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空腔
眾人在最後一個車廂聚集，緊緊盯著還在不斷閃爍的魔法陣，但並沒有發現魔法陣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弗蘭，你確認它在這裡嗎？」即使弗蘭極其招人恨，鋒鐸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獨到之處，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只能向弗蘭詢問。
而在這時，在地面上不斷地摸索的比爾，也終於發現了關鍵性的東西：數量極少的空蝶粉屑。張開布滿灰塵的手掌，而絢麗的色彩被襯托地更加閃耀，比爾肯定地說道：「其他的車廂發現了空蝶大量的粉屑，而消失之後，又在這裡發現了空蝶的蹤跡，基本不會錯了。」
「但……你是怎麼確定它在魔法陣內的空間里？要知道空間內層不適合生物長時間滯留，並且極易遇到空間亂流。」因為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眼前的魔法陣，阿傑爾只得提出自己的疑惑。即使在空間傳送技術非常成熟的今天，空間內層也不是生物可以長久涉足的地方，只能藉助大量的元素短時間撐起一個可以安全通行的道路，距離越長所需要的元素成幾何倍的增長，這也是輝耀列車只能從空間表層運行的原因。
「老子為什麼要告訴你，愛信不信！」看到所有人都質疑自己的判斷，弗蘭異常不爽地拒絕回答，鼻孔朝天地諷刺道：「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找那隻蝴蝶，可以不考慮這裡！」
即使再好的涵養，被弗蘭無數次的挑釁，阿傑爾也不由得怒火衝冠，準備用武力教育一下弗蘭，藍文兒卻用纏繞紫電的手指點著他，冷哼道：「他都說了，那隻蝴蝶就在裡面，如果有意見就不去找，大不了大家都死在這裡，想打架隨時奉陪！」
看著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兩個人，一向有架必須打的阿斯蒙也不得不阻止道：「這是弗蘭的能力，具體地恕不奉告，至於是真是假，找人進去試一下便知。」
隨著眾人一起前來的陌生學者也開口道：「空蝶應該不具有進入內層空間的能力，能否長時間存活，這個誰都不清楚，如果再吵下去……」難言的沉默再次充斥車廂，這裡的學生都被趕到其他的車廂待著，即使再大聲的爭吵也沒有任何的理會。在經歷了最遠古的磨難之後，人類已經不再對女神寄予太過厚重的希望，只有努力活下去，才能與他人談論信仰。
「列車長，我們要進入最後一節車廂魔法陣的空間內層，請你幫我們穩定一下這裡的空間！」與其浪費時間無意義的吵鬧下去，撒拉弗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再次以相同的方式向列車長提出要求。
「臭小鬼，你的事情有點多！」列車長這一次的回答非常迅速，好像一直在等著撒拉弗開口求助。比起上一次略顯焦急的語氣，現在反而調侃著撒拉弗，說道：「要是死在裡面，可不要怪我哦！」可以看出列車長心情還算不錯。隨之而來的是魔法陣上元素強烈波動，彷彿要撐破固有的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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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你進去看看吧。」看到魔法陣劇烈閃爍的光芒終於穩定下來，撒拉弗隨後交待弗蘭去裡面看一下，又叮囑道：「實在不行就先撤回來，不要硬來。」
「巴里特，你也去吧！」鋒鐸對著面前的阿傑爾說道，搞的他也有些莫名奇妙，正要問鋒鐸在搞什麼，就聽到一聲酒嗝傳來，而鋒鐸也開始有些不耐煩，轉身催促道：「別喝了！」
而眾人也終於找到那人的所在，只見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倚坐在牆角，手裡還拿著所剩無幾的酒瓶，不停地往嘴裡續著小酒，嘟嘟囔囔地說道：「催什麼催！趕命啊！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懂得尊老。」
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巴里特終於爬起來站穩，雖然髒亂的鬍子已經遮擋了大部分面容，但在看清之後，撒拉弗、阿傑爾等人都沉默了，面色微沉盯著不耐煩的鋒鐸，但都沒有說什麼。
「我也一起去，起碼我比你們更了解空蝶的特性，如果能夠找到，比較容易帶活的回來！」陌生學者也要求一同前去，畢竟關係到自己的生命，看似冷漠的他卻特別熱心地進入內層。而眾人也沒有任何意見，確定下他們三人去察看這裡是否存在空蝶。
「動手吧！」安吉爾也不再遲疑，凝聚元素匯聚向魔法陣，身為魔術師的幾人也紛紛動手，共同操縱著元素對已有的魔法陣進行更複雜的繪畫，隨著花紋越來越複雜，一扇若隱若現的門出現在眾人面前，空洞的黑暗在其中靜靜地流淌，沒有一絲生息。
「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是什麼？」看到三人完全不做任何措施就要進去，阿傑爾攔下了從未見過面的學者，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其他事情。
「約書亞！」隨口回答了阿傑爾的問題，抬手在弗蘭和巴里特身上留下了無法消散的元素痕迹，便率先走向了已經凝聚成實質的門戶。
