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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卧鷹山莊的秘密(四)

  陸友山向前走了一步,解釋道:「實不相瞞,前天你們踏進卧鷹山莊的那一刻,尹紅便發現了這隻鸚鵡像是赤鷩鳥,只是她尚不敢確認,所以在深夜裡啟動了旋墓陣,第二天一早你們醒來時便出現在我的西院之中,我在確認了這隻鳥就是赤鷩鳥之後才動手將它私自藏了起來。」


  張瀟問道:「你是在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將赤鷩鳥換走的?」


  陸友山點了點頭道:「沒錯,西院之中有許多迷煥物境,能夠暫時造成現實和虛幻的混淆,我只需啟動其中一兩個物境便能在你一個不注意的情況下瞬間換走了這隻鳥。」


  張瀟環顧了一眼這卧鷹山莊的人,接著問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地得到赤鷩鳥,難不成你們也是鳳貉族的族人?」


  陸友山似乎並不了解張瀟所說的鳳貉族,說道:「鳳貉族?不不不,我們想要得到這隻赤鷩鳥,為的只是取它的一滴眼淚,來治癒我們五個人的疾病。」


  「你們五個人的疾病?」蘇小曼說道:「你所說的五個人指的應該是第五莊主,東院尹紅,北院李達漢,還有你和南院管家,只是這南院管家.……我們至今都未見過。究竟是什麼病,需要赤鷩鳥的眼淚?」


  陸友山沉默了少許,低著頭說道:「這南院的管家是我妹妹,她叫陸綺羅。只是她現在的身體已經衰竭蒼老,不能隨意出來走動。」說完,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鹿赤先生曾見過家妹。」


  鹿赤仔細回想了這幾日所見的人,說道:「如果只是我一人見過的話,那應該是在西院里見了一位年邁的老婦人。」


  陸友山說道:「不錯,那正是家妹陸綺羅。」


  此時陸友山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中,氣氛顯得極為低沉。


  那坐在搖椅上少年模樣的莊主本是眯著眼睛的,這時他睜開眼睛,微微坐正,說道:「友山,這幾位客人都渴著呢,你去給大家倒杯水吧。」


  那蒼老的聲音落後,陸友山便走出了屋門。


  「都坐吧各位!」莊主說道,而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你們對於我的過去也多少有所了解。我八歲的時候便跟著我師傅下斗,十七歲便自立門戶,如今這卧鷹山莊中的四個管家都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們一路跟著我也有多年了。四十年前,我們五人在褚涼山附近發現了一座古墓,是一座隋朝的墓,隋唐時期相較繁榮,則墓中必有珍寶。那年我不過二十幾歲,意氣風發,什麼都不怕,迫於對那墓中珍寶的渴求,我五人便下了墓。那墓穴分為東南西北四處,四處相互獨立,又相互重疊。雖說那墓中多機關多古怪,可對於我第五來說,自小跟著師傅學武學法,功夫了得,區區一個隋朝時期的墓根本嚇不倒我。這座墓中墓室重重,我五人也算是歷經了險難才到達中央墓室,只是這中央墓室中沒有正主,一具正棺之中竟然隱藏著一個通往另外地方的密道。那正館的館蓋上寫著:入此密道者不死而生,生而永疾。當時友山的妹妹綺羅已經害怕了,她打算勸大家折道返回,而我卻對那密道充滿了興趣,便堅持要下去。終於我五人進入了密道。」


  「密道之中有什麼?」蘇小曼興緻勃勃地問道。


  此時的陸友川已經回來,他推著一把輪椅,輪椅上坐了一位看起來至少百歲的婆婆。


  大胸妹妹綠衣為每一位客人都斟上了茶。


  那位婆婆看起來有些激動,她顫抖著雙手,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惡魔!是魔鬼!那條密道是一條通往魔都的道路。」


  陸友山拍了拍激動的陸綺羅,將毯子向她身上拽了拽,接著說道:「那條密道里充滿了飛蛾,是發光的飛蛾,我們被飛蛾叮咬,劇毒在我們身體里蔓延,我們五個人全部都痛苦不堪。無奈之下,我五人只好相互施力,為對方壓制體內的毒性。穿過那條密道,我們又進入了一個極為虛幻的世界,先是機關重重,我五人死裡逃生,而後便是進入了一間密室,那密室里沒有水,卻遊動著大量的彩色水母。因為考慮到水母中含有劇毒,我們便打算離開,可就在即將離開的那一剎那,密室的石門關閉,瞬間變成了一堵死牆。那上千隻水母蜂擁著沖向了我們。我五人施以隔法之陣才僥倖免於那水母的侵害。只是被困於密室之中多時,糧盡水絕,我們都相繼著暈了過去。」


