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山

  蘇奇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睜開眼，蘇奇感覺自己神清氣爽，背後的傷口微微發癢，說明正在長肉。


  洗漱過後，蘇奇來到葯園摘了幾枚紅心果。這一次蘇奇沒有囫圇咽下去，而是細細品嘗了一番。牙齒咬開紅色的果皮，果肉混著汁水在嘴裡四濺，一股清甜彷彿要直衝腦門。一口咽下去，清涼的感覺再次席捲全身。一口氣吃了五個紅心果，蘇奇艱難的剋制著再吃幾個的慾望。


  吃完紅心果，蘇奇再次盤坐在地上，練習水元冥想法。蘇奇明顯感覺這一次心裡的雜念少了，但是仍然沒有達到那種心如止水、諸念不生的境界。嘗試了一番，蘇奇就放棄了繼續冥想。畢竟按照《初級魔法原理》的記載，普通人冥想入門一般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且蘇奇現在被困在這處山洞，心中難免有些焦慮。


  爬起身，稍稍活動了拳腳，蘇奇感覺又找回了熟悉的強勁有力的身軀。之後蘇奇開始細細的探索這片山洞，從昨天醒來的水邊一直到懸崖葯園，每一處都仔細探查了一遍。不出所料，想要離開這裡只有三個辦法：跳崖，從水潭邊爬上洞口或者從水底潛過去，回到外面的水潭。簡單分析過後，蘇奇發現也只有第三種方法勉強可行。


  中午又吃了五個果子，蘇奇回到了水潭邊上凝神思考潛水過去的安全性。


  「我在昏迷的時候可以被水流安然無恙的衝過來，說明這兩邊的水潭之間距離肯定不遠，把握好方向就一定能潛過去！」


  下定決心之後，蘇奇開始做最後的準備。考慮到書會被潭水打濕，蘇奇並不打算帶走那三本魔法書籍，準備下次備好長繩從洞口下來取走。仔細地給嵐山海坐化的石室做好偽裝，蘇奇摘了幾顆紅心果就回到了水潭邊。


  試著下潛了幾次，蘇奇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外面水潭的路徑。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蘇奇再次潛入水中，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外潛游過去。就在蘇奇一口氣快要憋不住的時候，頭頂猛然變亮了起來。蘇奇知道已經游到了外面，鼓起一股勁，手腳並用地向上游去。


  水潭裡泛起一個水花，蘇奇冒出頭來，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哈，終於出來了！」


  蘇奇並沒有急著上岸，就在水裡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威脅后才迅速游上岸，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往山外走去。


  落日山脈外，蘇家村，蘇奇的鄰居蘇鐵一家三口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木屋，面顯憂色。


  「蘇奇這孩子已經兩天沒回來了，可別在山裡出了什麼事。老鐵，你帶著黑子再去山裡看看吧。這孩子也是可憐，蘇老頭上個月才死，他可別跟著去了……」蘇鐵的妻子葉蘭嘴裡念叨著。


  「你別瞎說，我這就去山裡看看，黑子，過來！」蘇鐵帶著弓箭，招呼了一聲門口的獵犬就往山裡走去。


  「爸爸，一定要把小氣哥哥帶回來啊，他肯定沒事的！」十一歲的蘇雅在後面用力地喊著。


  「好！」蘇鐵應了一聲就頭也不回地往落日山脈趕去。


  大概半個時辰后，蘇奇終於從山裡走了出來，遠遠的就看到一人一狗向這邊走來。等到走近一看，果然是鄰居蘇鐵。


  「鐵叔，這時候還進山啊？」蘇奇趕上去打了個招呼。


  「我是來找你的，你這小子在山裡待了兩天也不知道出來，害的你蘭姨在我耳邊念叨了整整兩天！」蘇鐵見蘇奇好好地出來了，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忍不住數落了他幾句。


  雖然蘇鐵說起來輕描淡寫，但是蘇奇卻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所以蘇奇就把這兩天的遭遇都和蘇鐵說了一遍並且叮囑蘇鐵最近不要進山以免遇到那頭赤眼魔虎。當然，蘇奇還是略過了魔法師嵐山海的遺物那一部分。這並不是信不過鐵叔，只是不想給他們一家帶來麻煩。


  聽到蘇奇說遇到了魔獸還被赤眼魔虎抓了一下，哪怕現在蘇奇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蘇鐵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兩人帶著黑子往回走，遠遠的就看到葉蘭帶著蘇雅在村口等著。黑子看到她們倆，撒著歡向前跑了過去。對面母女兩也看到蘇鐵帶著蘇奇往回走，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


  「小氣哥哥！」蘇雅高興地向著蘇奇跑過來，卻被黑子撲了一個滿懷，然後一人一狗就追逐打鬧起來。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蘇奇感覺心裡暖暖的。


  走到村口，蘭姨又問了一遍怎麼在山裡待了兩天才出來。蘇奇耐心地又解釋了一番。


  「這魔獸都跑到外圍來了啊，這往後進山打獵更要注意了。小奇你餓了吧，走走走，蘭姨給你做飯去！」葉蘭拉著蘇奇的手仔細的瞧了一遍他後背的傷，然後不容分說地拉著蘇奇往家裡走去。


  飯桌上，蘭姨又細細問了一遍蘇奇在山裡的經歷，聽完后還是忍不住一陣后怕。蘇雅也瞪著大眼睛盯著蘇奇，大概是把這事當成故事來聽了。


  吃過飯後，蘇奇拿出三個紅心果分給了蘇鐵一家：「這是我在山裡摘得野果，味道很不錯，蘭姨你們嘗嘗。」


  蘇鐵一家只當是普通的果子，接過去擦了擦就一口吃了下去。


  「真好吃！小氣哥哥你還有沒有，我還想吃。」蘇雅吃完一個還想吃。


  蘇奇笑了笑，把剩下的兩個紅心果也放到了蘇雅的手裡，又逗她說：「你一直叫我小氣哥哥，現在知道哥哥不小氣了吧。」


  「嗯嗯，小氣哥哥一點也不小氣！」蘇雅一邊把紅心果往嘴裡塞一邊應付著蘇奇。


  又叮囑了一次鐵叔最近不要進山後，蘇奇跟蘭姨和蘇雅打過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回到屋裡，簡單打掃一番后，蘇奇盤坐到床上開始練習冥想。小屋裡一片黑暗，蘇奇輕閉雙眼，心中無喜無悲。漸漸的，蘇奇感到心思一片空靈，似乎有一種靈魂出竅向著高空飄去的感覺，他的視線也在持續升高，彷彿看到了一個無法描述的點猛然綻開，接著畫面急速變換，有無垠的星空，有繽紛的線條，更有許多一閃而逝無法辨析的景象。就在這緊要關頭，一聲犬吠傳來，那種空靈的感覺瞬間消失，所有奇異的場景也不復存在，蘇奇睜開眼，忍不住接連罵了幾句「死狗」。


  接下來蘇奇又嘗試了幾次，卻再也沒能體會到那種奇妙的視角。明白欲速則不達的蘇奇沒有繼續嘗試，他開始思索接下來要走的路。


  「老爹已經不在了，繼續守著這小山村也沒多少意思，進山打獵還有可能小命不保。想學魔法的話，光靠那幾本書肯定不行，先行者的指導和同伴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我得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穿越十五年來，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和牽絆后，少年蘇奇彷彿瞬間變得成熟。稚嫩的雛鷹決心前往更廣闊的天地搏擊蒼穹，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