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在下韓樂！

  東雲山，望仙台。


  儘管是早上六點鐘，此時此刻，也聚集了茫茫多的人。


  今天，是青雲榜報名的截止日期。


  同時，也是東雲山小霧據說有可能出現的時候。


  望仙台是東雲山上最適合觀看東雲山霧的場景，甚至有傳聞說，運氣好的話，還有機會觸碰到那祥瑞的七彩霧氣。


  而恰好，望仙台上，也是東雲山主人親自設立的，青雲榜現場報名的地方。


  這裡是東雲山的最高處，來這裡報名，以示樂師誠意。


  現場的人很多，但報名處卻沒幾個人。


  畢竟，無論是太安市還是華清市的樂師，都不會這麼踩點，都到了報名截止時間才出現，豈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在開玩笑？

  今天來望仙台的，還是看東雲山小霧的多。


  東雲山小霧和真正的東雲山霧不同，據說只是每隔幾年會出現一次，機緣其實比真正的東雲山霧還難得。


  武者、樂師，哪怕是東雲山上的普通人，都過來湊熱鬧了。


  所以，儘管是大早上，山頂上天風寒冷，一千多號人倒是把望仙台圍的嚴嚴實實。


  ……


  「聽說華清市的人很不安分。前幾天，還算計了陳虎。」


  望仙台一角，來自太安市的新人們自發性地站在一起——雖然之前是競爭對手，但好歹一起經歷過新芽計劃，算是有了點情誼。


  羅蘭恨恨地說：「那個叫余酒行的，實在太囂張了。」


  「陳虎是自己蠢。」


  閉關許久的徐相如緩緩走了過來，對這群新人說道：「他是中了余酒行的激將法，偏偏和那名年長的樂師比魂力。他一個新人，怎麼可能是那個快三十歲的老流氓的對手？今天他都沒辦法上這望仙台來，如果真的有機緣，他也是錯過了。」


  「你們幾個，也注意一下，至少在青雲榜開榜之前，不要和華清市的人起太多衝突。」


  「那個余酒行似乎是有恃無恐，特別是針對你們新人，他們下手非常重。」


  雖然在新舊榜首的對決中輸給了韓樂，但徐相如的名頭還是很大的。


  新人們紛紛點頭。


  「喲，輸給菜鳥的廢物，也敢指點江山了？」


  一個燙著金色捲毛的男人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說：「你們這些新人聽好了，反正你們就是過來長長見識的。新芽榜你們玩玩可以，青雲榜，你們能進前一百都算優秀了。」


  「至於余酒行那幫人嘛，你們確實惹不起，但什麼時候，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徐相如這麼慫的廢物，你們還是離他遠點好。」


  徐相如面色平靜，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我好像記得，去年的新芽榜，排名第一的是徐相如，第二的才是你梁宇軒吧？」


  梁宇軒不以為然地說：「輸給你一次不可能輸給你兩次。」


  「反正你被菜鳥打敗的黑歷史我是可以笑一輩子的。」


  「不過那個菜鳥最近在太安好像還挺有名的，各種搞事，有機會倒是想認識一下啊；可惜，好像是什麼先天禁腦？這次青雲榜有沒有來？」


  梁宇軒此言一出，眾新人都是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倒是一直沉默許久的趙璇，緩緩開口：

  「韓樂本來是要來的，但是……」


  「他上了韓二公子的車，那天離開太安之後，就再也沒找到人。」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還有這種事情啊……可惜了。」


  梁宇軒大搖其頭：「我本來還想虐一下那個菜鳥，為我們這屆樂師提振點士氣的。」


  徐相如沉默不語。


  眾新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畢竟在他們看來，不管韓樂是不是先天禁腦，那些魚龍街的傳聞是否是真實的，但這次青雲榜，他肯定是來不及了。


  就算現在他抵達東雲山下，上到望仙台，也不夠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報名截止了。」


