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聖誕節的紐約
電影中總是有這樣的一個環節，每逢聖誕節，她的清晨總是陽光明媚，但過了早晨，白色的天空上又總是飄蕩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在西方人眼中，聖誕節是最盛大的節日，比新年更勝。
作為米國的大都市，紐約自然是瘋狂的那一個。借這個機會，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們有了放下手中的瑣事，聚在一起的時間，而土生土長的紐約本地人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溫馨而又癲狂的聚會。
在十二月二十四號這一天，即便是最能壓榨球員價值的斯特恩，在這一天也沒有安排比賽，雖然他依舊在二十五號這一天安排了兩場比賽，但至少還是讓大多數人能在這一天和家人呆在一起。
於是，那四隻隊伍就有些苦逼了，尤其是客場的隊伍，這其中就有將要遠赴印第安納的尼克斯。
雖然紐約財大氣粗，坐著專機機滿天飛，但是一整個白天都將在家裡以外的地方度過還是很讓人不爽的，儘管年輕人們對此趨之若鶩，但是像是尤因和約翰遜這樣的老傢伙明顯不是很看重，對他們而言，明天去印第安納的比賽，只是一場失敗者企圖復仇的戲碼罷了，而且他們還是等待被複仇的那一個，按照好萊塢的劇本，這就是最終大boss。
紐約沒少在聖誕節當過boss，1992年的時候，尼克斯就曾做客聯合中心，和當時已經出現王朝勢頭的公牛隊展開了一場曠世的聖誕大戰。當時的尼克斯正是春秋鼎盛的時期，帕特-萊利將鐵血防守融入到了尼克斯的每一根頭髮絲里，菲爾-傑克遜的三角進攻被人打的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和底特律的壞孩子軍團的骯髒球風不同，驕傲的紐約人從來不屑採用有悖運動道德的方式獲取勝利，他們近乎變態地強調身體對抗，非常重視位置的爭奪，五人之間的輪轉換位和協防補位堪稱完美，能極大限度地阻斷公牛隊三角進攻最強調的球路流動，並限制喬丹和皮蓬超強卓絕的個人單打。
比賽當中，尼克斯隊依靠防守和籃板球的優勢首先控制了比賽。尤因、奧克利和安東尼·梅森完全壟斷了籃板球，公牛隊的兩名內線球員霍勒斯·格蘭特和比爾·卡特萊特失去了對籃板球的保護能力，在對手的強硬防守下，全隊命中率很低，上半場整整落後了10分。
可總是在這種時候，菲爾-傑克遜備受詬病的情況出現了，他的手下總是有著能夠力王狂瀾的球員，那個二十三號站了出來，摧毀了紐約人快樂的聖誕節，下半場突然爆發，全場砍下42分，帶領公牛強勢翻盤。
也就是從這一次開始，尼克斯常年在聖誕大戰中扮演反派角色。
墨惜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一開始倒也真的很喜歡過節的感覺，但隨著漸漸長大，反倒對此不那麼熱衷了，而且，在米國，華人社團們也很少會過這個節日，除非是教徒，不然他們誰管你這是誰的生日呢？
當然了，這也不是全部，還是有很多天性爛漫，熱烈而充滿活力的人喜歡過這個節日的，因為米國的歷史太短，他自己國家的節日大多和爭鬥有關，獨立日，馬丁路德金日等等等等，所以真正讓移民們有共鳴的節日很少。說到這，大家都應該猜出究竟是誰喜歡過聖誕了。
「喂，我的禮物你準備好沒有，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掙錢了，可不能隨便買點什麼搪塞我。」墨禮魚惡狠狠的對著墨惜說道。
此時，墨禮魚和墨惜都來到了東竹館，墨禮魚既然想要過聖誕，墨惜那個小小的公寓自然是不會讓他盡興的，東竹館就成了最好的選擇，雖然墨義山過不慣西方的節日，但心愛的小女兒這般要求，就當做是家庭聚會好了，甚至一道旨意發出，直接召回了都準備和同學一起開party的墨智窮。
