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螭
第二天，周舒雨（？）剛睜開眼睛，睡眼惺忪，便看見唐飛一臉嚴肅地坐在旁邊沙發上，盯著她。
「咦，這麼早？」周舒雨（？）順勢便想從沙發上起身，不料身上連衣裙的弔帶掉了下來。
唐飛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起來，穿好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儘管此前唐飛與周舒雨已經達成了同居關係，但對這傢伙，他是完全當做了另外一個人，對她的各種行為，他完全不感興趣。
這傢伙倒也具備一些基本的常識，穿衣洗涑很快辦完，只是不會梳妝打扮。
唐飛以前看過周舒雨梳妝打扮多次，再加上最近幾天也有在看視頻學習，於是上前幫這傢伙完成梳理，讓她看起來勉強和以前的周舒雨像同一個人。
外表雖然像了，但這各種行為習慣的轉化卻要花費一段時間。
「嗯……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學學你們的一些生活方式。「周舒雨（？）望著鏡中紮好馬尾辮，梳理整齊的自己，很是滿意。
「那就這樣出發吧。」唐飛放下手裡的梳子，面無表情地對她說道。
「唉，等等！「周舒雨（？）突然抓住了唐飛的手腕，「我有一件很不幸的事一定要告訴你！」
「餐廳的事吧，我們現在就是去處理這事。」唐飛擺擺手，示意周舒雨（？）跟來。
路上唐飛詢問了周舒雨（？）昨天去吃個飯，怎麼就打碎了這麼多碗的原因。
這傢伙坦白：「你知道的吧，我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所以你就把碗給『捏』碎了？」唐飛眼皮狂跳。
「差不多吧。」周舒雨（？）隨口就回了一句恐怖的話。
差，不，多，吧？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傢伙……
事實上，別看唐飛和周舒雨（？）相處得還算「和睦」，但唐飛對這正體不明的傢伙更多的還是感到畏懼。
畢竟，按唐飛目前的猜測來看，她不是這地球上的人類，生活習慣、思維方式都很有可能和他們不一樣，萬一他不小心碰觸了她的禁忌，自己有沒有生命危險先不說，周舒雨可能永遠失去了奪回身體主權的機會。
因為當前唯一能將她從周舒雨身體上趕跑的方式——即在《新世》中將她打敗，這有很大概率是她和唐飛打的一個賭，而是否遵守賭約，完全是依她個人的意思。
所以他一直密切注意著自己的行動方式和言語方式。而由於一開始不清楚情況時，他就是這樣想到啥說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與鄙夷的狀態，這傢伙也沒表現出什麼明顯的反感，索性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了。
來到昨天周舒雨（？）「捏」碎碗的那家餐廳，而這其實是他以前常來的一家餐廳，其並不算大，約摸150平米的樣子，各種餐具雖然精緻整潔，但沒有引入一點科技因素，看起來倒像是五十年前的高級餐廳。
剛進大門，那負責接待的服務員一見周舒雨（？），竟是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帶六段。」唐飛無奈地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周舒雨（？）。
想來，還是這種普通人認知內的東西才能真正減少人們內心的恐懼吧。
他也不由得苦笑，這種時候，「黑帶六段」竟成了還算正常的東西。
那服務員強自鎮定下來，不是用pc呼叫，而是飛也似地跑去叫他們老闆了。
很快，一位戴眼鏡身著淺灰色針織開衫的婦女端著一塊薄薄的數字手寫板走了出來。
「咦，不是昨天那位大叔？」
唐飛無奈地點頭，來的這人是這家店老闆的老婆，她一般是不管事的，而根據剛才那服務員的反應來看，很有可能是昨天周舒雨（？）把他嚇得不清，懷疑人生，現在正待在家裡或是醫院治療心理創傷吧。
而這婦女過來僅是打量了一下周舒雨（？），隨後便領著唐飛看了一下昨天周舒雨（？）打壞的那些瓷碗，和他重新算了一遍索賠價格。