  「看來這一次，韓樂註定和青雲榜無緣了。」


  羅蘭輕輕地嘆了一聲。不知怎麼的，韓樂報不上名，她居然有點不舒服。


  或許是那次新芽計劃給她的印象太深，她很想再證明自己一次。


  她想要堂堂正正地擊敗韓樂一次。


  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


  望仙台上的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


  東雲山小霧即將開始，大家聊的倒不是機遇，而是最近傳滿整個東雲山的那個笑話。


  「如果在我們華清市啊，這種因為路痴而沒辦法報名的，不管有沒有實力參與青雲榜的競爭，都會被開除樂師資格！」


  「是啊是啊，太他-媽搞笑了！聽說太安市距離東雲山就一百公里不到，這都能迷路，那兩個姓韓的也太有才了。」


  「聽說那個韓樂，之前還是太安市的風雲人物？」


  華清市眾樂師討論的很大聲，笑的也很放肆。


  旁邊的人雖然不忿他們如此羞辱太安市的樂師，但也覺得二公子和韓樂的事情，讓整個太安市蒙羞了。


  這個笑話是昨天晚上開始流傳的，在今天早上的望仙台上，達到了一個峰值。


  幾乎整個東雲山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趙璇微微皺眉：「誰傳出去的？」


  要知道，知道韓樂和韓二失聯消息的人可不多；老王和趙璇確認兩人失蹤之後，就開始抽調人手搜尋，儘管如此，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還算到位。


  只有太安市樂師界的一些人才知道。


  「還能是誰？」


  羅蘭撇撇嘴，看了一眼一旁和余酒行等人有說有笑的孫蕭，露出了不爽的神色：「鳳凰公司還真是能培養人才，逼走韓樂，來了個孫蕭。」


  「他和余酒行走這麼近幹嘛？」


  齊妮亞好奇道。


  「這個我聽說過一點消息。」梁宇軒插嘴說：「余酒行很有一點手腕，好像是給那個叫孫蕭的小子，承諾了什麼東西。」


  眾新人一陣無語。


  「你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齊妮亞嗆道。


  梁宇軒撓撓腦袋，剛想辯解什麼的時候，前方的人群，突然出現了一陣躁動！

  「東雲山小霧！」


  「真的是東雲山小霧！」


  「機緣啊！我們往前湊點！」


  人群頓時就沸騰起來了！


  但見遠方山谷之中，陡然升起一陣七彩雲霧。


  因為朝陽初升的緣故，七彩雲霧顯得如此絢麗多姿，雖然沒有風，卻是在急速的移動！


  而移動的方向，赫然是望仙台的方向！


  所有人都興奮了！


  東雲山小霧，雖然功效不一定比得上東雲山霧，但也是天大的機緣。


  沒想到真的讓他們等到了。


  根據傳聞，等到彩霧掠過山頂的那一瞬間，他們會得到很大的好處！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看著那不斷縮小的七彩雲團。


  「哈哈哈！韓樂那個傻嗶，不僅趕不上報名，還錯過了這麼大的機緣！」


  孫蕭興奮地手舞足蹈。


  「至於嗎？按照你們的說法，一個終生無法進步的樂師而已。」


  灰發白眸的余酒行打了個哈欠，一臉鄙夷地看著孫蕭：「你怕是被他打擊出陰影了吧？」


  「不過這個機緣錯過，確實可惜，只能說那個韓樂，沒這個命啊！」


  太安市新人一方，也開始往前靠攏。


  他們倒是沒有再討論韓樂了，畢竟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物，沒有什麼討論的價值。


  當所有人，都帶著一種朝聖般的姿態，看著那不斷接近的七彩雲霧的時候，忽然有人詫異道：

  「這東雲山小霧，怎麼變得越來越小了？」


  眾人定睛一看，確實是越來越小了。


  那七彩雲霧一開始出現，是遍布整個山谷，而後開始加速過來的時候，確實不斷縮小，好像變成了一朵小小的彩雲！


  「這麼一小團彩雲，根本不夠我們這麼多人分享啊！」


  有人敏銳地點出了這一點。


  山頂上，頓時開始騷亂起來。


  「擠一擠嘛！」


  「別過來！這裡是青雲榜報名處！」


  「那團彩雲好像開始加速了！」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彩雲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嗖！

  宛如流星一般，彩雲從所有人頭頂繞了過去，最後穩穩地落在了青雲榜報名處前！


  一個人影，緩緩從半蹲姿態站起來，對著目瞪口呆的負責人說：


  「在下韓樂。」


  「前來報名。」


  四下里，一片寧靜。


  只有那天風，吹得眾人衣服，呼呼作響。


  ……