儘管過著西方的節日，但是顯然這幾個人都沒有按照西方節日的習俗來過的覺悟，墨禮魚只不過是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節日罷了，墨義山直接找到唐人街的一家老店，從那裡訂了一桌席，過著西方的節日，吃著東方的美食，倒也算是別樣的中西結合了。
在這樣的家庭聚會中，最小的那一個總是會被引出許許多多的話題。
墨智窮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本書，遞給墨惜，說道：「你的第一階段的訓練基本完成了，這是第二階段，但是這並不急於一時，而且這和之前的也不一樣，不是你集中訓練兩三個月就能出來的。我看過你現在的表現，你對自己身體的運用還不夠好，還需要更加嫻熟的掌握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
墨義山也很關心自己的外孫，聞言，也是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說道：「你的比賽我都看了，打得還算不錯。」別看老爺子這樣，老爺子可是一個鐵杆的尼克斯球迷，在紐約的球館中也是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的，而且老爺子可是從里德-霍爾茲曼時期就開始看尼克斯打球了，是經歷過威利斯-里德那個時期的老球迷了。墨義山繼續說道：「其實不是掌握不好自己的身體，事實上，就算練武到了我這個地步，說是能完美的掌握好自己的身體也是不可能的，你是缺乏侵略性，明明打得是進攻，但是卻總像是被人綁起來一樣。」
儘管墨惜的兩個舅舅不是球迷，但是自家有個打球的外甥，加上父親還愛看球，他們自然也是稍稍了解一些的，墨禮允說道：「對對對，就像那個約翰遜那樣，他的防守就很有侵略性，在防住對方進攻的時候順勢就能打出一波漂亮的進攻，這一點就算是奧克利也不如他，奧克利的進攻太彪悍了，可是在防守上做得還真沒有約翰遜好。」
墨惜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約翰遜什麼時候防守比奧克利好了？奧克利什麼時候進攻比約翰遜強了？
墨義山有些不快敲了敲桌子，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那叫打架，不是打球，打架是打球的一部分，但打球的全部可不是打架。」
墨惜聽了這才有所了解，可是，您後來說的這算什麼啊，大家什麼時候也算是打球的一部分了？
其實在當時的聯盟，球場上打架這種事更是家常便飯，哪一支球隊每年簽約的時候更是要考慮自己這邊有沒有能打的，這似乎也成了一種傳統，雖然斯特恩正在大力限制這種情況，但是，力度還是不夠大，直到，那一場架。
紐約尼克斯在戰勝了休斯頓火箭之後，又打了四場比賽，分別面對小牛，奇才，黃蜂，猛龍，三勝一負，只是輸給了奇才一場，墨惜在這四場中儘管是替補登場，但是場均也還是能有20多分鐘的出場時間，在這樣的時間裡，倒也算是發揮出色，能夠砍下15+5的數據，儘管時間上減少了，但是墨惜的進攻效率似乎有所提高，就是籃板依舊是一塊心病。不過，在這幾場中，墨惜的收穫還是很大，因為在老大哥尤因的帶領下，墨惜認識了一圈的「尼克斯名宿」，為什麼要加引號呢？因為只有真正的尼克斯球迷才會認為他們是尼克斯名宿。猛龍的查爾斯-奧克利，黃蜂的小安東尼-梅森，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的為尼克斯流過血，為尼克斯打過架，在麥迪遜廣場花園上用自己的生命奮戰過的人。（就像是人們會說帕金斯是綠軍名宿而到了雷-阿倫那裡就沉默的概念一樣，和交易無關，只是你在球場上的那種表現，是雇傭兵還是自家的戰士）
這些人帶給墨惜最大的感受，嗯，就像奧克利說得那樣，得虧我現在在多倫多，得虧我在紐約打了那麼多年，不然你們這幾個小孩都的玩完，還一天天那麼能跳，早生十年保證你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起跳。
好在，一家人中總會有那麼一個拉的住話題，鎮得住場子的人，墨禮越無奈的支著下巴對著墨惜說道：「接下來，你們就要去印第安納打那個所謂的聖誕大戰了吧？看樣子，這絕對會是很精彩的一戰。」