價格方面唐飛倒不太注意，五百元並不算貴，在新世遊戲這麼火的現在，他相信就花落無聲的背包里隨便賣出一件東西都能超出這個價格。
只是在看到那些碎得幾乎變為粉末的瓷碗碎片，唐飛感到膽顫心驚，這傢伙究竟有多大的力氣？而且她用的是周舒雨的身體，就周舒雨那纖弱的身板能做成這樣而自己卻不被傷到？
再度驚疑一番后，唐飛回過神來，將應付賠款轉了過去。
女老闆收到轉賬后，再度打探了一下周舒雨，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顯然她不相信昨晚他老公回來后告訴她的那些事情。
「走吧。」唐飛發現那服務員望自己倆的眼神很是不對，且隱微聽到周圍客人在小聲地討論著周舒雨，便覺不宜久留，招呼周舒雨（？）離開。
「對了，」唐飛思忖一番后，還是決定向周舒雨（？）袒露疑惑：「為什麼你知道怎麼用碗筷，卻無法控制其中的力道？」
這傢伙剛附身到周舒雨身體上時已經具備了一部分基本常識，一起吃飯時雖也有弄斷過筷子，但起碼知道該怎樣拿怎樣使用。
那這一點就相當奇怪了，知道怎樣使用，說明她曾經用過，或是她獲取了周舒雨本人的部分常識記憶，而這些應該都會正確指引她去控制力道，不會頻繁出現這種情況。
聽到唐飛的問題，周舒雨（？）呆了一會兒，又想了一下，望向自己的手掌，也是詫異地說道：「不太清楚，我記得以前是能正常使用啊。」
「以前？什麼時候？」唐飛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
「當然是來這裡以前啊。」周舒雨（？）鄙夷地望了唐飛一眼。
「那你『以前』又是在哪個地方？」唐飛接著順藤摸瓜，沒想到今天會有機會問出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周舒雨（？）沉思了一會兒，沒有迴避唐飛的這個問題，而是用一種疑惑的口吻回答道：「具體什麼樣，已經快記不清了，只是在那裡的感覺和在《新世》里有些相似？而在那裡，他們都叫我『螭』？」
聽到此，唐飛心裡一咯噔，以前的線索似乎都在此刻彙集起來。
感覺和《新世》相似？螭？古代神話？
等等……
這傢伙該不會真是穿越者，而且還是此前從沒聽說過的反遊戲穿吧？
她原本就是《新世》里的角色，然後穿越附身到周舒雨的身體上，有系統大神給的金手指，在遊戲里獲取系統點數，並用點數強化了現實里的身體素質。這麼一來，她說在遊戲里將她打敗那麼她就會離開這一點就能說通了！
思索間，唐飛已帶著螭來到了他們所在的c市比較出名的一家大餐廳，隨便找了張空桌子，一坐下，兩人眼前就浮現出一個屏幕投影，上面陳列著各種菜品。
點選菜品后不一會兒，兩人身前的桌子上突然顯現出數個方形輪廓，隨後這些方塊緩緩打開，已經完成的菜品從其下升了上來。
「你是反遊戲穿？」唐飛思索許久，還是選擇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反遊戲穿？什麼意思？」螭一臉茫然地望著唐飛。
「簡單地說，就是你以前是新世遊戲里的一個npc，然後真身穿越到我們這現實世界，與現在普遍的現實穿遊戲的遊戲穿相對。」
與螭相處許久，唐飛很清楚這傢伙應該擁有周舒雨的大部分知識，能理解npc以及穿越這些詞的概念。
唐飛緊盯著螭的眼睛，如果她真的是反遊戲穿的話，那麼她或許之前在遊戲里是一個很不得了的角色。
因為她的名字，螭！他可不相信這是她胡亂想出來的名字，有相當大的可能，她原先在新世遊戲里就是神獸螭!
但是……唐飛突然冷靜下來，新世目前一直展示的不是標準的西幻風格嗎？真的會出現螭這種東方神獸？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反遊戲穿，此前是新世中的一名角色的話，那新世遊戲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另一個真實的世界？創建角色意味著在那個世界構建載體，戴上頭盔意味著與那個載體相連接？
就在唐飛幾乎快被這些問題弄昏時，螭突然放下了碗筷，望著唐飛似思索著說道：「照這個說法的話，我還真有可能是你所說的反遊戲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