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會等待沒有用
這個提議大膽到讓長次郎有些畏畏縮縮。
「我也想當面問問惟新齋大人能不能去學習啊……但是我一直來這邊想見惟新齋大人，都沒有見到啊……」
長次郎對此表示自己之前想過好久了，但就是碰不到惟新齋。
而秀光則有些無奈，心想就算是已經隱居了，但前家督是這麼容易就能偶然碰到的嗎？而且以你長次郎的身份，說不定人家還沒空理你呢。
於是他直接這樣對長次郎這麼說道：
「你一直守株待兔也沒什麼用的。不自己想想辦法看看怎樣才能跟惟新齋大人見上一面，難道還要一直在外面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
秀宗也跟著秀光附和了起來：
「對啊對啊！一直在外面等待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小子，直接上吧！說不定就真的能成功啊！畢竟你從來都沒嘗試過這個辦法呢！」
被這麼一說，長次郎就馬上有些動搖了。不愧是小孩子。
「額……那要怎麼上？跑過去敲加治木館的大門？」
「沒用的。你看他們還在晨練，喊聲都這麼大了，你的敲門聲惟新齋大人能聽見？而且現在惟新齋大人根本就不在外邊，而是在居館的宅邸裡面。」
長次郎想跑過去敲門就應該可以了。但是這個方法馬上就被秀光反駁了。
「那要怎麼辦啊？我除了敲門以外沒有別的辦法進去啊！」
「嗯，還有個很簡單的辦法。」
秀光大概算了一下樹與居館的距離與高度，然後轉頭看向了長次郎，拍了拍自己正在坐著的樹枝，用手指指向了前下方的居館牆壁，
「直接從這個樹上跳進居館里去。這個高度應該可以了，而且如果慢慢來抓著樹枝來往下跳的話，應該很安全，不會摔傷。」
「……嗚哇，殿下你比我還大膽啊。」
秀宗在聽完秀光的方法之後在心裡暗自驚嘆，心想這麼大膽的方式，那小子能同意嗎？
果然長次郎馬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對秀光的主意有些抗拒：
「這樣真的可以嗎……太過逾越了吧……直接不經惟新齋大人的同意就闖進去這樣感覺不好啊！」
啊，這孩子果然還是傳統武士家庭出來的孩子啊，很有禮貌，注重上下等級，不太敢在主家面前亂來。秀光這麼想到，然後有些無奈。
不過如果這孩子要想在他的「夢想」上得到進展，那就必須得邁出不尋常的第一步啊。畢竟，只會一味地等待，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只有敢於踏出步伐，才有可能會成功。
仔細地端詳了一會長次郎的臉，秀光皺了皺眉，然後沉吟了起來。
長次郎緊接著又開口了：
「而且啊，就算進去了見到了惟新齋大人……也不一定能進去裡面學習啊！惟新齋大人可是個很嚴厲的人啊！那樣的話不就也……」
「長次郎。」
秀光打斷了長次郎的話語，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先把這些問題都放在一邊。我問你，你的夢想是什麼？」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是成為東鄉家的家主，振興東鄉家啊！」
「嗯，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夢想。那麼，我問你，你覺得按照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下去，能成為東鄉家的家主嗎？」
「額……大概、不，應該是肯定不可能……」
被秀光直指核心的詢問問得更加慌張與不確定，長次郎有些沮喪。秀光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繼續追問了起來。
「嗯，那長次郎你覺得，如果你在這裡守株待兔了很久，終於某天真的見到惟新齋大人的時候，難道在與他交談之後就真的能讓你進去學習嗎？」
「……大概，也不太可能。」
「嗯，那既然你自己都這麼認為了，那你覺得你一直在外面等下去有用嗎？」
「嗯……應該……沒有用吧……」
被秀光板著一張臉用這種略帶嚴肅的話語追問著，長次郎現在感覺都快哭出來了。
「……殿下，太嚴厲了點吧。」
秀宗想要勸說自家殿下稍微和藹一些，卻被秀光回斥了。
「……兵五郎，別搗亂。這孩子現在就是需要這些話，要不然一輩子都是庸人了。」
「是是。」
看到自家殿下的堅持，秀宗也只能撓撓頭，然後退到一邊了。
「長次郎。」
「是、是！」
聽到秀光又呼喊了自己的名字，對剛剛的對話有些畏懼的長次郎很是緊張。
不過這次秀光倒是沒有用太過重的語氣。
「長次郎，你既然想要以庶流的身份成為東鄉家的家主，那就必須得變得比其他人更厲害。不僅要更厲害，你還要有敢於打破常規的勇氣。幾十年前，那位差點就能奪得天下的織田信長大人就是這樣的人。」
「織田大人……啊！說起來之前聽大人們講過呢！那位大人聽說可是很厲害的呢！」
「是吧？敢於打破常規，然後從被人嘲笑的『大傻瓜』變成了真正的天下人。而且啊，那個大人也不是靠等待換來的天下人啊。」
秀光用著較為平緩的語氣說道，
「只會等待是沒有用的。你只有自己想辦法，去不斷嘗試，你的那個『夢想』才會有實現的可能性。」
只會等待沒有用。其實與現在的秀光他們是一樣的道理。
等待只會換來豐臣家的滅亡。只有不斷地嘗試與前進才能換來家族再興的火光。
現在秀光他們的九州之行，就是一種嘗試與前行。在將來，這次的旅行，可能會成為再興的火種，然後燃燒起最絢麗的火光。這或許就是豐臣家的再興之光。
「去試試吧。」
秀光收回了一直搭在長次郎肩膀上的手，然後眼睛看向了居館內的景象。
「不去試試的話，就會一直在原地打轉。長次郎也不想這樣對吧？」
這次是鼓勵的語氣。
長次郎從剛剛秀光說話開始就一直盯著秀光的眼睛，似乎也終於開始認真起來了。
「我知道了。」
長次郎轉過頭，望向了居館內正在晨練的孩子們。
「我會試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