墨義山迅速說道：「不過是東決地板下的亡魂罷了。」顯然，老爺子對於米勒這個痞子殺手極為不屑。當然了，就像是太祖說的那樣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這一直是紐約球迷一貫的作風。
墨惜說道：「尤因和約翰遜都很討厭在這一天要去印第安納打球，休斯頓倒是還好，態度有些無所謂，坎比倒是很興奮。」對於這種場面熱鬧，實際上卻只是一場常規賽的勝負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路歷程了，尤因和約翰遜的職業素養是毫無疑問的只要上場就一定會強取勝利，但是，若是能讓他們選擇，在自己的房子里陪陪自己的家人無疑要比去哪個下里巴人的小地方打球要讓他們覺得享受，休斯頓則是正處於自己的巔峰，至於坎比，單純只是年輕球員的興奮罷了，之前在多倫多，他可從來沒有打過聖誕大戰，他只有看的份。
墨惜自己倒是對此感到無所謂，在經歷了總決賽的失利之後，墨惜覺得自己也變了很多，變得更加渴望勝利，卻又對勝利不屑一顧，或者說，他在意每一場比賽，但又更加在意那最後七場的勝負。在山巔上看過了風景之後，又有誰會在意山腳下的風光呢？即便是他離山巔差了那麼一步。
墨禮魚倒是對此很感興趣，洛杉磯是娛樂之都，聖誕節湖人隊從不缺少露面的機會，在公牛王朝解體后更是如此，再這樣熱烈的環境下，她也是十分期待自己的兒子在這樣的舞台會有怎樣的表現。
墨禮魚一雙眼睛直冒星光，一眨不眨的看向墨惜，讓墨惜感到好不自在，誰知道自己媽媽究竟在心裡是怎樣的一通「編劇」。
墨禮魚說道：「這麼說的話，你不是會有更多的上場時間了嗎？」
墨惜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也許為了節日效果，尤因和約翰遜還不得不在場上打四十分鐘也說不定的。」
不過這也就是說一說罷了，別說約翰遜和尤因了，就是范甘迪都一定不會同意的，斯特恩算什麼，范甘迪當年可是敢直接保住莫寧大腿的人，只要是對自己球員有害的東西，范甘迪都會儘力避免。（說范甘迪狠操姚明的，其實在他執教火箭期間，姚明的上場時間都沒有超過三十四分鐘的）
平安夜的這一頓家宴很快就結束了，墨惜沒有選擇住在東竹館，而是回到了公寓，第二天一早，尼克斯全隊就要集合前往印第安納，聖誕大戰都是在中午開打的，這和往常的晚上比賽不一樣。
見到墨惜沒有留下來住，墨禮魚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墨惜很想說我都23了，還跟我媽一起住這樣好嗎，而且我那個公寓那麼小，和這邊沒法比啊。
墨禮魚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出了兒子心裡的想法了，拍著他的腰部說道：「我只是怕你一個人上路寂寞。」
這句話說的墨惜心裡一陣發寒，你這算什麼，死亡預告嗎？
似乎是為了明天做準備，到了晚上，天空中就開始稀稀落落的飄下了零零散散的雪花，一片片紛紛揚揚好似紙屑一樣，在紐約輝煌的燈光照射之下，層層閃爍的落下來，又顯得好像是女巫們奇怪的儀式，顯得如此的神秘而詭異。
墨惜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窗外愣愣出神，女巫的儀式啊，從某種角度來說，自己的母親就像是一個女巫一樣，有著超脫這個時代的感覺，就好像真的像是她說的那樣，她來自幾十年後。想到這裡，墨惜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女巫啊，誰說女巫就一定是長著一個酒糟鼻子的老女人了，在中世紀，女巫永遠是一個小鎮中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女人。
平安夜就在一場細細的小雪中過去了，聖誕節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