兩個人在看到他拍向自己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而身上的元素化為實質之後，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元素圖案。弗蘭嫌棄地看著服裝上閃著光芒的圖案，巴里特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走進空間內層的約書亞，醉眼朦朧的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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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是空間內層唯一的主基調，身在其中的人會聽到靜靜流淌地黑暗之聲，似真似幻，使得感知上出現越來越大的偏差，直到生物失去意識。而空間內層充滿著黑暗物質，佔據著這片毫無生氣地領地，黑暗物質有時如同河流從腳下淌過，有時又像海嘯迎面擊來。
三人從門戶進入空間內層，如同全身浸入了黑暗中，只見兩人身上同時爆發出不同的元素光芒，瞬間炸開的元素衝散了環繞在身邊的黑暗物質，使得寂靜地內層空間為之一振。
「嗯，看來我還沒老啊，真的是古文學者。」化身元素生物一樣的存在，不斷爆發著龐大元素的巴里特有些吃驚地說道，但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失落之感。
「前輩是當年的密林酒鬼吧！」古老的元素圖騰不斷地升騰，好似要把身周地黑暗物質都要刻上文字，被巴里特道破自己的職業，約書亞立刻反擊般的開口問他，但又非常肯定地認定巴里特就是自然學院的傳說強者之一。
「呵呵，小夥子不要開玩笑！酒鬼早就死了。」看似非常融洽的交談，在約書亞提及酒鬼這個名字時，就被巴里特冷笑著打斷，也不想再與約書亞多說什麼，接著說道：「我們分頭找，到時候用你留下的圖騰聯繫。」
就在兩個人交談時，弗蘭早就搜索了一大片的區域，與巴里特、約書亞不同的是，弗蘭並沒有使用任何元素來保護自身，反而魚歸大海一般在黑暗物質中自由翱翔，一層詭異地膜隔開了弗蘭身體與黑暗物質的直接接觸，讓他能夠無所顧忌地在空間內層活動。
再次恢復了原有的寂靜，只有兩個攜帶衝天元素光芒的人在不斷巡視，隨著時間不斷地流失，錯位感逐漸地侵蝕著三人，而元素消耗是在空間表層時的數倍，但兩人好似完全不受影響，浩大的聲勢沒有一分的消退。
「時間很久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穫。」安吉爾估計著已經流失的時間，有些擔心地看著撒拉弗，詢問道：「要不要先把他們叫回來，換人進去……」
「不需要！」鋒鐸直接打斷安吉爾，有些粗暴地說道。不知道為何從他提起巴里特這個名字開始，就變得有些暴躁，完全失去了作為自然精靈的風度。
「沒事，相信弗蘭。」撒拉弗安慰著安吉爾，看著焦急地妹妹，他有些無奈地笑道：「那小子不用替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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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實力多麼強悍，元素存量多麼恐怖，在空間內層中都無法長久生存，這是鐵則一般的定律，再次聚集在一起，三人額頭上已經不滿細密的汗珠，看到空手而歸的對方，久久無語。
「只能先撤退了！」即使再找下去也毫無意義，無限制地消耗元素存量，只能給未知的未來帶來更大的風險，巴里特只得提議先回到列車，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弗蘭憑藉詭異的膜更容易地活動，但這不足以讓他無所顧忌地找尋下去。正要回身離開內層，一陣急促地鈴聲傳來，並且聲音有愈演愈烈之勢，三人瞬間展開身形沖向聲源。
就在急促鈴聲響起時，身在列車中的眾人也察覺到外界不同尋常的變化，車廂外黑暗的風暴蝶群爆發出點點光亮，本是穩如泰山的列車也在光芒中劇烈的搖晃。
「臭小鬼們，你們在裡面做了什麼！」歇斯底里地怒吼回蕩在車廂內，瞬息變化的情況也使得所有學生恐懼起來。
而窗外耀眼的光芒夾帶著絲絲如針、如刃地風流不斷地衝擊著列車，列車長的怒吼還在耳邊回蕩，樹皮碎裂剝落地聲音在慌亂的氣氛中愈發的刺耳。
「全員準備戰鬥！全力開啟染，在前方沖開一條道路！」列車長最後一條命令下達，想要利用衝擊而出的元素為列車爭取片刻的時間，列車用來防禦的元素存量也隨之下降到了極低，車廂內壁的天空樹也開始出現裂痕。
「抓到了！」就在眾人做好生死一搏的時候，久違的三人終於回歸了，濃稠的黑暗物質幾乎要覆蓋全身，來不及處理身上的傷勢，
弗蘭緊接著大吼道：「打碎空間門所在的空間！」衝出來的三人幾乎同時出手，驅動著始惡元素，凝聚出最極致的元素戰技，盪起清風劃過水面般的波紋，莫名地轟擊，毫無聲息地震裂了眼前的被眾人加固過的空間門。
但畢竟是所有人一起加固過的空間門，倉促出手的眾人僅僅轟擊地布滿裂痕，黑暗物質像巨浪一樣衝擊而出，再次凝聚元素已經完成來不及。
「讓開！我來！」一個嬌小的人兒雙手舉著巨劍劈砍而下，幾欲崩潰的空間門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巨力，應聲而碎，黑暗物質也被攔截在空間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