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一劍入混元
當阿牛提到什麼頂尖功法的時候，韓樂還並不怎麼在意。
在他看來，雖然阿牛本身實力不錯，但這破學院，明擺著就不是真正為了辦學而來的，哪能真有什麼強大的武道功法？
為了突破混元境界，韓樂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去龍城的那些武館轉轉了。
雖說只有真傳弟子才能獲得武館的強大功法，但是韓樂現在手頭上財富充裕無比，在金錢開路的攻勢之下，他覺得沒什麼武道功法秘籍是拿不下的。
畢竟根據他最近的觀察，自己的武道遲遲不能進步，還是因為功法的緣故。
四大基礎功法，只能鞏固基礎素質，到了後面，可以為後續的修鍊提供基本功，但是卻不能繼續提升自我。
而一氣沖雲訣，說什麼可以一口氣衝到九竅、混元甚至大道境界。
但事實上，這本書韓樂仔細研究之後，發現只適合衝擊九竅。
因為混元和大道兩種境界，根本不是這種魯莽的思想可以衝破的。
一氣沖雲訣，講究的是一口真氣，衝破所有的阻礙，最終達到想要的境界。
在通玄沖九竅的時候，因為有明確的衝擊目標，所以這門功法非常適合破關。
但是現在，韓樂在九竅入混元的時候，就遇到了明顯的麻煩。
混元可不是打開身體某個玄關或者天地之橋，混元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的真氣雖然強大充沛，但是往哪兒沖都是一個問題呢，更別提一氣沖雲了！
所以，想要提升武道水準，韓樂還是準備從武道功法入手。
他問問阿牛，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
但是沒有想到，阿牛的回答，讓韓樂大吃一驚！
「什麼玩意兒？」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阿牛愣了一下，如實回答：「三萬六千劍啊！」
韓樂心裡犯嘀咕：這什麼樹人學院，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難道那穆大叔，和何慶芝還有一些聯繫？
但是阿牛的為人韓樂還是很清楚的，既然他說了是三萬六千劍，就必然是三萬六千劍。
至於重名的問題，韓樂是不信的。
都是在龍城，哪兒有那麼巧合。
「那，這三萬六千劍，我有資格學嗎？」
韓樂問。
畢竟對方是阿牛，太拐彎抹角就沒意思了。
對方都這麼坦誠了，自己也就開門見山好了。
「可以呀。」
阿牛不住地點頭。
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會奇怪，韓樂一個樂師，沖著頂尖的武道功法來學幹什麼。
但是阿牛渾然沒有這個意識。
因為他自己，也是樂武雙修！
在他心底，韓樂同學是樹人學院的救命恩人，他繳納的雙倍學費基本上湊夠了下個月穆大叔的酒錢，而且他幫忙翻修了樹人學院。
這樣的貴人，他肯定要好好招待。
他要學三萬六千劍，那就教他三萬六千劍。
反正在樹人學院最初的教學宗旨里，就是不藏私。
不管什麼秘籍功法，學生想學就學，當然，學得會學不會，就看個人造化了。
……
熱情的阿牛當天就直接將三萬六千劍的口訣和修鍊方法傳授給了韓樂。
並且言之鑿鑿地說：「明天我帶你去修鍊。」
「以韓樂同學的資質，修鍊這三萬六千劍，應該不會太難的。」
「三萬六千劍入門只需要修成三千六百劍就行，不過這對真氣有很大的要求……」
阿牛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堆雜務沒有做，立馬和韓樂道了個歉，提著掃把就去打掃穆大叔的屋子了。
剩下來韓樂一個人抱著那本秘籍，若有所思。
半晌，他突然大聲問：「阿牛，你的三萬六千劍，修成了多少？」
正在打掃的阿牛大聲回答：
「還差得遠呢！」
「差的遠是多少？」
「還差一萬劍！」
韓樂：
「……」
從數目上來說，似乎距離三萬六千劍，的確還有些距離。
但是！
阿牛的年輕和韓樂相仿，最多比韓樂年長一些，韓樂平時也不看他怎麼修鍊，他居然已經修成了兩萬六千劍！
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為！
到了這一刻，韓樂終於明白，為什麼樹人學院總能在綜合性學院排名最末的淘汰區域徘徊，但始終掉不出去了。
有阿牛這種怪物在，什麼人能搞死樹人學院啊？
之前聽穆大叔吹噓，據說阿牛的戰歌造詣，遠遠超過武道功法。
那他的戰歌水平，又有多高？
大樂師？
總不至於已經傳奇了吧？
韓樂見過的年紀輕輕的樂師里，實力最強的，當屬余長歌，但她的情況有特殊，一方是箜篌，另外一方面是李郎的曲境本源，兩者讓她在樂師之路上，突飛猛進。
