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滴血

  日落球場

  奇葩三人組曾經挑場的地方，不過他們今天是來打球的。


  「四眼，我跟你說啊，你胖爺我當初就是在這個場，一個驚天大帽，把在場所有人都驚了！」胖子在場邊唾沫橫飛，和四眼炫耀著自己的精彩時刻。


  大嘴實在看不過眼，「得了吧，省省吧你，我說胖子你還要不要臉，敢情贏球都是你的功勞，沒我和阿五什麼事兒了是吧？」


  「跟五哥肯定沒法比，不過呢.……比你強點兒，是吧？四眼。」胖子反駁道

  四眼夾在兩人當中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無助地看向阿五，只見阿五隻是微笑，悠然自得。


  阿五此時很享受，他很喜歡和兄弟們一起打球的感覺，此時在場邊休息，大嘴和胖子的抬杠更添趣味。


  四眼靈機一動，「對了！教練和我們說安排我們去參加u17的試訓，你們決定的怎麼樣了？」


  果然，聽到四眼提到u17的試訓，胖子和大嘴也沒什麼心情掐了，都把目光投向阿五。


  阿五看著三人，微微一笑，只說了一個字：「去。」


  「阿五。」大嘴說道，「你想好了？」


  「嗯，我猜教練和木老的意思也是想我們去鍛煉鍛煉，沒什麼壞處。」阿五道。


  「嘿嘿！五哥，你說咱們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入選了？然後我胖子可就火啦！為國出征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胖子激動地說道。


  「做你的白日夢吧。這事兒我看沒那麼簡單。」大嘴皺著眉打斷了胖子的遐想，「往年的試訓，大名單是早就定下的，而且球員都是嚴格挑選，基本不會臨時點兵，今年這是怎麼了？我看這裡面有事。」


  「再有事能有你啥事兒啊，輪得到你操心？打球就是了唄。」胖子大大咧咧，滿不在乎地一擺手。


  「哥幾個！！！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呀？！」走過來的是黑子，日落的老大。他面帶笑容，再沒有上一次見面的劍拔弩張。挑場成功，只會贏得尊敬，而不會招來怨恨，這就是東城，這就是籃球。


  「哦喲！黑哥，好久不見啊！最近怎麼樣？」大嘴和誰都是這麼自來熟。


  黑子點了一根煙，在四人面前坐下，搖了搖頭說，「你們知道四中嗎？」


  聽到四中，大嘴和胖子的眼睛都亮了，阿五也看了過來，大嘴問道，「知道啊。初中有幾個對頭就去了四中，怎麼了？」


  「那天他們來挑場，你們不在，我們接下了。這球打的，他媽的跟干架似的，太髒了。」看得出，儘管事情過去了，黑子依舊怒氣未消。


  「後來怎麼樣？」大嘴問道。


  還沒等黑子回答，胖子搶著說：「那還能怎麼樣，干仗唄！」


  「哈哈！」黑子一拍大腿，「是啊！還能怎麼辦，幾個小屁孩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跑這撒野。不過那帶頭的，叫陳浩，那孫子，還真有兩下子，干翻我好幾個兄弟。」


