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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姐夫,救命【求訂閱!】

  「姑蘇……」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現在想想,竟然有些陌生。」


  彎曲的水道上,忽然霧氣氤氳,最終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青衫書生的模樣,手裡還提著一把摺扇,摺扇上,有山水畫,有名家題詞。


  風度翩翩。


  「你就是廊?」


  書生笑了笑:「名字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很久很久之前,我可能不叫這個名字,但是現在,這是它給我的名字。」


  「我就必須叫廊。」


  韓樂深吸一口氣。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接觸到了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烏鴉記憶里的那場大爆炸,本來就讓他覺得蹊蹺無比。


  這個世界的法則如此古怪,又和前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讓韓樂產生了強烈的探索欲!

  「既然你知道姑蘇,想必你不是凡人。」


  廊想了想:「跟我來吧,你要的不是曲境或者魂力;那麼我這裡有兩樣東西,剛好放著沒用,就送給你了吧!」


  說罷,他也沒有更多言語,直接走了。


  韓樂雖然滿頭霧水,但依然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們路過了許多曲折的迴廊和假山,的確是一副江南園林的建築風格。


  韓樂問了很多問題,書生都沒有回答。


  他只是讓韓樂稍安勿躁。


  很快的,繞過一座假山,他們抵達了一間廂房面前。


  「這廂房的桌子上,有兩樣東西,你可能會用得上。」


  廊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韓樂卻不敢輕信。


  要知道,自從穿越以來,他遇到的生物,大多不懷好意。


  但是偏偏在這座園林里,這化身為書生的廊,居然如此友好。


  曲香香說的機緣,到底是什麼?

  這裡,真的如看上去那麼美好嗎?


  自己聽到的蘇州評彈,又是什麼?是曲境嗎?


  韓樂滿腹疑惑,只是看著那書生。


  書生忽而笑了:「我卻忘了,你們這一代的人類,疑心病極重。」


  「你是怕我在這廂房裡安了什麼陷阱要害你?」


  「無妨,我先進去便是。」


  說罷,他推開廂房的門。


  裡面的家居,韓樂大致看了一眼,起碼是明清往前的風格,他不是古董專家,難以鑒定。


  但是在保存上,卻完好如初。


  一點灰塵都沒有,彷彿有人時時擦拭一般。


  桌子上有書卷,有香爐,似乎是讀書人的居所。


  廂房的窗戶對著東邊,也正好能迎來每日的陽光。


  「坐吧。」


  廊很輕鬆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笑著看韓樂:


  「其實你剛剛問的很多問題,我都想解答,但是我沒辦法解答。」


  韓樂盯著他:「為什麼?」


  廊聳聳肩:「就是沒辦法說。」


  「反正我也快消失了,難得有個人知道姑蘇的,也算有些慰藉了。」


  「這屋子曾經是一位姓葉的道長居住過的,那位道長,據說乃是陸地神仙。他留下的兩樣東西,應該不是凡俗。」


  「與其跟我一同消失,不如送給了你。」


  韓樂略一沉吟,問道:「你要消失了?」


  書生的眼裡閃過一絲寂寥:「是啊。」


  「這麼多年來,我也不知道活了多久,終於可以消失了。」


  「對我來說,多少也算一種解脫吧。畢竟那種空虛難耐的感覺……實在讓人忍不住啊!」


  最後一句,他竟是在顫抖著磨牙。


  韓樂聽到了一股殺意。


  但殺意轉瞬即逝。


  「抱歉了。這就是我的本能了。」廊笑了笑:「幸好我還記得經綸大義,能夠剋制自己。」


  「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其他事情,但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故事。」


  「年輕人,你知道荒嗎?」


  那一瞬間,韓樂腦子裡閃過一絲電光!

  ……


  年輕人,你知道荒嗎?

  這一句話,彷彿為韓樂打開了一扇天窗。


  自從穿越以來,他就一直接受著粒子屏障里的人們對荒獸的認知。


  他考慮過荒獸的成因,但想不清楚。


  他一直以為,荒獸荒獸,只不過是人們對於那些可怕的怪物的一種命名而已。


  但現在。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荒獸之所以叫荒獸,不是沒有原因的。


  廊的語氣很誠懇,的確像一個即將離開世間的人,在複述自己的一生——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但他依然記得,自己出生在某朝江南水鄉。


  打小家境優越,功名也有成,父母也為他尋覓了一位良配。


  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然而天不從人願,一場大病降臨在他身上。


  那場大病來的突然,如山崩地裂一般,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路過的一名葉姓道長巧施妙手,生生將他從鬼門關撈回來的話,他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家裡人對葉道長感激涕零,但卻從未過問這病根從何而來。


