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山不容二虎

  穆天怒氣沖沖地離開了秋豐商會，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跑到秋家去告狀，而是回到了自家的落日商會去見父親穆雲青。


  落日商會坐落在落日城的中心地段，比秋豐商會佔地更大也更顯奢豪。或許是為了顯示自己力壓秋豐商會一籌，落日商會的大樓修了六層，是落日城最高的建築。


  落日商會的頂樓書房裡，穆天向穆雲青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自己在秋豐商會的所見，臉上余怒未消，恨不得老爹立刻幫自己踩死蘇奇這隻螞蟻。


  「爹，我喜歡小雅你是知道的，你也一直支持我追求她。現在這個鐵匠鋪的窮小子橫插一腳，拐走了小雅，你一定要幫我把她搶回來啊，我這輩子非小雅不娶！」


  「照你所說，這個蘇奇幫艾森法師解決了一個難題，現在頗受重視，那短時間裡我們是不能動他的。而且他和小雅才剛剛認識幾天，不可能發展這麼快，很可能是小雅故意氣你的。你先下去，這事我幫你解決，小雅以後肯定會嫁到我們家來的。」穆雲青看著自己唯一的不成器的兒子，揮了揮手讓他先離開。


  穆天高高興興的離開后，穆雲青獨自思量著：「不管秋雅是不是真和那個叫蘇奇的小子好上了，看起來她是不會接受天兒了。本來打算先讓天兒娶了秋雅，再一步一步吞掉秋豐商會，現在看來要採取別的法子了。」


  落日商會和秋豐商會是落日城裡唯二的兩家大型商會，同行即是冤家，作為落日城最大商會的會長，穆雲青一直想吞掉秋豐商會一家獨大，這才有了穆天苦苦追求秋雅的事情。如今看來這個辦法已經沒有實現的可能，穆雲青又打起了其他主意。


  穆雲青下定決心后叫來掌柜：「你去請一下雷正先生，我有要事和他相商。」


  一個小時后，落日商會頂樓，穆雲青拿出珍藏的魔法飲料，親自為雷正倒上，然後開門見山說道：「聽說雷老闆手裡握著秋豐商會的一成乾股，不知是真是假？」


  「不錯，當年秋月如的丈夫在外地突遭橫禍，欠了我一大筆債，我念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憐就同意她用一成乾股抵去了欠債。現在想來真是善有善報，這一成乾股每年的紅利都快趕上我一年東奔西跑的所得了。」雷正頗為得意地說道。


  「分明是你趁火打劫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強行索要了一成乾股，還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要不是你沒本事早就把秋豐商會吃得骨頭渣子都沒有了。」穆雲青心裡不屑地想著，臉上卻是帶著笑容說道：「像雷老闆這樣有良心的商人可是不多了，不知雷老闆有沒有想過出售這一成乾股？」


  雷正聽到這精神一震，笑著說道：「穆會長這是想要我手裡的乾股？咱們的關係雖然不錯，但在商言商，不知穆會長能出什麼價？」


  穆雲青沉默了一會，伸出一隻手掌：「五十萬金幣，雷老闆還滿意嗎？」


  雷正喝了一口魔法飲料沒有說話。


  「果然是貪得無厭的東西！」穆雲青暗罵了一聲，他已經打聽清楚了當年雷正只是用十萬金幣欠債就換來了秋豐商會的一成乾股，算上這些年的紅利他早就賺的盆滿缽滿了，現在還想獅子大開口。


  「六十萬金幣，雷老闆要是還不滿意的話就當我今天請你是來談天敘舊的吧。」穆雲青不滿地說道，報出了最後的價格。


  「成交！」雷正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不過我要是出售這一成乾股，秋豐商會可以用同樣的價錢優先贖回，這個穆會長您應該打聽清楚了吧。」


  「果然沒那麼容易。」穆雲青嘆了口氣，「確實聽說過這事。這些年秋豐商會一直沒有急著贖回這一成乾股，除了雷老闆你要價太高，這個條件也是一個原因」他還是忍不住刺了雷正一句。


  雷正卻是不為所動：「那麼穆會長打算怎麼解決呢，您要是願意報出一個秋豐商會出不起的價格我也是樂見其成的。」


  穆雲青也沒有想過要白白便宜了雷正，他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六十萬金幣已經是我落日商會能出的最高價錢了，等下我跟雷老闆你一起去找秋月如，她要是出得起這個價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只要能促成這事，六十萬金幣就是你雷老闆的了。」


  雷正一想自己反正不吃虧，也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秋豐商會，金掌柜正在恭敬地向一名婦人彙報樓下發生的事：「當時小姐帶著蘇奇公子從三樓下來，不小心踩空了，蘇奇扶了她一把，卻正好被穆天公子進門看見。穆天公子說話不太好聽，小姐情急之下挽著蘇奇的胳膊氣走了穆天，然後又不好意思地跑上樓去了。蘇奇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婦人一襲宮裝，盤著淡雅的髮髻，精緻的臉上雖然略有倦容，依然散發著驚心動魄的美麗，正是秋雅的母親秋月如。秋月如淡淡地說道：「這事不用管了，小雅和我說過這個蘇奇是他和秋華在鐵匠鋪認識的夥計，還替艾森法師解決了一個難題，以後會和她一起跟著艾森法師學習魔法。小雅以後能多一個同伴也是好事，你抽空查一查這個少年的為人品性如何。倒是穆雲青那邊一直讓他兒子纏著我家小雅，真當我不知道他的用心！」


  正說著穆雲青，樓下店員上來說道：「會長，落日商會的穆會長和雷正先生來了要見您。」


  「這兩人一起過來還真是來者不善，說不定還跟早上的事情有關。老金，你下去接他們上來。」秋月如吩咐金掌柜下去接人，自己則是思考著兩人的來意，隱約猜到了什麼但也不太確定。


  金掌柜帶著穆雲青和雷正上來后就退了下去。兩人入座后雷正首先開口：「秋會長，穆會長想要買下我手裡的一成秋豐商會的乾股，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和你商量這件事。」


  「果然是為這事而來，穆雲青這老東西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秋月如暗道果然如此，也沒有多少吃驚，淡淡開口：「那麼穆會長出價多少呢？按照約定我們秋豐商會可以優先以同樣價格贖回這一成乾股。」


  「六十萬金幣，不知道秋會長能不能拿得出來。」穆雲青盯著秋月如，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最真實的反應。


  「六十萬我們秋豐商會還是出得起的，不知道穆會長加不加價？」秋月如雖然有些吃驚於穆雲青的手筆，臉上卻沒有露出破綻。


  「秋會長雖然身為女子，倒是不缺男兒的豪氣。你我這樣加下去也不利於解決問題。我有一個提議，我落日商會和你秋豐商會同時舉辦一場拍賣會，以最終的拍賣收入決定輸贏。我若贏了，秋會長你就得同意雷老闆把乾股賣給我；你若贏了就可以用六十萬金幣贖回乾股，並且落日商會願意分擔其中的二十萬金幣，秋會長你同意不同意？」穆雲青拋出了自己的底牌，也不怕秋月如不接招。


  秋月如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蹙著眉頭思考其中的利弊，想到自己要是不同意兩人還是會想其他辦法對秋豐商會下手，所以果斷答應了下來：「好，我同意，現在就去城主府立下契約！」


  這一日，落日商會和秋豐商會將同時舉辦拍賣會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傳遍了落日城。消息靈通之輩更是知道這兩場拍賣會意味著兩家商會開始正式貼身肉搏。平靜了許久的落日城頓時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