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羅錚點了點頭，開始了最後的招募意識。他深吸口氣，雙眼直視姚冬夏，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了。姚冬夏，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追隨者，跟我一起在超能中介所，為有需求的人服務？」
姚冬夏並沒有急著回答。她迎上羅錚的目光，和羅錚對視。羅錚的神情嚴肅得像是科學院的教授在委命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配合著話里的提問，忽然間讓姚冬夏感覺有一種很肅然的儀式感。姚冬夏不自覺也嚴肅了起來。她眼鏡片後面像是會說話一樣的雙眸直視羅錚的眼睛，眼皮沒有眨動一下。
良久之後，她才開口說話：「我願意。」
在姚冬夏開口說話的一剎那，奇妙的感覺再次襲上姚冬夏和羅錚的心頭。姚冬夏軒了軒細眉，直視著羅錚，說道：「然後呢？還要怎麼？」那種奇異的感覺三番五次襲上她的心頭，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聯繫之前的種種怪異情形，她有一刻心裡忍不住去想，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也說不定？
不過這只是一剎那間的想法，姚冬夏對於羅錚那彷如天方夜譚一樣的說法，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然後你跟我來吧。」羅錚說道。
在羅錚的腦海里，多比的提示聲已經響起：「恭喜掌柜，成功獲得追隨者——姚冬夏。該追隨者的屬性面板，請掌柜自行查看。溫馨提示，掌柜在m250號世界的所有活動項目都已執行完畢，超能中介所將在三十分鐘以內返航。請掌柜與追隨者選擇合適無人的地點，進行返航。」
「怎麼……好像有人在跟我說話？」姚冬夏忽然驚異地說了一句。她推了推眼鏡框，鏡片后的眼睛眯起來，左右看了看。然而特快餐飲快餐店裡已經過了用餐高峰，在姚冬夏和羅錚所坐的座位左右，根本沒有什麼客人。
到了這時候，姚冬夏才終於意識到，羅錚所說的話，真可能都是真的。她重新又看向羅錚，眼睛里充滿了驚奇。
「那是多比，我們超能中介所養的寵物小精靈。」羅錚解釋道，「和《哈利波特》里的家養小精靈差不多，閑著沒事可以扔只襪子給它玩。」
「是嗎？」姚冬夏忽然微微偏頭，像是在傾聽什麼。一縷髮絲蕩漾在她眼睛前面，被她輕輕撥開，「它說它不是寵物小精靈，另外丟襪子的梗不是這麼用的。還有，《哈利波特》是什麼？」她換了造型，這是做起這樣的動作來，與之前在火車上的妖艷嫵媚完全不同，像是剛剛從校園裡走出的靚麗活潑的青春少女。
「是個愛的閃電男孩，等回去我的世界，我帶你看看。」羅錚忍不住多看了姚冬夏幾眼，直到姚冬夏收起那偏頭說話的動作，他才從座位上站起來，道，「我們走吧。」
羅錚當先走出特快餐飲快餐店，姚冬夏跟在羅錚的後面出來。在店外路邊左右看了看，羅錚索性讓姚冬夏帶路，找一處無人的地方。姚冬夏像是看變態一樣看向羅錚，退後兩步，雙手在胸前交疊托住肩膀，兩座山巒被擠壓得更加明顯了幾分，裝了一副驚懼的表情，撲簌著兩隻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道：「你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吧？」
這一個青春美少女限定版害怕讓羅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得了吧，你這種天天跟喪屍打交道的科學變態，誰敢對你做什麼啊？我再變態也不至於變態到喜歡玩弄變態的程度。」
「對我這樣青春靚麗的美少女都動不了邪念，還找這樣的理由，哎——真是可憐。」姚冬夏依舊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不揭你短了。我們走吧。」說完轉身就走，留給羅錚一個搖曳的背影。
有那麼一瞬間，羅錚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招募這樣一個追隨者，是不是做錯了？他嘆了口氣，默默地跟上姚冬夏的腳步。
現在是午飯時間之後過去一會兒，這個地方似乎也沒有午休的習慣，所以午飯之後，路上的行人不少。姚冬夏引著羅錚走過一個十字路口，然後進入一條巷子。那巷子兩旁隔一段有一個小店，有賣文具書本的、有賣小吃的，各式各樣，卻都人氣寥寥。
穿過一個巷子，又拐了一個巷子，兩人走進一條更窄的巷子裡面，陽光被周圍的建築遮擋，已經落不進了這裡，兩人終於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姚冬夏停下腳步，說道：「好了，這裡沒人了。你要怎麼做呢？」
羅錚左右看看，確認左右都看不到一個人了，腦海里多比也在提示著他，距離強制回歸期限還有兩分鐘。這條小巷子地上雜草叢生，一塊塊潮濕的青磚之間，泥土都外翻出來，濃重的濕氣如有實質一般，湧進了羅錚的鼻子嘴巴裡面。羅錚確信了，這地方簡直人跡罕至，一般根本不會有人來。
他放下心來，一邊在意識里跟多比傳話，讓多比啟動返航，一邊隨口和姚冬夏開起了玩笑。他對剛才姚冬夏那惡意賣萌有點耿耿於懷，乾脆就著姚冬夏之前的思路道：「當然是要對你這個變態科學家做點變態的變態事情咯。」
「正在提前啟動返航程序，請掌柜稍等。」意識里多比說道。
與此同時，姚冬夏聽到羅錚的話，目光一閃，嘴角一勾，忽然露出個戲謔的笑容。在羅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猛地往前一步，朝前伸起一條胳膊。
羅錚下意識退後，但巷子太窄，他退無可退，後背竟然靠在了牆上，牆面濕冷的氣息透過衣服滲到背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姚冬夏的胳膊從羅錚的腦袋旁邊穿過，按在牆上。她身體前傾，一股氣勢撲向羅錚。
「咚！」
羅錚的腦袋不自覺與身後的牆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來啊。」姚冬夏手臂彎曲，身體前傾，靚麗嫵媚的面龐湊在羅錚跟前，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樣。
雖然知道姚冬夏是故作表情惡意玩笑，但羅錚還是不願意被姚冬夏這麼壁咚下去。氣勢被比下了，以後在怎麼當掌柜？他當下一聲冷笑，掏出低級手槍，瞄準了姚冬夏的腦門，沉聲道：「來啊，互相傷害啊！」
姚冬夏大吃一驚，等圓眼睛道：「你玩真的？」
「當然是假的。」眼見姚冬夏的氣勢一下子弱下去，羅錚哈哈一笑，收槍攤手，道，「超能中介所歡迎你。」
他話音落下，銀色的光芒忽閃，兩個人身影隨著銀光一閃而逝。
涼風嗖嗖吹過，地上從磚縫間鑽出的雜草隨風拂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兩個人那點重量，還不足以在它們堅韌的身軀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