  只有廊自己,偷偷私下裡問了一句。


  道長只是嘆氣,說了一個字。


  荒。


  當時他還不懂。


  葉道長在他家裡只住了兩天便走了,留下了兩樣東西,家裡人對道長敬重無比,自然將這廂房日夜打掃,還供上了葉道長的長生祠。


  書生原本以為,這場大病過後,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然後,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病好了之後,家裡人卻接連搬出了這祖宅。


  他們好像看不見他了。


  書生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確認這一點,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了鬼,那道長根本沒有治好自己的病。


  但事實上,他依然活著,只不過旁人看不到他了。


  他不能離開這座祖宅。


  滄海桑田。


  他時常沉睡,時常感到空虛寂寞,他的本能告訴他,只有殺人,只有以曲境吞噬生靈,才能獲得莫大的慰藉和滿足。


  這就是他的命運。


  這祖宅,這天然的園林,這裡迴響過的評彈小曲,就是他編織自己曲境的最好手段。


  一切都為他鋪墊好了。


  但命運在這裡出現了一點點的小意外。


  人類之中,或許有貪生怕死之人,或許大部分人都沒辦法抵抗那種誘-惑或者壓力。


  但廊不同。


  他是一名讀書人,有自己的風骨。


  「哪怕我變成了荒,我也不殺人。」


  他坐在那裡,笑著對韓樂說:「我現在很餓很餓,很難受,但那又如何呢?」


  「這是我為人的原則。這園子里的曲境,你們儘管拿去用就是。」


  「或許是我這麼做,是不符合荒的生存之道的,所以我感覺我馬上就要消失了。」


  「總之,荒……是一種病。」


  「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了。」


  廊消失了。


  院子里,又想起婉約的吳儂軟語。


  韓樂依稀看見,那書生笑著搖著摺扇,走向那江南水鄉構成的曲境之中。


  「荒,是一種病嗎?」


  「烏鴉記憶里的那場大爆炸,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世界上,真有能剋制住自己欲-望的荒獸?」


  韓樂想到了琉璃。


  如果它也是荒,它是怎麼克制自己的本能的?


  廊告訴了韓樂很多東西,但韓樂反而覺得這個世界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他心底暗暗發誓。


  賭上穿越者的尊嚴!


  ……


  書房裡的桌子上,的確有兩樣東西和此地的風格格格不入。


  廊說的,應該就是這些了。


  第一本,是一部道書。


  書的封面用小篆寫著《平荒記》。


  然而韓樂打開一看,裡面居然都特么的是蝌蚪文!


  「這是天闕金書嗎?」


  韓樂忍不住怒而吐槽!

  根本看不懂啊。


  而第二樣東西,韓樂倒是熟悉,那是一隻金色的小鈴鐺。


  叮鈴叮鈴。


  韓樂只是輕輕搖了一下,體內的真氣便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


  也不知有什麼效果,消耗倒是蠻大的。


  韓樂收起這兩樣東西,便推開廂房的門。


  只是下一秒,他微微一愣。


  這門打開之後時候,卻已經和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這廂房是自己在移動?」


  「還是廊在騙我?我本身就在曲境之中?」


  韓樂深吸一口氣,猛然將力量集中於左眼之中!

  幽冥眼,開!

  一切並無異常。


  韓樂沒有猶豫,走了出去。


  他隨便找了一條路,準備直行到底。


  路過一個迴廊,前方突然出現兩個人影!

  前面的人在狼狽地逃跑,而後面的大漢手持巨劍,正在窮追不捨!

  也幸虧前面那人身手還算靈活,這園林里的假山有多,居然一時半會沒被砍死。


  只是這些還不是讓韓樂感到震驚的。


  如果不是開著幽冥眼,他都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最近被曲境坑的有點多,他對現實和虛幻都有些分不清了。


  果然,野外不是能常待的地方!

  「錯覺,一定是錯覺。」


  韓樂準備掉頭就走。


  誰知道那正在逃跑的小白毛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看到了韓樂。


  在那一瞬間,他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大聲怒喊:


  「姐夫,救命!」


  韓樂不可思議地轉身。


  還真特么是余酒行?!

  只是,追殺他的,怎麼是一個華清武者?

  「啊哈?這個時候懂得叫姐夫了?」


  韓樂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毅然出手。


  嗖!

  龍泉劍彈出四尺左右的鋒芒。


  韓樂迎了上去,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那小白毛,從巨劍之下救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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