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 大火

  如果不是那場大火，煙九重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熱～半夜煙九重被濃烈的煙嗆醒，睜開眼見到火舌都上了房梁，“遭了，母妃”用袖子捂住口鼻慌慌張張就朝裏屋衝去。 “母妃，快跑，走水了”慌忙看了一圈，母妃不在床上，煙九重心更是慌了。 “哈哈哈哈，燒吧！燒吧！”堂屋裏傳來煙雨瘋瘋癲癲的笑聲，煙九重跑到堂屋，隻見煙雨手執燭台正在到處點火，袖子都被燒了半截，還在優雅的舞著手臂轉著圈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煙雨比完個動作，回眸間滿是情意，唇角帶著甜蜜的弧度問到“阿霽，好看嗎？” “好好好，我們先出去”煙雨和煙九重在屋裏繞著圈，就如孩童捉迷藏般。 “不要，我才不要出去，我要燒了這裏，我要燒光這裏。”煙雨蹦蹦跳跳煙九重試了幾次都抓不住她。 煙九重越狼狽她就越開心“哈哈哈哈，你抓不到我。” 大火越來越大，煙九重的頭上的黑布都被燒著了，隻好扯下黑布，心裏越來越急“母妃，小九求你了，你跟我出去吧！” “妖怪，你要吃我嗎？”煙九害怕的縮在一邊 “我不會吃你，你過來我們先出去” 煙雨正一步步走向煙九重，搖搖欲墜的橫梁倒了下來，“小九”一聲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煙九重被煙雨狠狠的推開。 煙九重落地的瞬間，耳邊聽見一聲巨響，也顧不得身上疼痛爬了起來，煙雨被橫梁壓在了身上，煙九重撲過去想抬起橫梁，“母妃不怕，我救你”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還是負了我”煙雨口中湧著血，聲音淒慘又絕望。 “母妃，別哭，你還有小九”煙九重使勁全身力氣也把沒把橫梁抬起來，也顧不得煙雨全身是血，抱著煙雨就往外麵拖。 “來人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們。”煙九重眼看房子就要榻了，心裏隻想著母妃不能死。 “小九你走……母妃……活不成了，幫……幫我拿回瑤光，把它葬在我身旁……”煙雨聲音越來越弱，最後緩緩合上了眼。 煙九重腦中一片空白瞳孔放大，隻覺世界崩塌，也不知道被誰拽出了門外。 雪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煙九重被人流擠到一旁，就如一個木偶，跌坐在地，雪落滿了身上，也沒有任何動作。 雪停了，天亮了，煙九重動了動手指，一行眼淚從眼眶中劃了下來“母妃，母妃” 試了幾次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向廢墟，搬開一塊塊木頭，也不知道過了好久，終於找到了煙雨，焦黑的幾根骨頭就是煙雨的全部，其他的都被大火燒成了粉末。 煙九重這次沒有哭，把骨頭和粉末小心翼翼裝進一個大火中尚存的一個陶瓷瓶中，瓶子不大但骨頭和粉末也就裝了一半而已。 這裏其實離梅林不遠，煙九重卻走了很久很久，把煙雨埋在梅樹下。 煙九重如泄去全身力氣搬躺在了煙雨身旁，看著滿樹枝丫搖曳，花瓣落在煙九重臉上，視線慢慢模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