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異界直播
姚冬夏聽羅錚解釋完了,反而沉靜下來。她的目光總算從大屏幕上移開,微微低頭,沉思著什麼。過了一小會兒,她才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羅錚一眼,道:「我們還是再觀察觀察情況吧。」
這個建議正好和羅錚的想法說到了一處。羅錚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小心點,多多準備一下為好。」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都不再多話,認真地看起大屏幕來。
屏幕之中,風波還在繼續前進。把風波遮蔽起來的偽裝斗篷,似乎給了風波無盡的勇氣,讓他終於有了膽氣,敢於面對前路。
風波已經從莊園門口過去,潛進了莊園。那莊園裡面,兩側是花園和田埔,列得整整齊齊,充滿貴氣。馬車陸續地在莊園的門口停下,從馬車上下來的貴人們穿著隆重的禮服,高昂著頭顱,從莊園里花園和田埔中間的道路中心邁步而過。而道路的邊緣,莊園里的奴隸和僕人們來回穿行,盡量彎腰,使自己的個頭矮過貴人們。
貴人們在陸續進場,僕人和奴隸們在抓緊忙活,道路上擠得滿登登的,讓風波不得不左右閃躲,有時候甚至還得踩進田埔。
幸好的是,大屏幕里的場景,並不是緊隨著風波的第一人稱視角在移動。要是那樣的話,大屏幕上的畫面晃來晃去,羅錚只怕自己立馬就得暈3d了。
莊園里的高大貴氣的建築,全部集中在了中心地區。周圍隔著廣袤的田園和花園,只是在莊園最邊緣的一圈,建有一排低矮農舍。那農舍就應該是給下人們居住的。奴隸們甚至沒有資格住在莊園里,莊園外那一條有侍衛看守,擁擠昏暗潮濕的小巷,就是奴隸們居住的所在。
這座莊園實在很大,比羅錚去過的任何一個廣場都大。那條花園和田埔中間穿過的道路,長得讓人著急。尤其風波小心翼翼前進,不停躲閃著來往的行人的時候,更讓人急得心裡發毛。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風波終於走完了這一條長長的道路。
道路盡頭是莊園最中心的高大建築,藍色的光芒在建築的穹頂上一圈一圈地擴散,建築裡外,也布滿了燈火,將整個建築都照得璀璨通明。燈火之下,圍著建築搭起的白綾和黑綢,給人一種嚴肅而沉重的感覺。建築的門前豎著兩排身著鎧甲手拄大劍的士兵,穿著黑色禮服的管家在門口迎接著貴客,偶爾還訓斥著僕人和奴隸,讓他們加快工作。
看著大屏幕里忙碌的場景,羅錚估計這座莊園,應該就是風波所說的天澗花家族的所在了。風波說過,天澗花家族的老主人死了,就要下葬。那麼這一晚的這場盛大場面,只怕就是天澗花家族給他們的老主人開的一場追悼晚會。
風波隨著在人流的夾縫見擠過,隨著那些前來悼念老主人的客人們走進了天澗花家族的高大建築。讓羅錚有些疑惑的是,走進建築立面以後,羅錚卻感覺不到一點哀悼的氣氛。這裡面只有橫陳的酒桌,來往寒暄的客人,還有端著酒盤、糕點小心謹慎地招呼著的奴僕。
無論是羅錚,還是隱藏在偽裝斗篷下面的風波,一眼望去,都無法從這個似乎是客廳的龐大大廳里,找到棺槨、或者那些等待下葬的陪葬奴隸。
風波應該對貴人家的下葬規矩並不了解,他到現在為止,也只是按照他對於天澗花家族和這座莊園的印象,來尋找著喇叭花的蹤影。眼見在這客廳里毫無發現,風波變得像一隻沒頭的蒼蠅,在客廳里四處亂轉。
羅錚和姚冬夏相視一眼,皺了皺眉頭。風波到現在為止的行動,都毫無計劃,毫無頭緒,只怕他花這麼多性命,拼來一點能力,現在再怎麼著急、再怎麼亂轉,到頭來所忙碌的,都只是一場空。
但就在羅錚和姚冬夏心裡這麼想的時候,大屏幕中,轉機忽然出現。
轉機出現在客廳里貴族客人們的對話中。
風波在客廳里亂轉了一圈,忽然像是聽見了旁邊貴人們交談中的重點,駐足不走。大屏幕上的視角一轉,跟著固定住了,照著四個舉著酒杯交談的貴族。
那四個貴族兩男兩女,像是兩對中年的夫妻。隔著屏幕,羅錚和姚冬夏也聽到了他們的交談。
「我們什麼時候過去,司先生、司夫人?」
「不要著急,兩位。天澗花老大人就在旁邊呢,離這裡又不遠。我們只需要懷著悲痛的心情,與老大人共進這一次生死相隔的最後的晚餐,然後等待天澗花家的新主人來接引我們,就可以了。」
四人說著,共同舉杯,同飲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水。
飲罷,四人繼續交談:
「聽說為了老大人的葬禮,天澗花家竟然從靈宗里請來來神靈法師。真是捨得下金幣啊。」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四人說著,忽然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起接下來的話,「我聽說啊,老大人想要死後更好地享受,所以呢,讓他的繼承人立下了契約。如果不請神靈法師來的話,天澗花家的繼承人是無法繼承老大人留下的爵位和財產的。」
「是這樣嗎?」
「當然,千真萬確!」
「真想快些見識一下神靈法師的手筆啊。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法師施展魔法呢。」
「是啊,誰不想見識見識呢?聽說神靈法師就在左邊的靈堂里施法呢,為老大人鑄成更完美的殉葬奴僕。」
……
風波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快速地移動起來。他左右穿行,甚至顧不得躲避那些擋住去路的貴人們,撞翻了不少的酒杯、酒盤,引起一陣陣的驚呼。
但是那些貴人們和客廳里的其他人,都無法看到風波。雖然覺得怪異,卻沒人追究什麼。
風波一路衝出了客廳,從左邊那一排護衛中間穿過,到了左邊的建筑前面。
那建築整個都被重新刷飾過了,牆壁全被刷成白色,門卻是黑色的。中間客廳那些燈火照不到這裡,只有穹頂上放出的藍光,才有餘光灑在這座建築上面,將白色的牆面照得幽藍滲人。
風波顧不得許多,直接從守在這座建筑前的護衛之間穿過,推開門闖了進去。門口的護衛立刻一個個舉起大劍警惕起來。然而那門吱呀吱呀地響,被大開著,卻沒有一個人、一個別的生物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