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醒

  感覺睡了好久，終於睜開了眼，這裏是哪裏？墨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灰色的天空還有成片鮮紅的花，而他便躺在其中。 一陣風來，彼岸花花搖曳沙沙聲中帶著一陣陣如血的甜香，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站了起來，一道紅色傷疤縱橫在臉上從眼角到頜骨，細細看來好似要沁出血來，非但沒有讓人覺得醜陋反倒添了幾分淒美。 胸口的鮮血染紅了半身雪白的袍，纖細的身影迎風而立，銀色的長發安靜的隨風飛舞著；好似下一刻便會羽化飛升而去…… “婆婆你快來看，那個花裏躺著的人醒了！” 聽見聲音少年微微轉身尋去，隻見高約半腰的紅色花叢晃動，一個紅衣小女娃邁著小腳飛奔過來，像一隻飛舞的蝶打破了花叢的寧靜；也許是女娃太矮花沒過了頭頂，如果不出聲還不易發現，可能是發現口中的婆婆未來，不得不停下腳步等著身後的人。 一個佝僂的身影慢慢走近，年過花甲，一身灰色廣袖素色花袍，雪白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手裏拄著一根黑色龍頭杖，一張臉上爬滿了歲月的溝壑卻不失威嚴。 這應該就是小姑娘口中的婆婆了吧！老人看向小女娃雙眼微眯看起來慈祥可親，不等老人走近小女娃迫不及待的撲進老人懷裏，嘴裏還甕聲甕氣一個勁叫著婆婆。 看著小女娃嬌憨的模樣老人目光更加柔和輕聲哄到“婆婆知道啦！”大手還順勢摸了摸小女娃的頭，引得小女娃一陣玩鬧。 少年打量著祖孫兩人，目光三分好奇七分疑惑，他微微動了下手指。 “你們是？”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子好似幼童學語般從喉嚨吐了出來，可能是太久沒出聲，聲音如鋸木頭般沙啞難聽。 小女娃歡快的跳到他跟前，一雙靈動大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天真可愛。 開始了自我介紹“你醒啦？我叫童童，這是我婆婆，我們住在忘川河邊，你叫什麽啊？” 看著這個奇怪的少年，不由想起第一次遇到著少年的情景。她發現他時，這個人就躺在彼岸花叢中，周身被紅光包裹在其中，這紅光好似在保護他一樣，童童試了很多次也難以近身。 他就安安靜靜的沉睡在那裏，臉上雖有一道傷疤，也無須任何表情便把四周彼岸花的色彩全比了下去；就是好像受了很重的傷，胸口一大片鮮血在白色的衣服上顯得十分紮眼，渲染得四周的氣氛莫名淒涼。 “婆婆他是不是死了？”童童小心翼翼的問，婆婆細細沉思了良久，“這人非人非鬼雖身受重傷，眉宇間卻無半點死氣，他身體奇異真是世間罕有”童童聽得似懂非懂。 “那他會醒過來嗎？” “這個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因為好奇從此後童童每天都會來看這個少年，跟他說說話，剛開始時還幻想這少年會醒來，後來來看他就成了一種習慣；這樣的日子一晃三百年，今日這個少年竟然醒了自然是讓她十分意外。 童童看到眼前的人半天不說話，微微怒道：“喂~你說話呀！” 老人把童童拉到懷裏“童童不得無禮！”雖是訓斥，但還是不難聽出夾渣著的寵愛，童童覺得很委屈，偏過頭打算來個眼不見心為靜。 少年在原地愣了半響，眼中一片茫然，思量了好久才回道“對不起，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老人沒有意外眼中一片了然“公子若不嫌棄，就到我家處理下傷口吧！” 少年低頭看了看還在流血的傷口，童童看到少年的猶豫，皺了皺眉頭“放心吧，婆婆不會害你的”口氣雖不賴煩，手卻拉著少年朝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