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陵蘭VS東城四中（八）籃球的樣子
陵蘭對陣東城四中的第四節，比賽臨近尾聲，陵蘭大比分反超，但東城四中卻展開了血色的臨死反撲。四眼受傷離賽，胖子被罰下場，四中的報復行為還在繼續。
「放棄是什麼，我陳浩不知道！」陳浩面對阿五的快攻，緊追不捨。
以阿五的速度，陳浩根本沒有機會繞到阿五面前擋住阿五，但是阿五卻給了他機會。
阿五站定在三分線外，「我給你正面防守的機會。」
緊隨其後的陳浩迅速繞前，壓低身體，站穩腳步，防守滴水不漏。
「準備好了？」阿五挑釁地道。
陳浩猙獰地盯著阿五，阿五的第一步讓他忌憚，同時阿五的射程也讓他不敢大意。
就在這時，阿五動了。右手持球，球落地彈起的瞬間，球在阿五手中左右晃動，阿五的肩膀也在晃動。
「左還是右？」陳浩皺眉，微微往後撤了一步以防阿五突然啟速。
就在陳浩猶豫左還是右的時候，阿五揭曉了答案。右手的晃動戛然而止，球並沒有落地，而是被阿五突然收球，隨著拔地而起的阿五被投向空中。
「什麼？！」陳浩根本來不及反應，球已經從阿五手上飛出。
第三次？！！
yan射我三次？！！
球還在空中旋轉，阿五已經轉身。「我來告訴該怎麼獲得勝利。」
「唰！」穿透籃網的聲音像一記響亮的耳光。
如果說第一次被阿五yan射，陳浩說阿五是運氣；第二次，陳浩是憤怒；然而這第三次，陳浩感到了疑惑。真的是實力差距嗎？我的籃球是錯的嗎？我……我無法戰勝他嗎？
陳浩怔怔地看著阿五的背影，突然有些無力。
此時的分差已經達到16分，四中已經回天無力。
然而比賽的最後時間，阿五沒有讓時間變成垃圾時間。阿五依舊全力進攻，一次次突破陳浩的防線，即使陳浩的犯規防守依舊無法阻止他的腳步。陳浩沒有放棄，他仍奮力地進攻，用盡他的所有能力，突破，投籃，拉杆，轉身，但是無一建功。阿五卻越戰越勇，在陳浩這個點上完全封鎖陳浩，無論陳浩是犯規還是投籃，全都被阿五干擾或者防下來。
陳浩氣喘吁吁地看著面前這個對手，阿五依舊平靜。陳浩感到這是一種壓制，阿五的確比他高出一個檔次。
「現在我有資格評判你的籃球了嗎？」平靜的聲音。
「又是勝利者的炫耀和侮辱是嗎？呵，這些東西我聽的還少嗎。」陳浩不屑地道。
「有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很像。你只是在假裝，你其實很脆弱。」阿五緊盯陳浩的眼睛。
「你……你在胡說什麼！」
「我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被踩在腳下，被所有人放棄。勝利是唯一證明自己的方式。可是就算今天，你仍是一個懦夫。」阿五的聲音平靜到極點，但在陳浩聽來猶如春雷在耳邊炸響！
陳浩先是一怔，隨即鄙夷道，「可笑！你說我是懦夫？我陳浩是懦夫？！所有人都怕我，我讓所有人怕我。」
「不敢用自己的真實實力去較量，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侮辱籃球，不是懦夫是什麼？」阿五昂起下巴，居高臨下說出五個字，「你怕輸，懦夫。」
儘管是比賽中，阿五一把把球傳給陳浩。陳浩怔怔地接住球。
「我不想輸，我憎恨輸。」阿五道，「但我絕對不怕輸。最後的時間，用你的心打球。」說罷阿五回到自己的半場防守。
用我的心打球？陳浩握著球獃獃地立在那兒。籃球對我來說，最早的時候是什麼模樣？我，是如何喜歡上籃球…………
……………………
「老爸，傳球啊！」
「哈哈，陳浩！接球！」
一個七八歲小孩接到籃球，抱著比他腦袋還要大點兒的籃球跑到籃下用力一拋。
「哈哈，兒子，將來你一定比老爸要厲害！」
「嘿嘿嘿嘿……」陽光下傻笑的孩子笑得好甜。
那時…………真的…………好開心啊
那才是，籃球應有的滋味嗎？
陳浩眼中眼神一亮，突然運起籃球向阿五衝去。
比賽最後時間，勝負已分，所有人看向那兩個人。
「浩哥！！！」王蠻和黑豹望著陳浩運球的背影
陳浩速度不減，眨眼已經到了阿五面前。只見他連續變向，變向動作犀利老練，配合快慢速的結合變化，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突然，陳浩招牌式的後撤回來，佯裝瞄籃為他爭取了一絲空間。
阿五的防守全力以赴，絲毫沒有防水的意思。全力以赴是阿五的尊重。阿五說不出為什麼，並不討厭陳浩，相反，甚至有一些同情。
阿五看到陳浩後撤，微微向上一提以防陳浩投籃，陳浩瞧準時機突然加速，從阿五身邊閃過，領先阿五半個身位。
阿五毫不防水，驚人爆發力發動，一瞬間就黏上陳浩，不給陳浩繼續靠近籃筐的機會。
誰知陳浩的這次突破也是虛招，就在阿五準備防他突破的時候，陳浩突然收球，起身後仰！
其實這個瞬間，陳浩用他的肩膀撞開阿五，一定可以繼續突破進去，但他沒有。
大角度後仰，阿五被陳浩動作騙過，已經來不及充分起跳，但他仍然腳尖踮起，伸直長臂去夠這個球。
籃球由於大角度的後仰，躲過阿五的指尖，拋出一個弧線，在籃筐上兜兜轉轉……兜兜轉轉……終於轉進籃筐。這時，終場哨聲響起。
阿五的防守不留餘力，沒有絲毫防水，這的確是一個漂亮的進攻。阿五對著陳浩微微一笑，翹起一個拇指。
陳浩看著阿五的眼睛，一片純凈，微笑發自內心。
陳浩哈哈一笑，回過頭去，只見到王蠻，卓傲凡，黑豹，曹兵都在後半場朝自己傻笑，一時間，陳浩覺得自己重了，踩在地上很踏實；又好像自己輕了，心裡很通暢，整個人很輕鬆。
這種感覺，就像是頓悟，突然襲來，說不出的暢快，陳浩放蕩不羈地抬頭仰天，張開雙臂，放聲長嘯方能一抒胸臆。王蠻黑豹他們也是洒脫之人，儘管輸了比賽，但看到老大久違的笑，看到陳浩放鬆地放聲長嘯，一時也心潮澎湃，跟著放聲大笑。
楊川讚許地看著場中的阿五，看著場中此時放聲大笑，又或是相互擁抱，相互慶祝的少年們，心中滿滿感動。
這才是籃球該有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