阿牛若是沒有那樣的境遇的話，自然不能相比。
但是現在，韓樂已經不敢小看這個憨憨的同門了。
哪怕他整天有著忙不完的工作，他也能樂武雙修到這種境地。
想到這裡，韓樂不由偷偷看了一眼穆大叔的小屋裡。
那個醉鬼，難道真有一些本事？
只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勤快的身影，和一具屍體般趴在床沿上的影子。
韓樂搖了搖頭，抱著秘籍，往學院中心的安寧湖去了。
……
安寧湖畔。
韓樂手捧阿牛給的秘籍，仔細閱讀。
這安寧湖深不可測，當初韓樂在翻修樹人學院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和那些學院的普通人工湖不同。
這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湖泊。
安寧湖到底有多深，韓樂不知道，問阿牛也不知道。
只不過在安寧湖畔修鍊，有凝心定神的效果。
韓樂拿到三萬六千劍的秘籍，自然要仔細查看一番。
半個小時之後，他將秘籍徐徐合上。
他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文字。
這些文字，都是修鍊三萬六千劍的概要。
從效果上來看，三萬六千劍似乎是加強版的六脈神劍。
以真氣為劍，離體而出，擊殺敵人。
唯一的區別是，三萬六千劍有形有色，六脈神劍無形無色罷了。
但是理論卻不同。
三萬六千劍，完全是以人類自身諸天穴竅為溫床，溫養劍氣。
每一道劍氣，都是提純之後的真氣形成的。
想要修鍊三萬六千劍，需要非常大的努力和心血。
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速成。
阿牛怎麼修成的，韓樂不知道。
但他自己估計，想要修成三萬六千劍——哪怕是三千六百劍，他都需要至少二十年的時間！
因為，在《偷功》的效果不夠明顯之後，韓樂的武道悟性已經大大降低了。
儘管平荒天師的進階讓他對這個世界的本源法則領悟有一點進步，但武道終究是武道，兩者縱然有相通之處，也不會太多。
真的修鍊三萬六千劍，自己就乾脆在這樹人學院里過十年二十年吧！
一念及此，韓樂決定放棄。
倒不是他真的喜歡投機取巧，只不過他的時間很寶貴，只能選擇性價比最高的。
他畢竟是走的樂師路子，提升武者境界，也不過是順帶防身罷了。
樂武雙修，只是韓樂因為自己在樂師修鍊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之後，才確立的。
「明天去城裡武館，看看有哪些武館願意出售核心心法的吧！」
「最好和四大基礎功法、一氣沖雲訣比較契合的。」
「否則，一直在九竅，遲遲不能入混元，多少有些難受呢。」
韓樂這麼想著的時候。
忽然間，他的腦海里想到了一樣東西。
下一秒，他匆匆離開安寧湖。
沒過多久，他捧著一個包裹重新來到了安寧湖畔。
他面色鄭重，當著那秘籍的面，徐徐打開了那包裹。
包裹里，赫然是一隻劍匣！
沒錯，這劍匣，就是之前可憐的何炳燁在斷絕深淵收服三萬六千劍的劍匣！
劍匣里，有三萬六千劍的劍氣，當然，從數目上來說，那劍氣，遠超三萬六！
之前韓樂忘記了，是因為何炳燁死了，何家人又大多亡故於海上，阿月離開之時也沒有提及，韓樂只能順手收起來。
他來龍城，順帶把這包裹帶上了，就是準備在何家人過來詢問的時候，若是對方態度良好，就還給人家。
畢竟這玩意也不是他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發現了一絲不同。
當初他在拿到荒天書和煤油燈的時候就懷疑，何慶芝和平荒天師可能有關係。
現在，當他看到三萬六千劍的秘籍和劍匣的時候，那種奇異的共鳴再次產生。
這是平荒天師之間的共鳴。
當初的何慶芝，難道也是平荒天師？
韓樂心中如此想到。
當初何慶芝的三萬六千劍，被稱為是「天外劍法」，非是凡間之物。
現在想想，這三萬六千劍極有可能和平荒一劍一樣，來自荒天書！
只不過何慶芝是劍神，是武道大師，他將荒天書里的絕學改造成了適合雲州法則的武道絕學，從而就有了三萬六千劍！
這樣一想，那這三萬六千劍本質上仍然是平荒天師的技巧！
「不如試試？」
韓樂心中如此想到。
他剛準備以共鳴技巧，打開劍匣，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劍氣，悄然無聲地主動鑽入韓樂體內！
下一秒，韓樂體內真氣頓時澎湃炸裂！
所有真氣都往那劍氣上涌去。
與此同時，韓樂愕然發現。
自己的武道境界，突破了！
只一劍，便從九竅，入了混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