脫離肉體之後，純粹的精神層次的愛有意義嗎？對於瑪麗亞來說是毫無意義，她的夢想是超脫，她的道路就是升級升級再升級！愛情，等她達到超脫以後再說吧。


  或許只是瑪麗亞個人比較欣賞聶遠吧，她從這個普通的年輕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他知恩圖報，他愛護家人，他的第一原則永遠是犧牲自我。雖然有的時候在瑪麗亞看來比較蠢笨，甚至還讓瑪麗亞生氣，但瑪麗亞的內心對他卻是認可的，或許是聶遠身上的這些特性正是瑪麗亞曾經也擁有的，只是在無盡的歲月中，在無數次的生命經歷中一點點地磨滅掉了。


  看到如今的聶遠，讓瑪麗亞再次回想起了她還是一個平凡女子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有親情，有夢想，有原則，更有選擇！只是如今，瑪麗亞還可以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