  「是啊!現在想想,那時的經歷簡直就是一場噩夢!」第五莊主繼續說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又陸續著醒了過來,此時的水母已經不見了,密室的門也已經打開。起初,我們都以為自己死了,直到那飛蛾的毒性在體內發作,才意識到自己活著。雖然毒性入體以深,但我們還在為自己至少活著而喜出望外。我們離開了密室,但卻不知此時密室中的方向早已轉變,於是我們便進入了另一條密道。跟著這條密道一直向前走竟不知自己到底是回到原來的那間密室還是又到了一個完全一樣的密室。總之,我們在這座密室中發現了一株太歲。」


  「太歲!?」蘇小曼和她的師傅了清子一口同聲地驚詫道。


  「不錯,正是太歲!」莊主說道:「傳說太歲肉只要吃上一口便可解百毒去百病,還能夠長生不老。其實我五人對那長生不老並無太多貪念,人生在世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只是當時我們並不想死於那飛蛾之毒,但凡有一線生機也要拚死抓住。所以,即使那看守太歲的幽靈姬沐子告訴我們食下這太歲肉雖可解毒,也可長生不老,但卻要付出我們想象不到的代價,我們還是用靈法消滅了姬沐子,割下下太歲肉,吃掉了。」


  「後來呢?」張曉問道。


  「後來,正如姬沐子所說,我們都付出了代價。我身體里住進了巫靈,自那以後我的身體就變得極寒,無法進食,需要日日三餐飲下人血才能自己身體內的血液不被凍僵凝固。如若我沒有及時飲下人血,那麼巫靈就會從我的身體中出來,控制我的大腦,讓我殺人,並且殺人的方式極為殘忍,是將一個活人硬生生從腰部撕成兩瓣。」


  蘇小曼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東院之中那一處假山下的場景,恍然大悟,問道:「所以前天晚上你殺死了那個頂嘴鬧事的大鬍子男人。」


  尹紅低下頭,低聲說道:「那並不在我的意識控制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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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以後,綺羅便開始快速蒼老,他體內器官衰竭的速度快到難以想象。很快,她便不能走不能動,生活不能自理,她的眼睛、耳朵也時好時壞。老而不死就成了那太歲肉對她的折磨。」陸友山一面說著一面蹲下身子去撫著他妹妹的臉龐。


  眾人皆向那半躺在輪椅上的陸琪羅看去,兩行眼淚浸濕了她那張蒼老的臉。


  尹紅接著說道:「綺羅妹妹是快速衰老,而莊主便是返老還童。」


  「那很不錯啊!老夫也想返老還童呢!只是上天不給這個機會啊」了清子扶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坐在那裡的莊主悲傷地嘆了一口氣,撩開了蓋在自己雙腿上的毯子,那裡竟是空空的褲子,褲子上膝蓋處滲出一片鮮紅的血跡。


  莊主說道:「我如今已是快六十歲的年齡,卻長著這樣一般孩子的臉。」他說完自己苦笑了一下,「哈!也不知道退化成嬰兒的樣子之後又會怎樣!如若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只不過是模樣上變化了而已,還待留著這條命,可那太歲肉的後果又豈止如此,自我們離開了褚涼山之後,我的雙腿變開始潰爛,一點點腐蝕掉了我的腳和我的小腿,請了多少大夫也是無濟於事。」


  尹紅接著說道:「北院的管家李達漢所患之病更是稀奇,他白天便如死人一般,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待到晚上又恢復過來,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張瀟一面聽著一面心想著卧鷹山莊中五人的後果都被一一說明了,唯獨那西院之中的陸友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三十幾年過去了,竟然還保留著這樣一張英俊瀟洒的臉孔,便好奇道:「陸管家,難道你沒有受到那太歲肉的侵害嗎?」