  「啊？」胖子張大了嘴，憤憤不平地說「那還了得？就這麼放他走了？」


  「那還能咋地？必須讓他走啊」，黑子又深深吸了口煙，漫不經心地道，「抬走的。」


  ……………………


  翌日清晨，陵蘭球館內早早地就響起了球員們晨練的聲音，陵蘭的球員們正積極演練著教練布置的戰術。


  楊川在場邊看著場中的胖子，無奈地搖頭。「胖子！擋拆完了跑位啊！！」楊川大喝道。


  胖子一聽，趕忙一縮脖子跑起來。


  「你往哪兒跑啊！」楊川一指底角的四眼，「幫四眼擋拆啊！你擋完大嘴，進內線是一號戰術，現在這練的是二號戰術，擋完後衛擋底角。」


  胖子聞言趕忙跑去幫四眼擋拆，四眼從胖子身邊閃過，接到大嘴的傳球，揚手就是一個三分空心入網！

  「胖哥，擋的好！」四眼安慰道。


  「那當然了。」胖子汗顏地抹了把汗，有些心虛地道。


  場邊的楊川叉著腰無奈地搖頭，「木老，這胖子真是.……」


  木老坐在一旁橫了他一眼，「你那時候比他強了？撿到寶了還挑三揀四的。」


  「可是馬上就要開始選拔賽了，如果一些基礎的戰術也執行不了，我們拿什麼戰勝東臨。」楊川有些焦急地說道。


  木老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絲毫沒有楊川的急躁，似乎成竹在胸。


  「都停了！圍過來。」楊川一聲令下，大家都圍攏過來。「今天早上剛剛拿到的對陣表，大家看一下吧。」說著楊初晴從旁邊推出一塊大黑板，上面已經畫滿了對陣的矩陣圖。


  矩陣圖的最下方一共有16支隊伍，這是本次東城市所有參賽的高中。四支隊伍一個小組，一共分成四組。第一輪採取淘汰制，一個小組在四支隊伍中只能有一支隊伍出線。


  「16支隊伍，分成四個組，只能有一支隊伍出線。四支隊伍兩兩對決，贏的晉級，輸的淘汰。晉級的兩個隊伍再打一場，贏的就第一輪出線，輸的就淘汰。」楊川看著眾人解釋道。「第二輪也是一樣，出線的四支優勝球隊，兩兩對決，贏的晉級決賽，輸的淘汰。決賽的兩支隊伍都能代表東城參加全國大賽。」


  阿五看到陵蘭被分在c組，眉頭一皺，因為c組對陣表赫然寫的是：陵蘭高中vs東城四中；啟德高中vs尚明中學。奇葩四人組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凝重，但這凝重卻各不相同。四眼的眼中略有怯意，大嘴的眼中流出鄙夷，胖子顯得有些躍躍欲試，而阿五的心中卻升騰起一股戰意。


  「很臟嗎？哼，那就來吧。」阿五心道。


  「所以我們第一戰對陣的是東城四中，贏了就晉級了是嗎？然後再打敗啟德和尚明中的勝利者，我們就能順利出線。」大嘴看著楊川說。


  「沒錯。但是，大嘴，別小看了四中。」楊川提醒道，「參加過去年選拔賽的高二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楊川看向高二陸楓和冷俊他們。陸楓會意，向前走出一步，對著眾人深以為然地說，「教練說的沒錯。去年的四中雖然沒有晉級全國大賽，在比賽中也沒有什麼亮眼表現，但是他們的球風……」，說到這，陸楓顯得有些鄙夷地搖搖頭，接著道，「他們的球風，說實話，真的非常臟。去年和他們對戰的球隊，幾乎沒有完好無損下場的，所以在選拔賽，大家最不想碰到的不是霸主東臨，而是東城四中。」


  胖子聽了再也忍耐不住，怒氣沖沖地道：「怎麼？還能怕了他們？乾死他們！」


  陸楓微微一笑，「胖子，你想的太簡單了」，通過這段時間訓練和平時的相處，大家都熟絡起來，陸楓也跟著阿五他們叫他胖子，」四中他們並非不會打球也不是不懂規則，相反他們充分利用規則，並且布置犯規戰術，先把對方的主力打下場，再利用裁判的視覺死角蠶食對手，激怒對手，你要是因為衝動動作太大，反而會吃到犯規，他們都是小動作。「


  沉默。聽了陸楓的解釋，大家都陷入沉思。


  「就算是這樣。」，阿五的聲音打破凝重。楊川看著阿五，木老也睜開了眼，他們想聽聽這位平時寡言少語的少年會說什麼。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流血，我們，也毫不退縮。」少年的眸子宛如星辰，拳頭已緊握身前。


  胖子，大嘴，四眼相視一笑，走上前，把手疊到阿五的拳頭上，看向高二那邊。


  高二那邊最先走出居然是冷俊，他看了阿五一眼，伸出手疊了上去。陸楓緊隨其後，其他隊員也跟著圍攏過來。


  「陵蘭！陵蘭！陵蘭！」少年們把手疊在一起，放聲大吼！聲嘶力竭！聲音在球館內久久回蕩，在木老蒼老的眼神中，飄向遠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