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法師與文明
無論這個大大的世界發生了什麼，發生在何處，太陽總會照常升起。
晨曦微露，伊特省和洛亞城不知道自己已成了風起雲湧之地，依舊如往常般慢慢蘇醒過來。隨著陽光的出現，街道上的霧霾漸漸散去。早起的人群開始流動，開始嶄新的一天。
一大早，王真便徑直來到雷蒙的住處。
路上的學生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樣子，不是捂嘴偷笑就是附在同伴耳邊竊竊私語。
隨著王真漸漸走遠，八卦的學生們開始放大音量。
「看，那個就是被雷蒙老師天天痛打的王真。」
「敬酒不吃吃罰酒，分院時拒絕了雷蒙老師，現在又跑回來自取其辱。」
「聽說他至今沒學會任何魔法，估計被卡雷苟斯老師掃地出門了吧。」
「我還聽說，他那道光柱啊，是通過。。。」
王真根本沒心思關心別人的看法，這幾日，他過上了白天挨打夜裡練習魔法的苦逼生活。天天悲喜交加，喜的是原來被打要下不來床，現在最多腰酸背痛渾身青腫一番。悲的是面對那怨念的光亮術一籌莫展。
「來了？」練功房裡，雷蒙此時正端坐在一把金屬椅子上。
「雷蒙老師早。」王真心裡一陣詫異，往日里，雷蒙從沒有坐過，也從沒有打過招呼。每次自己一進門便會遭受到狂風驟雨般的打擊，然後左支右絀招架躲閃，最後抵抗失敗慘遭蹂躪。
雷蒙看出了王真眼底的疑惑，心中暗笑，表面卻波瀾不驚：「怎麼，挨打挨上癮了，不習慣？」
「沒有沒有，請老師教導。」王真急忙諂笑到。
雷蒙：「這幾日你的身體素質有所增長，恰巧我今天沒課，準備教你第一層戰意。」
「謝老師。」王真知道，學會第一層戰意就是初階下位戰士了，雖然是最低的階位，但比起無職業者，實力天差地別。
「好，在開始之前，你要謹記最重要的一點，學會戰意不是你一步登天的機會，而是你漫漫強者之路微不足道的第一步。這條路，不進則退，你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走。至於可以成就什麼境界.……」雷蒙停下話語，意味深長的看向王真。
「除了天資更要看自己的努力，學生知道。」廢話，你家練功房牆上寫的就是這條標語，我又不瞎。王真暗自腹誹。
「不錯，那我問你，你變強的動力是什麼？」
王真遲疑一下，腦海上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卻是導致他穿越的那個對話框，「藍星危在旦夕，需要您的拯救，前輩，沒時間了，快上車！」。
可他說自己要變強是因為這世界馬上要嗝屁，想做救世主，只怕明天就在洛亞九院接受腦灰質切除療法了。
「為了成功，財富和守護自己要守護的人！還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雷蒙嗤之以鼻：「那你遲疑個屁啊，說人話。」
「權、錢、女人，額，還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這還差不多。你一個富家子弟，有這樣的動機就足夠了。老師不要求你像背負血海深仇的偏執狂那樣摧殘自己。你只要花和大家一樣的時間，憑藉當達。。。咳咳，憑藉全武器專精的天賦。就可以超越絕大部分的人。」說到這裡，雷蒙的眼神里浮現的，居然是些許羨慕。心中補充一句「就可以比老師走的更遠。」
「是」
「那就開始吧。」雷猛豁然站起。
「所謂戰意，起源於魔法。」
「什麼？」王真驚呼出聲，本土的記憶里年幼未接觸戰職，穿越過來研習也都集中在魔法上，對戰意還真的沒什麼了解。可雷蒙這一句話就顛覆了他前世看小說的種種常識。
雷蒙無視他的驚訝，聲音開始變得激昂起來：「在魔法興起之前，人類有的，只是蠻力、武技、刀劍、弓弩，以及笨重的投石器。大片山林之中盤踞著強大魔獸，將本就不多的人類部族分割成獨立無援的孤島。多少冒險者前輩向著魔獸的巢穴殺去，又被整團整團的消滅。而普通人甚至是落單的冒險者，在稍微荒涼的地方，就可能被尋常野獸殺死。那個暗無天日的時代，人類處在食物鏈的底端，只能掘土為城，躲在幾米高的石牆后瑟瑟發抖，祈禱自己的小鎮不會被飢餓的獸群盯上。整個文明如風中飄搖的火燭，苟延殘喘，隨時都會熄滅。」
後來——希望之光突然出現，魔法！這種神奇的力量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人類之中。數千年來，無人考究出魔法究竟起源於哪位先祖聖賢。只知道，這強大的力量迅速傳播到了人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一位位偉大的法師先後覺醒，他們發掘出魔法的本質，發明提升魔力的冥想方法，開發出一個又一個強大法術。
他們是人類文明最強大的戰力，揮舞著簡陋的法杖，前赴後繼沖向滿是魔獸的生命禁區，用至死不悔的信念為人類開疆拓土，讓夾縫中求生的人們獲取得以喘息的空間。
他們是人類文明最傑出的探索者，魔能、魔晶、附魔鍛造，先後被探索出來，一門門學科被建立起來，無盡的知識傳遍人間，構成文明的基石。
他們是人類文明最偉大的發明家，魔能工程器械構建出比山巒更雄偉的城牆，魔晶大炮讓來犯的獸群化作人類的食糧。附魔鍛造的武器讓法師之外的人類可以單挑低級魔獸。人類這個種族，首次站在了藍星生物的頂端。
他們是人類文明最智慧的引導者，魔能農械、機械極大提升了生產力，更多人解脫出來，投身更有意義的工作。魔網，讓世界融為一體，國家之間不再有深重的隔閡，所有的人類共享最先進的理念和成果。而千年的積累，潛移默化了對知識的尊重和探索，讓人類文明從野蠻走向璀璨。
他們，是當之無愧的文明之魂！
他們。。。。。。
雷蒙越講越激動，到精彩處以手擊腿，眉飛色舞。
王真直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也覺醒成為大法師，帶領人類文明衝出藍星，走向星辰大海。
誒，似乎有哪有不對？
「雷蒙老師，你不是要教我第一層戰意嗎？怎麼說了半天都是法師崛起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