  陸友山蹲在陸綺羅的身旁,緊緊握著她的手,低著頭說道:「我變成了一個女人。」


  本來正在喝茶的蘇小曼忽然聽到陸友山如此一句,不知為何感到一陣莫名的喜感,便一不小心嗆到了一口水。她用力咳著,終於將進入氣管中的水咳了出來。再抬頭看時,其他人正盯著自己在看。蘇小曼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們聊,你們聊,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言歸正傳,鹿赤站起了身,走上前去摸了摸陸綺羅的脈象,又走到莊主身旁摸了摸他的脈,問道:「所以自那以後,你們便於這卧鷹山莊隱居了起來,只是我搞不懂的是為何你們要每十二年組織召開一次鬥法大會呢?」


  尹紅解釋道:「那時遍尋名醫,實在無法找到醫治之法,後來也就絕望了,放棄了醫治的打算。我們來到卧鷹山,在這山上建立了這個山莊,這山莊中的布局實際上是按照隋朝墓穴的布局所建造,一則是為了保護自己,二則也是警示和提醒自己終身不再下墓。後來有一人至此,竟單槍匹馬破了卧鷹山莊中所有陣法。我五人大為吃驚,便以禮待之。此人自稱是路絡族後裔,精通醫術,為我五人診脈,而後開出一位藥劑,說是服下這味藥劑便可解了那太歲肉留下的後果之症,自此恢復成為正常之人,壽終正寢。多年來,我卧鷹山莊傾全庄之力,終於找全了那位高人所寫之葯,偏偏就只差了這一味赤鷩鳥疾悲劇泣之淚。經人打聽,我得知赤鷩鳥每十二年會下山認主一次,被赤鷩鳥認為主人的那個人便會擁有強大的法力。為了得到這位葯,我們不得不採取這樣鬥法大會的形勢來引這個人帶著赤鷩鳥出現。」


  蘇小曼質疑道:「如果如你所說,赤鷩鳥每十二年會認主一次,你怎麼知道這世上到底有多少只赤鷩鳥?如果在鬥法大會召開的第二年便是赤鷩鳥認主的那年,那卧鷹山莊豈不是要白白等上十一年的時間?」


  尹紅淺笑,回道:「蘇姑娘有所不知,那位高人在寫下藥方之時,便已告知,這世上僅存有一隻赤鷩鳥,也推算出了這鳥下山認主的時間為哪年。我們每十二年舉辦一次鬥法大會是在有希望能找到赤鷩鳥的同時也保護著自己的安危。」


  張瀟若有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們當真只差這赤鷩鳥的眼淚?」


  尹紅回道:「不錯,張先生,我們無意傷害你的愛寵,只是奢求它的一滴眼淚救我五人於水火之中。」


  蘇小曼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然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呀!」然後匆匆跑到了張瀟旁邊將他向一旁拉了拉,湊到了鹿赤身旁。而後三人圍城了一個小小的三角,蘇小曼小聲說道:「你們剛剛有沒有注意,尹紅說的是要赤鷩鳥疾悲劇泣之淚。」


  張瀟不解地看向蘇小曼,問道:「怎麼了?」


  蘇小曼很是著急地敲了一下張瀟的頭說道:「你這個笨蛋!是赤鷩鳥的疾悲劇泣之淚啊!」


  鹿赤若有所思,見張瀟還未理解蘇小曼所說之意,他便說道:「小曼是在懷疑尹紅所說的疾悲劇泣之淚指的是你在喚醒幾世之前的自己,也就是喚醒東南坡之時儀式上赤鷩鳥的眼淚。你可還記得,若是在你的體內喚醒東南坡的靈魂就必須要赤鷩鳥食下你的肉,然後再悲泣而終。」


  「啊?」張瀟猛然回想起了在鳳貉族山洞中所發生的情形,後背上「唰」的一下滲出了涔涔冷汗。他一時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小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有我在。」而後,她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胸脯,問道:「尹管家,既然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們,那麼有幾個問題我得先問清楚了。」


  尹紅回道:「蘇姑娘請問。」


  蘇小曼說道:「你說你們遇到的那個高人自稱是路絡族的後裔,據我所知路絡族多年來一直都生活在路絡湖之中,從未有人離開過,不知你所說的這位路絡族後裔姓甚名誰啊?」


  尹紅支吾道:「當時我們也曾請教過他的姓名,只是他未曾留下。」


  蘇小曼質疑道:「那你們就隨便相信他開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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